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閃電如天神巨斧般劈開天地間濃重的雨幕,電光一瞬間照亮濃密花木叢中的兩個移動的身影,緊接著半空中「 嚓」一聲炸起了響雷。
「啊……」青荷腳下冷不防一滑,低呼聲隨即淹沒在雨聲里。
幾乎是瞬間的,一只干瘦的手掌抓住青荷的手腕,拉她起身,繼續向前穿行。
娘娘……
青荷感激地望著在雨夜中辨識不太清楚的曹草的背影,身體被雨水浸透冰涼,心里卻暖意一片。
在花木從中穿行了好一會兒,她們終于抵達甄府的最後一道高牆,攀過這道牆,她們就算徹底離開甄府了。白日里所做的細心考察,現下有了效果。這里是甄府的後花園,地處偏僻,守衛並不像其它院落那麼森嚴,且,今晚又降了大雨,是以,曹草才敢帶著青荷涉險從這里逃出甄府。
曹草從袖內取出逃生用的勾爪繩索利落拋上牆頭,然後拉著繩索噌噌爬上去。
「青荷!」極低的聲音傳達給牆下的青荷,青荷依言將繩索綁在腰間,學著曹草的姿勢向上爬。不過她的臂力不行,只能靠曹草拉著她。
半空里「 嚓」又一聲閃電雷響,驚得青荷腳下一滑,整個身體懸吊于半空中,差點沒將曹草也給拽下去。
雨水 啪砸在斗笠上,曹草嫌斗笠費事,一把扯下扔出牆外,卯足了全身的力氣拉青荷上來。此刻,曹草恨死了甄草的這具脆弱的身體,而青荷則恨死了自己的笨手笨腳,若是因為自己而拖累了曹草,她一定會以死謝罪。
模模索索良久,曹草終于將青荷拉上牆頭,她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將繩子換個方位扔出牆外,才想順著繩子滑下牆頭時,一陣狂風夾雜著碩大的雨點轟然撞向她的身體,力氣已快耗完的她驀然向高牆內倒去。
「娘……」青荷驚呼,但下一瞬卻又嘎然止聲。
曹草的左腕被一只大掌攥住,避免了她倒頭栽蔥的下場。
「青荷,謝謝哈,你的臂力怎麼突然大增了?」曹草虛驚一場,回轉頭沖著左手方的青荷道謝,卻驀地發現青荷不在左手方,抓住她手腕的人也不是青荷,而是一個與這雨夜相融為一體的全身罩著黑袍的不明人士。
曹草心內一咯 ,且不說在這雨夜中出現的家伙是敵是友了,單憑他悄無聲息地出現在她的身邊,而她卻完全沒有察覺這一點,就夠讓人覺得毛骨悚然了。
「你……」曹草才出聲,那黑袍人便松開手,如鬼魅一般旋身潛入夜色中,無聲無息,就好似雨神的化身。若非她的手腕上還殘留著被那人抓著時的繃緊之感,曹草會認為適才的一幕其實只是夢影一般的虛幻。
「娘娘!」青荷的聲音拉回曹草恍惚的思緒。
「事不宜遲,我們快離開這里!」曹草正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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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大雨持續瓢潑降下,完全沒有停止或減小的跡象。
嗙嗙嗙,傲白王府的大門被人敲……不,是砸響,負責站崗守門的侍衛從瞌睡中驚醒,極度不耐,粗聲粗氣地吼道︰「誰呀?」門外無人應聲。侍衛啐罵了一聲,打了個呵欠後又繼續打瞌睡。
嗙嗙嗙,砸門聲再度響起,侍衛火大地拉開大門旁的一扇小門,舉著紅纓長槍就走了出來︰「到底是誰?不說話,老子就宰…… ,王,王妃娘娘?!」
饒是曹草被大雨澆透,一身狼狽,但侍衛還是一眼就認出她來,沒辦法,前些日子下人被王妃整治一事著實令他印象深刻。
曹草沒理侍衛,直接踏進王府大門。
雨水沖刷著皓宇居院內的那畦翠竹,沙沙沙……
已經睡著的傲白突然睜開眼起身下床來到窗前。屋內的蠟燭已全數熄滅,只在屋外的廊檐下掛著幾盞燈籠。
不多久,就見院門外走進來兩個人影,在大雨中幢幢晃動,當廊檐掛著的燈籠的光線照射在人影的身上時,傲白驀地一驚︰「王妃?!」
啷一聲,曹草踹開傲白的房門,大喇喇地任自己一身的雨水滴落在干淨的地面上,室內的蠟燭隨即亮起,將她與青荷的落湯雞模樣映照得一清二楚。
「王爺安好!」青荷急忙欠身行禮。
燭光下,只著一身白色中衣的傲白走過來︰「王妃,你怎麼……」
「我回來了!」曹草抬手將趴貼在額頭上濕透的劉海向後拂至頭頂,很奇怪地發現,自己竟在見到傲白的一剎那,心里沒來由地松下一口氣。而就在適才,她一踏進王府,第一個想去的地方也是皓宇居。
「你,是被甄府趕出來的?」傲白現下只能想到這個理由。
「不,是我自己逃出來的!」曹草一邊說一邊自來熟地拉著青荷踏進傲白的臥房,將他收于箱內的衣物隨意撿了兩套出來,一套給自己,一套扔給青荷。
「逃?」傲白現下顧不得計較曹草在他面前的無禮舉動,掀起珠簾,跟著曹草就走進臥房,「究竟發生何事了?」
「我殺人了。」曹草淡淡說道。
「什麼?你殺……」傲白一個激靈,猛然抓住曹草的胳膊,眸色暗沉,「你殺誰了?」莫非是仇如花?還是甄嫣然?
「一個奴才。」曹草說,傲白的嘴角一抽,神色緩和下來,原來只是一個奴才……
「我說,你可以暫且回避一下嗎?」曹草瞄了瞄傲白猶自抓著她胳膊的手。
「呃,好……」傲白訕訕地松開手,乖乖退出臥房,退出的一剎那才反應過來,他是王爺,這里是他的臥房,憑什麼讓他回避?這女人太放肆了!
但心里想歸想,傲白還是很君子地退了出去,因為臥房內的曹草和青荷正在換衣。不過,青荷到底沒敢在王爺的臥房內換衣,穿著濕衣跑出了皓宇居。
房內只剩下傲白與曹草兩人,曹草坐在床邊用干淨的帕子擦拭濕發,傲白則站在離她約三尺遠的地方。房外的雨聲更顯室內的寂靜,沉默良久,傲白終是沒能忍住。
「王妃,本王希望你能將事情的原委告知本王,你究竟為何要殺了那個奴才?」
曹草挑眉看他,眼神傳達一個意思︰這重要嗎?
傲白同樣挑眉回看她,眸光凝重︰很重要!
曹草聳了聳肩︰「你是傲白王爺,是我的夫君,那廝竟敢瞧不起你,我一時動怒便——」曹草以手搭在脖子上做了一個切割的手勢。她說話時,語氣是不正經的,神情是似笑非笑的,實在讓人當不得真,但不知為何,傲白卻在听了她的話後,內心一個激蕩,胸口涌上莫名滋味。
「你,這又是何必……」
「噓!皺眉這種大人的動作實在不適合你!」曹草突然站起身伸出食指放在傲白的唇上,隨即又移至他的眉間,輕輕劃過,待見到傲白的眉頭舒展開時,她淺淺一笑,漆黑的眸在暈黃的燭光下熠熠生輝。
傲白怔怔地望著曹草,嘴唇和眉間仍舊殘留著她指尖那微涼的觸感,神情有些茫然。
「呵~欠!好困,我睡里,你睡外!」曹草很自然地拉著傲白上床躺下,指月復摩挲著他小小手掌內的硬繭,喃喃道,「你的功夫是不是很厲害?改日教教我吧!」
曹草想起那個融入黑沉雨幕中魅影一般的人,除了對那人救她一把的感激外,她更多的是覺得惱恨,惱恨自己前世引以為傲的拳腳功夫在這個世界卻屁都不是!
「對了,你就先教我輕功吧!」曹草又想起那個鬼面男人那聲頗讓她想殺人的質疑——「你居然不會輕功?」
「……好累,明日再說吧!」曹草就這麼拉著傲白的手沉沉睡去。
傲白一直默默听著她的話,雖然對她完全不將他這個王爺放在眼里的態度感到不滿,但是此刻,他的視線卻無法從她的睡臉上移開。
她的臉干瘦不美,但卻自有一種閑逸淡然之態,眉目間透著灑月兌清傲之氣,較那些徒有華麗外表的女子更能讓人印象深刻。
她的手很涼,握著他手的目的或許也只是想取暖……
傲白突然覺得生氣,但卻並未從曹草的掌中抽月兌自己的手,只是凝目望著她,良久才閉眼睡去。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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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們也要多穿衣服,多喝開水,多吃水果蔬菜,多補充營養哦~
千萬表跟倫家學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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