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頭,逐不悔已經抱著她回到了船邊。
「上來!」
逐斯年面若冰霜,蹲在船上將手伸給樓月,樓月遲疑了一下,慢慢將手交給了他,逐不悔松開了手,隨後也上了船。
三個人渾身上下濕漉漉地站在船上,水珠一滴一滴掉下來,甲板上很快匯集了一灘水。
「不悔哥哥,快擦擦臉。」
君流伶掏出她隨身攜帶的帕子,踮起腳,仔細替他擦去臉上的水珠,她的動作細微,溫柔體貼。
「小月,過來這邊。船夫,靠岸。」
逐斯年拉過樓月的手,走到船的另一頭,站在那邊,他將樓月額前亂了的發絲慢慢理好,至始至終,他一句話也沒說,腦海中浮現出方才她和逐不悔在水中擁吻的畫面,心中的醋海翻騰了千遍萬遍。
逐不悔眼楮一眨也不眨地看著這兩人,樓月抬手,手指放在唇上,唇破了,流過血,現在都腫了,這腫了的唇似乎在時刻提醒著她剛才在水底發生了什麼?
好後悔!剛才為什麼要被他這樣強吻呢?怪只怪,她不會游泳,在水底需要他啊!
「阿嚏!」
涼風襲來,一陣哆嗦,樓月打了個噴嚏。逐不悔腳下一動,但,最終還是站住了。
「來,喝點酒,暖暖身子,馬上就要靠岸,可以回去了。」
逐斯年端了杯酒過來,放到樓月的唇邊,喂了點酒給她喝。
「嗯。」
喝了點酒,慢慢的身子有些發熱,暖和一點了。
「你教我游泳吧,逐斯年。」樓月突然說道。
逐斯年微怔,眨了眨眼,而逐不悔的眼中也皺了皺眉,眼中閃過一絲不贊同的意思。
流伶驚訝地長大了嘴巴——
一男一女一起游泳?那畫面想想也知道有多麼的……香艷。
而且,這也太傷風化了。
她怎麼說得出口?
「怎麼樣吶?我要學會游泳。」是的,學會游泳,那麼下次掉進水里的時候就不會害怕了,就算沒有逐不悔她也可以靠自己。
「樂意地很吶!阿嚏!」逐斯年大聲說道,然後狠狠地打了個噴嚏,笑的像朵花兒似的。
船靠岸後,四個人依次上了岸——
逐斯年向逐不悔頷首拜別,「皇上,非常抱歉,小月和我的衣衫都濕了,不能繼續陪您看花燈了,敗壞了您的雅興,請皇上恕罪。」
「無礙,夜深了,流伶很累了,朕也要回宮了,離王兄自便吧。」逐不悔說完,轉身攙著流伶的腰,往皇宮的方向而去。
暗夜之中,他飄飄的白衣飛舞而起,驚艷了黑夜,月關之下,他的周身籠罩著一層淡淡的銀色。
「不悔哥……哥哥,我有點胸悶,你讓寶叔派轎子來接我好不好?」
走了一段路,君流伶捂著胸口,胸悶的像是快要喘不過氣來似的,她有點困難地對逐不悔說道。
「我背你,上來。」
逐不悔走到她的前面,蹲來,說道。
「……」君流伶看到面前寬厚的的背,眼淚差點就流了出來,她慢慢地靠近,手摟住他的脖子,整個人依了上去,靠在他的背上。
頓時,那種溫暖而安心的感覺又回來了。
他背著嬌小柔弱的流伶。
「不悔哥哥……」她輕聲喚著,眼淚悄然流下,掉在他的耳朵上,「不悔哥哥,我好自私,當你背起我的時候,我好希望你一直背著我,不要放開我,不悔哥哥……」
逐不悔他就這麼背著她,在樓月和逐斯年的注目下,一步一步地離開了。
不知為何,那道背影,卻有些無奈和淒清。
……
好冷。
樓月打了個冷顫,渾身被一股冷意侵襲。
「走吧!」逐斯年察覺到她的異常,淡淡說道。
「嗯,走吧。」
那兩人,已經走了,已經看不清背影,樓月回過頭來,隨著逐斯年一步一步離開了現場。
一路上,兩人都沉默不語,各自想著自己的心事。
「逐斯年,他是怎麼中毒的?真的會死嗎?活不過冬天嗎?」
逐不悔曾說過,他活不過這個冬天,可是她總覺得,冬天離現在還很久,冬天不會那麼快到來的,但是——
剛才,她看著他他彎著腰,背著流伶一步一步離開她的時候,她突然覺得,其實冬天也許很快就會到來了。
等不起……
「他怎麼中毒這件事只有他自己才知道,是否活得過這個冬天,也到了冬天才會知道。」逐斯年說道。
樓月抬起頭,看著逐斯年說道——
「逐斯年,你還要造反嗎?」
「當然,我不會因為逐不悔深重奇毒而放棄我的計劃,而逐不悔也不需要我同情他。如果有一天,我和他正式對抗,他一定是世界上最可怕的敵人,別忘了,他是逐恆皇逐不悔。」
逐斯年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