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不說明,這個男人真實的存在著,並且就在我的房間里。
我的心,忽然撲通撲通跳得飛快。
他站了起來。我從沒像現在這樣,詛咒過我房間的狹窄。
我看到他深色外套上,胸部那個騎馬的標志。
這是哪個牌子來著?我命令自己思考這個問題,而不是感覺他靠我如此近,以及那種壓迫。
他望著我,沒有說話,目光又深,又暗。
感覺自己的背,已經牢牢貼緊了衣櫃門,門上那微微凸起的把手,甚至弄疼了我。我將右手伸在後面,抵著衣櫃門,以減輕那種烙疼。
「廷。」他的眼神終于轉開,卻是落在了我的手上。下一秒,很自然的,他伸出手,捉住了我的。
「你看,廷。自見面以來,我們都太拘謹了。」
那異性的手,輕輕的摩挲著,包容著我的手,手上傳來的暖意,真實得令我如遭電擊。我下意識的想要甩開,他卻略微用力,另一只手甚至也上來幫忙。雙手握住我的左手。
他略微頓了頓,似乎在確認什麼。
我也在一瞬間僵住。被我的發現震驚。
我竟然沒有反感,沒有嘔吐。有的只是灼燒,酥麻,戰栗。
這是一種全新的,從未有過的感覺。
過了不知多久。我覺得可能已經1個多小時,或者,實際上,只不過幾十秒。
他眉眼舒展,似乎很是欣慰。「我不是小孩子了。但這樣的拘謹,未免太見外。要知道,你,就像姐姐。不。」頓了頓,他又望進我的眼楮,輕聲呢喃。「比姐姐,還更重要。(更新最快)」
我只覺得心,跳得更快,幾乎要跳出胸腔來。
他到底想說什麼。
這樣炙熱的撫觸,這樣炙熱的眼神。
我渾身發軟,使不出力推開他。天哪,誰救救我。
仿佛听到了我的呼喚般,大門「吱呀」一聲,接著,是羅敏踢掉高跟鞋的聲音。
這把我從半癱瘓狀態拉了回來。我的力氣在剛才,像水被抽走般,從我身體上抽離,此刻,也涌泉般回來了。我得以甩開他的手,向門邊沖去,完全不顧他擋在那里。
他倒是向床那邊躲了躲。
感覺自己的發,在他身上掠過,甚至听到那發絲摩擦衣物的絲絲聲。
「廷!」他懊惱的喊著。
而我已經躥出了門外。
「王廷,你怎麼了?房間里有耗子嗎?」羅敏問。
為什麼會這樣心慌?
鎮定,鎮定,王廷。
他不過是個比我小4歲的小男生!
「周老板,你怎麼在這里!」羅敏更詫異的聲音,然後,轉變成了一種狂喜的語調。
身後,是他低低的回應。
而我,卻再也不敢靠他太近。他說得對,我是在害怕。但不是怕他,而是,怕自己。
害怕自己這種陌生的情緒。害怕自己完全被他掌控。
###
下班的音樂一響,人們立刻消失得無影無蹤。又是周五了,大家都盼著的。
只除了我。
我將下班前正在看的,病人的檔案疊攏,裝進透明夾子里。關掉手提電腦,鎖進櫃子。做完這一切,也才用了3分鐘都不到。
我嘆了口氣。今晚做什麼呢?
又宅在家里,看書上網?
我只覺得一陣反胃,對這種生活的反胃。
長廊安靜得有些陌生,我忽然懷念上班時的喧鬧。
「王廷!」一聲叫喚,在空蕩蕩的走廊里,猛然間響起,突兀得嚇了我一跳。
黃桐急匆匆的趕上我,臉色有些潮紅。
我等在那里。「你還沒走嗎?」
「嗯。」他沖我笑了笑。
憨厚的笑容,令我對他的接近不感到反感。
星眉朗目,待人寬厚。難怪,這麼多女病人指明要他治。
「今晚有什麼安排?」
我心里一滯。說實話,他算是難得的好男人。而且看得出對我很有意思。
但是,一想到等待我的嘔吐暈眩,我立刻稍稍後退了一下。此刻,我們已經站在了電梯里,而他似乎靠我太近了。
「你真的,有男朋友了嗎?」
我囁嚅著,飛快的轉著各種念頭。如果我親口承認,他此後,便不會再糾纏我了。然而,我也便失去了一次機會。要知道,我沒有多少次機會可浪費了。
我對他本人並不反感,不如……
「叮」一聲,電梯已經到了一。
我一眼看見了對面,靠牆而立的年輕男人。
他正低頭望著手機,眉目間有些嚴肅。然而身上穿得很休閑,背上背著一個狹長的包。
自從周一那晚之後,我們就沒再見面。
現在,再一次看見他,我才發現,我竟然隱隱的有些期待。期待見到他。
雖然上一次,他竟會那樣無禮。
而這種期待,不強烈,卻也無法忽視,無法控制。
「王廷,你怎麼了?」黃桐目光從我身上移開,看向對面。
對面的男子,猛地抬起頭,我們目光一下子撞上,下一秒,他大步走了過來。
「準備好了嗎?親愛的?」
我愣住。
「王廷,我先走了。」黃桐有些訕訕的走開了。
我這才回過神,他又一次扮演了我的男朋友。
我暗贊一聲。難怪他生意做得這麼好,只不過幾秒時間,便反敗為勝,將對手打跑。
慢著,我到底在胡思亂想些什麼呀。
「你們上班經常接觸?」抬頭,卻見他望著黃桐的背影,目中滿是不悅。
我深吸了一口氣,才控制住自己。
他一來,就將黃桐趕走了。現在,倒來質問我。
他以為他是我什麼人?
他望了我一眼,似乎看到了我目中升騰著的怒意,以及預料到我會說什麼。還未待我說話,他就拉住我的手。「走,一起打網球。」
那溫暖寬厚的手,牢牢扣著我的感覺有些奇怪,但也不令我反感。可能因為這已經是第二次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