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秦氏一听如同五雷轟頂,一下子扶住了額頭,幾乎昏倒。
杜其昌氣得吹胡子瞪眼,一拍桌子,指著杜應虎罵道︰「你這個不成器的東西,枉我將你養這麼大,我和你妹妹被關進了大牢,你居然還有心思去賭?!你這個不孝子,今天,今天我非打死你!」說著就舉起手要打,可是心髒突然一陣絞痛,他「哎喲」了一聲,急忙用手捂住了心口。
「老爺,你怎麼了?」秦氏嚇壞了,急忙讓一旁的丫頭為他撫胸口順氣,又命別的丫頭去取順心丸。
赫連雲天看到這個混亂的情影,心想這是杜家的家事,自己不便插手,便起身道︰「親家,身體要緊,你也不必太生氣,也許這其中有什麼誤會也說不定,你先靜下心來听二公子解釋解釋再動氣也不遲。時間不早了,我就不再打擾了,先行告辭了。」說著拱了下手,抬步就向外走去。
杜應龍雖然不濟事,但是此時此刻,他也知道自己這個長子是時候站出來說話了,連忙起身將赫連雲天送了出去。
丫頭婆子們手忙腳亂地給杜其昌服下順心丸,又給秦氏喂下頭疼藥,七手八腳地將他們夫妻二人抬回了房里休息。杜應虎見自己闖了這麼大的禍,氣得二老同時病倒了,心里也非常愧疚,可事情既然已經做下了,再說什麼也沒有用了,他只有跪在那里,期盼著爹娘能盡早消氣。
秦氏本只是有些頭暈,回房躺了一會兒,已經沒有什麼大礙,她又惦記著兒子,就掙扎著起了身,瞞著杜其昌讓丫頭把杜應虎悄悄喚進了房里,問起他這幾天都干了些什麼。
杜應虎在跪著的時候早想好了一套說辭,當下不敢說去了溫香樓,只說當時拿著銀子去赫連府的時候,他就覺得這點銀子實在拿不出手,赫連雲天一定不會把這點錢放在心上,就想再向誰借點。這時正好走到了賭坊門口,他看著那個地方,突然靈機一動,心想不如拿著這些銀子去賭坊踫踫運氣,如果運氣好的話就能多贏一點,這樣救人的希望也會更大一些,想到這里他就進去了,沒想到運氣太差,剛玩兒了幾局就把銀子輸進去了一半,剩下一半兒銀子根本就沒法救人,想了想他決定孤注一擲,也許能否極泰來全贏回來,誰知道非但沒贏回來,還把銀子都搭進去了。
秦氏听到這里心疼得跺腳,罵道︰「你這個畜牲,那些錢是多不容易湊出來的?你老老實實拿去救你爹爹就算了,干嘛非要自做聰明?你是生怕氣不死我和你爹是怎麼著?」說著拿起帕子哭了一場。
杜應虎把謊編圓了,知道秦氏听了之後氣肯定會消氣的,過後還會跟杜其昌解釋,為自己說情,當下也就不是太緊張了,只是假裝跟著抹眼淚,一個勁兒說賠著小心。
秦氏看著他,心想他也是為救父親和妹妹心切,才會做出這種事,雖說最後沒能成事,但總算孝心還在,又不忍見他一直跪著,便說道︰「你還跪著干什麼?還不快滾?這兩天不要讓你爹看到你,不然說不定會怎麼懲治你呢,到時別說我,就是天王老子下凡也救不了你!」
杜應虎一听,忙假意怕道︰「娘,那怎麼辦呢?要是這樣待在家里,爹早晚會找到我的,到時候一定會打死我的,要不我出去躲躲吧?」
秦氏一想也是,杜其昌雖然不是殘暴之人,但是發起脾氣來也是很嚇人的,便無奈地點了點頭,又將頭上戴著的金玉首飾摘下來送到他手里,含淚道︰「出門在外凡事都要用到錢,你先拿著這個到朋友家去躲躲,等風頭過了娘再派人去尋你。」
「我知道了娘。」杜應虎拿起她的首飾,感激地說道。雖然秦氏疼他,但他也不敢在這個時候再說要娶百合的事了,急忙回房換了件衣服,向外走去。
快到府門的時候,突然迎面踫上了杜應龍。杜應龍剛點頭哈腰地將赫連雲天送走,見了杜應虎,立刻雙眼**,上前就扯住杜應虎的衣領怒道︰「你這個敗家子,居然把娘給你的錢都拿去賭了,你還有臉回來,你對得起爹和娘嗎?」說著就要揍他。
杜應虎一看嚇了一跳,他這個哥哥雖然長的呆頭呆腦的,但是打起人來力氣可是非常大的,這一拳下去,搞不好腦袋就得開了花,他忙抬起手抓住杜應龍的手大叫道︰「大哥,大哥,你先別打,先听我說。」
「你還有什麼可說的?」杜應龍怒喝,但是這一拳還是停住了,沒有揮下來
杜應虎心里一松,忙辯解道︰「大哥,你有所不知,我剛才已經跟娘解釋過了,我去賭坊是有原因的。」說著他就將騙秦氏的話又對杜應龍說了一遍。
杜應龍听了他的話,態度立刻改變了,也不再生氣了,反而覺得有愧于他,忙拉住他的手說道︰「原來事情是這樣啊二弟,你怎麼不早說呢?哥哥我差點錯怪了好人,唉!都怪我一時糊涂。」說著用手狠敲了自己的腦袋一下。
杜應虎就知道他會上當,在心里得意地笑了一下,面上卻苦道︰「大哥,你知道我現在的處境,如果讓爹發現,指不定會怎麼對付我呢,我現在就得走了,你是家里的長子,此時正是用到你的時候,你一定要把爹娘照顧好,家里就交給你了。」說著拍了拍他的肩膀。
杜應龍從小到大從未被人重視過,此時听了他的話,豪氣頓生,立刻有了一種責任感和使命感,拍著**保證道︰「你就放心吧二弟,家里有我呢,你就放心地去吧,爹要是問起來都包在我的身上。」
「那我就先走了大哥。」杜應虎假裝抹了下眼楮,腳下抹油立刻溜之大吉了,剩下杜應龍一個人站在原地目送他走遠,灑了兩行熱淚,回房去看杜其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