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凰謀︰一品皇後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作者 ︰ 珊人無妙計

凌苓臉色頓時一變,連忙抓緊小貓子的袖子,急切的問︰「皇上失蹤多久了?在哪兒失蹤的?御區那邊的人怎麼說?」

「回娘娘,是中午時分。那時奴才提醒皇上該午膳了,可皇上說今日一早還沒獵過一只鹿呢,說是答應了要獵鹿回去給娘娘您看,便說什麼也不肯走,奴才坳不過皇上,只好隨了他的意。正巧這時皇上說看到花鹿跑過,便策馬追去。奴才馬術不精,落在了後頭,眼看著皇上就這麼在奴才眼皮底下給不見了。事後靜王派人在山上找了兩個時辰都沒找到皇上的身影,想著皇上是不是回御區了,便下來看看。現在靜王還在御區那邊張羅侍衛繼續調查呢。」

凌苓眼眸一閃,定定的看著小貓子︰「你又如何知道我在外臣帳區?」

「三叔」崴腳——

「三叔」很無辜,他嘴角抽了抽,白著一張臉為自己爭辯︰「靜王出錢買你的命,絕情教收了他的錢,自然要做做樣子。」他剛才已經很手下留情了,不然他以為他還可以在這邊跟老婆卿卿我我?

「三叔」憤恨的瞪著眼前的一國之君,過了很久,只听他那充滿幽怨的聲音從低處飄來,直擊凌苓心底︰「凌姑娘,如果你想休夫,我可以介紹我們絕情教教主給你認識,他的俊美絕對不遜于這位九五之尊。」

「三叔」眼角又是一抽,為嘛當事人這麼一副閑閑無事,隨隨便便的模樣?既然如此,那他這個局外人又何必操這些亂七八糟的心?

「三叔」黑線︰「當時靜王在旁邊監視。」

「京都?」靜王的臉終于綠了個徹底了。因為京都的所有城鎮兵,都屬于兵部管轄,也就是,全部屬于姜陽。

「凌苓,你何時能讓朕安心一點?」他的話中透著些無奈,卻又透著些寵溺。

「咱們現在怎麼辦?回去?」東方荊摟著老婆的小蠻腰,隨口無所謂的問道。

「咳咳……」突然,一聲很刻意的咳嗽聲響起,凌苓這才醒悟,連忙松開雙手爬起來,看著一旁不知何時多出來的人。

「哎呀啊,我要殺了你……」當今聖上,終于恢復元氣了。

「哦?朕忘了?朕的記性這麼好怎麼會忘了呢?除非是有人特意不讓朕知道。你說是吧?小凌苓?」這一聲肉麻指數五顆星的「小凌苓」喚得凌苓耳根子剎那間便紅了。

「哼~」某人擺明不給面子。

「嗷……」讓人心顫的狼聲好似越來越清晰了。凌苓膽怯的想著,莫不是自己走錯路,走到狼窩外頭了?

「回不回去看你自己,誰讓你是皇帝。」這話里有幾絲埋怨,幾絲不耐煩的意思。

「好……好痛!」

「帶著什麼?」先一听東方荊回來了,靜王的臉色就綠了綠。再听到侍衛還如此吞吞吐吐,心里一急,更是涌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恩。」點點頭。

「恩?為什麼呢?」某男自然不可能放過她,你挪,他也跟著挪。

「悉悉索索,悉悉索索……」

「既然如此,你如何做得出此等弒君謀國的大錯事?」一聲斷吼,嚇得靜王縮了脖子,背脊卻依然硬朗。

「朕可是實實在在被你宰了一刀,不過……」正吵著架的東方荊突然轉過頭來,灼灼的看向凌苓︰「不過為什麼這一刀下去,朕卻沒流血呢?」

「皇上待老臣更是恩重如山。」

「皇上,切勿听信小人胡言亂語,這人老臣根本不認得。」靜王咬死了牙,打定主意賴皮到底。

「皇上,老臣沒有啊,老臣對皇上忠心耿耿,對南旌更是鞠躬盡瘁,皇上切莫听信奸佞之人的無恥小話而污蔑了臣,請皇上明察。」

「真是的,你這麼早出來干什麼?」某男嘟囔著嘴,不滿的沖著那「三叔」嘀咕。

「許……許是皇上貴人事忙,穿了護身衣也忘記了吧,嘿嘿,嘿嘿……」逃無可逃,她只好硬著頭皮應了一句。

「踏踏踏,踏踏踏……」

「還帶了三萬城鎮兵,說是來捉拿刺客的。」小侍衛不敢再吊老大的胃口,連忙回道。

「這些都是你與刺客通信的證據,你莫非還想狡辯?」

「追殺?」這極具爭議性的兩個字讓凌苓的臉也跟著白了一分。

「那你說他們會帶點燕窩糕給朕嗎?」

「那朕待你如何?」

「麻煩,要談情請另闢良辰吉日,今天不是時候。」愛掃興的「三叔」又不給面子的喝道。

三叔又抽了。沉吟了良久,才听他極不情願的說了一句︰「明天是最後一天,再忍一忍。」

三叔近乎咆哮︰「一定——不會!」

不僅如此,小皇帝在他手上失蹤沒死,卻不遠千里的去找姜陽求救,這不正是告訴天下所有的人,他靜王要置皇上于死地,所以皇上逼于無奈另尋良盟嗎?

不過沒關系,沒死有沒死的辦法對付,什麼都有個意外,而他靜王這個在權力核心模爬滾打了幾十年的老狐狸,又怎麼會對這些「意外」束手無策呢?

不過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且不論梅汝這麼做到底為什麼,但她說對了一點,如果她現在回去,必然會被靜王抓住大作文章。

東方荊一雙冷眸盯著匍匐在自己腳下的老人,眼中陰寒︰「靜王,先帝待你如何?」

東方荊不滿的憋了憋嘴,凌苓卻差點沒對「三叔」感激流涕,您是好人吶。

東方荊偏頭看了老婆一眼,但見凌苓眼中那不認同的目光,這才松了些口氣,正起臉色,說道︰「不如咱們先找點東西吃吧?朕肚子餓了。」

東方荊卻完全不領情,一別臉,傲慢的說;「朕給你們的錢也不少,何時見你對朕如此賣命過?剛才你可真是下了狠手的,若不是朕身手敏捷,武功高強,早就被你給宰了熬湯了。」

東方荊微挑眉梢,就知道他不會承認,幸虧他早有準備,眼楮向旁邊一瞟,小貓子領命,立刻往人群後面鑽去,沒一會兒,便拖著五花大綁的某「三叔」出來︰「皇上,刺客帶到。」

東方荊忙上來安慰︰「不要怕不要怕,恩,如果一定要說的話,追殺我的人剛好就是這家伙。」說完手指無情一指,正中「三叔」胸前。

東方荊朝凌苓使了個眼色,凌苓遵命,從袖子里掏出一堆紙條,扔在地上。

東方荊立刻雙眼發亮︰「明天人馬就到了?」

兩人分道揚鑣,凌苓順著山路一路往上。爬到山上的時候天色已經黑了,她在懷中模索半天,終于掏出打火石。在這郊野,每個人懷中都揣著打火石。雖然三位妃嬪的打火石都是擱在丫頭身上的,可她為了防止意外,是自己揣著的。

兩天找不到就再找兩天,當所有人員來報,還是發現沒半點皇上蹤影時,靜王終于急了,又飛鴿傳書了不下二十次,也始終沒聯絡上絕情教的半個人。現在是怎樣?皇上到底是生是死,給個準數行不?若是皇上死了,他好安排宮里的事了,若是皇上沒死,他也自有另外的安排,可無論如何,也不至于淪落到如今的模稜兩可的慘狀啊。

亂七八糟的聲音越來越多,凌亂的臉也越來越臭。果然,半夜爬山這種事是不能亂做的。

事後凌苓不止一次又一次的捶胸頓足,悔不當初,她果然是不該擔心他的,這男人臉龐極厚,就算被人在臉上看下七八十刀也不見得會出半點事。她果然,是在庸人自擾。

今天是南旌國皇上失蹤第五天的關鍵時刻,這天一早,靜王就準備上書朝廷,搬兵來尋,可信還沒寫完,帳篷外突然冒出一些騷動。

他先是一愣,繼而嘴角一勾,任憑她將他圈在脖間,笑得惡劣︰「你終于承認了?你果真是擔心朕的。」

他這一跪,後面的數千禁衛也跟著齊齊下跪。

似乎猜出了他的想法,小貓子伸手往山上一指︰「娘娘,順著這條小徑上去就是山上,繞過樹林就是狩獵區了,您從這兒上去安全些。」

凌苓往上看了一眼,蜿蜒盤旋的山路讓她不禁皺眉,可想到生死未卜的東方荊,又忍了下來,轉而對小貓子吩咐︰「你先回去守著,不能讓靜王發現什麼端倪。」

凌苓心尖一顫,下意識的垂下頭。

凌苓眉心一皺,郎茜身邊的丫頭?是亭兒嗎?可是剛才亭兒分明不願放她,又為什麼會先去通知小貓子?最重要的是,亭兒那個單一的腦子,怎麼會知道要求助小貓子?小貓子就算不能算榮福的人,也算是皇上的人,始終不是她「凌霜」的人才是啊。

凌苓瞪大眼楮,這張臉的主人也說話了︰「你知不知道我又救了你一次?」

凌苓神不知鬼不覺的往旁邊挪,她挪,她挪,她挪挪挪。

即便自己與梅汝半年情誼,可她終究不能忘了,梅汝是從小跟在王妃身邊的人。梅汝曾經跟她說過,王爺王妃就是她的父母,她更是要永遠效忠靜王府。

只見他一看到皇上,便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老淚縱橫,淚中卻帶喜︰「皇上,您可算回來了,您沒事吧?那刺客抓到了嗎?您可讓老臣一陣好找啊。」

只見他理了理衣襟,昂首闊步的撩開帳簾,走了出去。他那自信慢慢的表情惹得外面的東方荊發笑,難得一次的覺得這老匹夫也的確笨得可以。

可東方荊卻沒打算放過他,小步子跑過來,蹭到她身邊,恬著臉笑眯眯的故意問︰「哎呀呀,朕的身上什麼時候穿了件刀槍不入的護身衣了?朕怎麼不知道?」

她吃痛的睜開眼楮,看著自己身上的溫軟物體,待雙目清晰了,映入眼簾的是一張清俊帥氣的臉,這張臉上有幾絲慶幸,又有幾絲懊惱。

她茫然的眨巴眨巴眼眸,定定的望著他。

如此一來不禁他意圖叛亂的罪名落下了,姜陽護駕的好名聲也留的了。

小侍衛心口一抖,又說︰「那兵馬不是附近城鎮的,是……是京都的。」

小貓子點點頭︰「是啊,就是梅汝姑娘。」

小貓子知道她擔心什麼,連忙解釋︰「是凝娘娘身邊的一個丫頭來找奴才的,說是讓奴才在這兒等,沒一會兒您就會出來。還說這個時候娘娘若是回去,必定會被靜王抓住大作文章,所以讓奴才千萬提醒娘娘不能回去,就算要回去也得找到皇上了一路回去。」

當靜王看到那滿滿洶洶的士兵隊伍,他的臉稍稍沉了一下,可長久以來練就的定力讓他沒有當眾出丑。

想到這里,一張俏麗得臉龐突然躍入眼簾。「你說的丫頭,是梅汝?」

戲演得不錯,眼淚哭得也挺快,凌苓吃驚的看著這個隨時就能擠出眼淚的男人,想來這就是作為佞臣的專業吧。

接著,便見侍衛焦急的沖進來稟報︰「王爺,皇上回來了,他還帶著……還帶著……」

果然,梅汝那個聰明的什麼都知道了,恐怕連她的身份也知道的吧。可那丫頭為什麼沒揭穿她,反而讓小貓子來救她呢?

火把上的燈火甚是微弱,可能是因為山上空氣稀薄的原因,火光甚至有些顫抖,好似風再吹兩下,這火就要全部熄滅似的。

現在她唯有去找東方荊,只希望人失蹤還好,若是不但沒失蹤,還已經遇害了可就糟了。

生起了火,她繼續往前走。這山真的很大,山頂上也格外的陰冷。她吞著唾沫,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走著,時不時幾聲突兀狼嚎,讓她不自覺頓了頓腳,只是沒一會兒又繼續前行著。

看著這一吵一鬧的兩個大男人,凌苓突然覺得自己很可悲。她何其無辜的被卷進這場浩劫?這事兒從頭到尾關她屁事?她卻要黑乎乎的半夜三更翻山越嶺,最後發現一切根本是別人故意設計的一場好戲,這要如此賣力的她情何以堪?

突然,身後一串急速的腳步聲響起,她剛想轉身,某個物體便重重向她撲來,她閃躲不及,咚的一聲便摔倒在地。頭頂上一道疾風閃過。

終于憋不住了,凌苓終于忍不住了,看著眼前這張近在咫尺的臉,感受著他貼近自己肌膚的呼吸,她猛的伸手挽住他的脖子,重重將他摟到自己脖間,聲音變得哽咽︰「我好擔心你。」

見她一臉茫然,東方荊忙「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就是這家伙,突然從樹上竄出來,手里拿著一把劍,說要砍死我,然後我就跑,然後他就追,然後我們就迷路在這里了。」話中的意思充滿埋怨,墨黑色的眼楮還不客氣的瞪向「三叔」。

身上的人哧笑一笑,眼楮往上一瞟,凌苓這才看到自己的發束上竟然插著一支短弓箭。她大驚失色,頓時想到了剛才被撲倒時那陣奇怪的風聲。

這下凌苓听不懂了,這兩個大男人到底想玩什麼?

這個世界上最希望他栽的人就是姜陽,他之所以不用自己的人,特地找上絕情教幫忙他宰皇帝的原因也是怕事後讓姜陽逮到小辮子。可沒想到最後姜陽還是插手了。

這個人她認識,不正是那愛吃豆腐腦的「三叔」。

這樣的一個女人,會為了她這個半年情分的陌人而出賣自己的「父母」?不,這里面肯定還有什麼別的原因。

連續吃了四天的烤乳鴿,吃遍了珍饈百味的一國之君終于膩了,他無情的看著提供食材的供應商「三叔」,很大少爺脾氣的嚷嚷︰「你就不能讓靜王給你飛燕傳書?朕想吃燕窩了。」

那「三叔」臉白了一下,很不客氣的回道︰「若是時間允許,你們想在這深山老林做什麼都沒人介意,可是這位皇上,可不可以麻煩一下,請你搞清楚自己現在的處境,你在被追殺。」

靜王一拍桌子,跳起來︰「三萬城鎮兵?這附近的兵馬全數都是本王麾下,他如何能夠調動?」

網情小言的網言。靜王心中一怕,抬頭一看,只見那被人看押而來的男人可不就是自己向後見過三面的絕情教中人嗎?

靜王的人馬在山上找了兩天,硬是沒找到皇帝大人的一根腳毛,連帶的自己原先設定好的替罪羔羊凌霜常在也不見了,最重要的是,按照合約規定,這個時辰他明明應該可以「發現」皇上的尸體了,為什麼山上卻什麼都沒有?

靜王老實回答︰「先帝待老臣很好。」

盯著那些眼熟的紙條,靜王身體頓時抖如篩糠。袖子里的拳頭緊緊握住,一雙充血的雙眼通紅。

所謂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就是說的現在吧。看著這幾日飛鴿傳書的信件,靜王咬牙切齒。這些信既然都落在了東方荊手上。就是說這五天來,根本都是東方荊使了一個計。

東方荊沒死,還早已擒住了刺客,但他卻故意不露面。引導他繼續與刺客傳信。就是為了等信收集齊了,出來與他對峙。可這附近全都是他的人,小皇帝知道,就算有了證據也無濟于事,便找姜陽借兵。如此師出有名,姜陽自然巴不得,等三萬兵馬一到,他也無路可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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