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膽的奴才,誰準你這麼看我的!小心,我明日便讓父皇挖了你的雙眼,刮花你的臉!」
「公主中的可是‘洛紅’與‘無雙’的毒?」
我一愣,才剛要揚起的手,硬生生被她的話給扼住。
「‘絡顏’與‘無雙’本不是毒,‘絡顏’全名︰‘絡顏偕老’只是一種奇異的女子守宮砂罷了,只是印在臉上,顯得丑陋無比,不過為了能找到一個不是真正在意女子的傾城容貌的人,將來年老色衰,求得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罷了。」
「而‘無雙’則是另一種奇異的養顏美容藥草,服用‘無雙’的女子,在世時,即使臉色再平凡無奇,卻在死的那一刻面貌卻能冠絕天下艷美無雙,且體內會產生奇異的防腐物質,保持尸首長達五十年不朽。因此,世人皆稱作不朽無雙。」
「可若是‘絡顏’與‘無雙’混在一塊的話,便會成為天下奇毒,其毒潛伏性長達十多年,病發也僅十多年,只是此毒偏寒,因此女子每次癸水來時……」
「‘印遺’!」我最終開口,打斷了奴兒的侃侃而論。
她一時愕然,料不到我會出口,我冷笑一聲︰
「你很聰明,對藥物也頗有研究、當然作為太子身邊的近侍,本就該要有那麼點本事。只不過,你猜對一半,也猜錯一半!這種毒確實是摻和了這兩種藥物,但卻多了幾味藥,對女子來說世上再無比‘印遺’更狠的毒藥。每次毒發必是信期來時,因此時女子內寒最盛,而發病之後,便會在臉上留下可怖的青色脈絡,宛如經脈暴突呈現而致。直至經脈遍布全臉,最後血脈曲張盡斷而死。」
「可偏偏此毒無解,只能在臨最終毒發之前,產下嬰孩,將毒脈引出至下一代身上。恐就恐在,若生的是名女子也就罷了。倘若產下麟兒,那麼母親的命必定不保,只因產後身體消耗過大,更易毒發身亡。因此,第一胎便必定要產下女子,否則便要在六七個月大時,引產墮胎,才能同時將毒連同未成形的胎兒一同引出……」
她听後嘆了口氣,仰頭凝望窗外皎潔明月,吐氣幽蘭︰
「這樣無論將來生男抑或生女便都是悲劇,生男,非但不可母憑子貴,兒子還偏偏成了母親的催命符;而生下女子,還遺落下無鹽容貌,徒增悲傷罷了。可不印了那句女子本是紅顏薄命,苦多桀。」
我忍不住重擊桌面,咬牙切齒道︰「誰要認命,我命由我不由天!誰要攔我,我便將他挫骨揚灰了去!」
她驀地轉身,咚地跪了下來,朝我深深拜了個五體投體的大禮,才戚戚然道︰「奴兒知公主是個心思敏捷之人,求公主幫奴兒吧,救奴兒全家老小的性命!」
仰首,清水芙蓉之姿早已梨花帶雨地嗚咽哭起來,我雙手環胸,嗤笑著看著她演著猴戲,男子最是忌諱女子每月的不便之處,更何況著堂堂的高貴太子還生生瞧了去,約莫她是猜到燁鎏胤此刻斷不會再來尋我。
一, 深夜于理不合,其二,女子信期來時,男子多會忌諱。
她才會先在我面前裝冷漠,其後賣弄學問,最後發問求難。
只不過,不知她此刻是真有心歸順于我,或是燁鎏胤放在我身邊的棋子?
想不到,只不過因一件小事,竟引出這麼多事來,嘴角勾出意味深長的笑,我捏起奴兒那張惹人生憐的小臉︰
「嘖嘖嘖,真是個傲妙的俏人兒,我是真不明白,燁鎏胤怎就能忍得不踫你?」
她驀地一顫,明眸盈著水霧,驚恐的凝視著我,胭紅唇瓣輕顫,卻並未答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