清脆一聲……
好響亮一個耳光,打怔了他,打怔了追上來的人……
那一巴掌用盡了女子全身的氣力,叫男子如玉的臉頰頓時浮腫起來……
儀夏渾身都在瑟瑟發抖,淚流滿面,眼中涌動的恐懼、憤怒與無助,讓他不知所言……
女子的鞋子早就叫露水打得透濕……
「冥兒——」
話未出口,她揚手又是重重一耳光!
歇斯底里的吼︰「冷崢嶸——!我要殺了你,殺了你!殺了你!」
她撲上去,狠命的捶打他,哭著、喊著、掐著、咬著……發盡怒火,怨恨、委屈!
所有人都驚呆了,難以置信的看著。
有人想上前拉開儀夏,卻被冷崢嶸一道冽目瞪回去,訕訕的隨眾人一起退下去……
儀夏打累了,哭累了,癱倒在他的榻腳邊兒流淚︰「為什麼……」
他的臉好疼,傷口好疼……可是心……更疼……
「冥兒。」
「住口!」
儀夏猛然抬頭,淚眼婆娑,字字含恨︰「畜生!你為什麼,為什麼要殺我的孩子?我的孩子!——你為什麼要殺他!為什麼?」
冷崢嶸怔住了,滿目的震驚、不信……
她說,她的孩子?她說……那是,她的孩子?!
「你回答我——!」
她悲痛欲絕,撲上去,揚手又要扇他!
冷崢嶸卻就勢一把抱住了女子,緊緊的抱著,緊緊的,那般的不顧一切……不顧她拒絕的掙扎,不顧傷口的流血,不顧……
「冥兒,我愛你,真的愛你!」
「我恨你!恨你!恨你……恨你為什麼要……為什麼要殺我的孩子……」
她無力的掙扎,無力的捶打他,無力的哭泣……
「別……別恨我……冥兒……」
聲音漸漸的微弱了……
血,暈染了衣衫、床榻,緩緩的流下來,在地上綻開出一朵朵殷紅的牡丹花……
「你的傷口裂開了!——來人!來人!」
「咚咚」的腳步聲接踵而至……
……
賢姬擰干一條熱毛巾,正欲替榻上的冷崢嶸拭擦傷口周圍的血漬。
男子無聲的將目光轉向一邊的儀夏,儀夏眨了眨眼楮,遲疑著,賢姬已經將巾帕塞入儀夏的手里。
儀夏怔怔的望著手里的帕子,輕咬貝齒,不甚自在的坐到榻邊……
……仔細替他擦拭身子。
他的目光一瞬不瞬的停留在她的身上。
「你……疼嗎?」
察覺到他的目光,儀夏微微她酡紅著臉頰,抬眸小聲問。
從沒看到過這個女人這般小女兒形態……冷崢嶸移開目光,故作漫不經心的口氣,假的出奇!
「咳咳……嗯,爺……不是喜歡你——」
「我也不喜歡你!」
儀夏毫不客氣的頂了他一句,生生把男子憋了許久的話給打斷!
冷崢嶸就火了,一把推開她的手︰「滾開!」
卻見女子不鬧不氣,心平氣和的笑一笑︰「實不相瞞……」
女子挑眉,分明的挑釁!
「你這輩子,休想擺月兌我!」
展開錦被替冷崢嶸蓋在身上,那般雷打不動的姿態,差點兒把男子給氣得吐血!
「賤人!」
他冷哼一聲,撇過頭去!
儀夏好笑,伸手端過一碗粥︰「真真不知道你這個喜歡賤人的男人,是個什麼東西!」
冷崢嶸怒怒的偏過頭瞪著儀夏︰「爺不是東西,爺是——」
「好好好。」
女子心平氣和的打斷男子,努力憋住笑︰「你不是個東西,行了吧?」
冷崢嶸頓了頓,繼而指著儀夏早已氣得不知言語。
儀夏笑得前俯後仰,顫巍巍的送上粥碗︰「哈哈哈哈……吃……吃點兒吧?」
「不吃!」
揚手要打翻粥碗,儀夏頗靈巧的避開,得意的挑眉︰「就憑你現在這樣,便是被本姑娘輕薄了,也是沒有機會還手的!」
看他氣得肝疼的模樣,趕緊討好般送上粥碗︰「吃點兒吧?」
某男厭惡的瞥一眼︰「爺為什麼要吃?誰知道你在里面下了什麼毒?」
「知道你忌憚我,這碗粥是用銀碗盛的!」
「爺怎麼知道,你下了什麼稀奇古怪的毒,連銀子也試不出來?」
儀夏橫眉冷豎起來︰「那你想怎麼樣?」
真想一碗粥潑到這男人的臉上!
冷崢嶸一臉戒備,很是無恥的擺出一副嚴肅的模樣︰「你吃一口,爺吃一口!」
儀夏頓了頓,很認真的問︰「冷莊主,您知道‘無恥’二字怎麼寫嗎?」
冷崢嶸挑眉︰「分明是你下毒了!」
「好,我這就吃給你看!」
她賭氣的吃了一口,舀起一勺就往男子口中一塞!
許是磕著他了,他頓時橫起眉毛︰「蠢女人,你有沒有輕重?!」
「你真是莫名其妙!——有本事你來熬一碗粥喂給我吃啊!喂你吃還挑三揀四的!——你這種男人,除了我,誰還敢要啊?」
她重重擱下碗,一肚子郁氣瞬間爆發!許是爆發的過火了,就導致那最後一句月兌口而出……
冷崢嶸張了張嘴,忽然就笑了︰「除了你……誰敢要我?」
「我……」
「冥……娘子!」
挑釁的瞪向她惱火的眸子。
儀夏紅了紅臉兒,轉身跑了出去,還不忘大罵一句︰「臭男人!」
……
冷崢嶸的身體愈合的很快,其恢復速度連冷莊最好的大夫,都連連咂舌。
儀夏冷哼一聲,那是因為這男人根本不是人,是禽獸!只有禽獸才會恢復的那麼快,只有禽獸才能如此這般卑鄙無恥下流的虐待她這般,活潑可愛單純柔弱的美女!
想她堂堂水裔家的大小姐——好吧,承認是冒充的!——外加天下第一絕風光滿面、英明神武的大老板,「傾下莊」夫人,如今比奴隸還奴隸的服侍那個自大的臭男人!
他不好的快點兒,對的起她嗎?
「此番倒是真的委屈了冥兒娘子了?」
陰陽怪氣的!
儀夏也不惱,擰干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