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里,靜王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他仰頭看了眼頭頂上的九五之尊,突然覺得這個小皇帝似乎一直很懂得保護自己,似乎並不像他所想的那麼容易解決。
眼楮再向旁一搭,便見到凌苓那張嬌俏可人的臉龐,心下更是一沉,這個女人是凌家的人,小皇帝的身邊居然有凌家的人,是上天刻意在幫他?還是在害他?
「靜王,你還有何話說?」東方荊厲聲一喝。
「發生什麼事了?」他挑了挑眉。
「听說皇上出事的時候,你就在皇上身邊?可是?」正坐高位,太後鳳儀威赫的聲音響起,聲量雖不大,卻有一股不怒而威的氣勢。
「姜大人這麼說就錯了,靜王隨伺期間皇上遇難,就算靜王是偵查失責,引致刺客混入狩獵場,也只是防措方面出了紕漏,怎可一口斷定其為謀反?」另一位靜王黨的官宦見陳大人栽了,連忙出來接力。
「皇上……」小德子喚了聲。凌苓都快被太後那老妖婆吸干了,這皇上還磨嘰什麼?
「皇上不用去采霜樓了,霜常在不在樓里,她正在太後宮里‘作客’呢。」
「這……」劉大人說不出話了。小眼楮轉了幾圈硬是沒想出別的話來反口。咽氣之余,無措的目光望了望旁邊的另外幾位同黨大臣,眾大臣連忙別開臉,擺明了不想蹚渾水。
下朝後東方荊本想立刻沖去采霜樓,可行至一半,便見小德子匆匆忙忙趕來,滿頭大汗、氣喘吁吁的說︰「皇上,可是要去霜常在那兒?」
東方荊一听,臉色頓時大變。轉腳便往太後宮殿走去,可走了兩步又突然停了下來,旁邊的小貓子、小德子也都跟著頓住了。
東方荊臉色一沉,這靜王竟然以退為進。擰眉半晌,他才轉眸對一旁早已候命多時的侍衛打了個眼色,那侍衛領命,拿著手便將靜王捆上。
東方荊輕笑,口氣頓時變得悠閑︰「刺客說的是一面之詞,靜王說的又何嘗不是一面之詞?如今刺客收押天牢,靜王也收押天牢,這難道不是很公平嗎?」
兩人對視一眼,眼中皆是狐疑。可見主子又繼續往前走了,便連忙前後腳跟著,亦步亦履。
劉大人當即焉了,好吧,他的確不敢公然跟皇帝老爺作對。只得連忙跪子,卑躬屈膝︰「皇上贖罪,臣絕非質疑皇上,只是希望皇上可以明察是非,切莫污蔑了好人。」
劉大人立刻反駁︰「單憑刺客的片面之詞怎可輕信?皇上,那人可是刺客,若是有人故意設計陷害靜王,皇上信了刺客之詞,豈非正好中了幕後黑手的奸計了?」
到了太後宮前,因為有小德子公公的關照,守門的小太監也都沒聲張,東方荊帶著兩人躲到了正廳外的窗戶旁,靜立細听。
只見東方荊皺緊眉心,俊朗的臉龐透出一絲狐疑,過了半晌才听他道︰「咱們靜靜的去,你們倆誰也不許聲張。」
只見陳大人雙手抱拳,誠摯懇切的跪出來,不顧姜陽的冷眼,很有義氣的為自家老大求情︰「皇上,靜王為國為民,早在先帝在位時便輔佐先帝之久,皇上怎可誤會如此良臣?謀反一事只怕是有人故意設計陷害,還請皇上明察。」
姜陽也不是省油的燈,隨便一句話就將那出來冒頭的出頭鳥給轟了下去︰「劉大人這麼說就不對了,這謀反一說可不是姜某說的,而是皇上親口冠的,劉大人莫非是在質疑皇上的判斷能力嗎?」
整個正殿,唯有姜陽笑得格外開心。他施施然的看著朝上小皇帝與靜王黨的人那一搭一唱,從未覺得看戲竟是如此愜意。
早朝當刻,東方荊的才剛挨到龍椅的邊角,下面眾臣便開始蠢蠢欲動了,第一個說話的是靜王的親信,吏部的陳大人。
看看,看看,什麼叫黑心,這就叫黑心。輕描淡寫,就將矛頭指向了萬聖至尊,壓根同自己沒半毛錢關系了。
看著那沉重的手銬在了靜王手上,東方荊卻笑不出來,心里反而開始擔心。這個老狐狸的鬼主意有多少他是知道的。只怕今日拷下他,此事非但不會就此結束,可能還只是剛剛開始而以。
而這次人家姜陽可真是冤枉的。只見他聳聳肩,很無所謂的跟著站出來︰「皇上,此番同您一起狩獵的,全是靜王的人馬。皇上每年都這麼狩獵也是全國百姓都知道的事,為何今年偏偏發生刺客事件呢?恰巧今年又輪到靜王伴君相攜。這一切似乎有些過于巧合吧?」
說「故意陷害」時,陳大人一雙綠豆眼直盯著姜陽。
團。幻裁,團裁。里面,斷斷續續的聲音傳來……
靜王叛亂的消息很快便傳回了京都,在御駕還沒進京之前,這件事便在京都的大街小巷咋呼開了。朝堂上自然也早已炸開了鍋。
靜王是好人,那他就成仙了。東方荊心里這麼想著,嘴上卻和和氣氣的說︰「劉愛卿請起,朕知道愛卿與靜王同僚情深,此事朕也絕對會明察秋毫。」墨眸狀似無意的瞄了姜陽一眼︰「只是叛亂一說也非朕說的,而是那刺客親口向朕承認的,說是靜王收買了他,讓他來刺殺朕。」
靜王淡淡一笑,那張常年來都偽裝得甚好的老臉上透不出一絲波瀾,只听他清晰有力的聲音鏗鏘重重︰「老臣對南旌的忠,若是落到皇上眼里的是奸,老臣無話可說。皇上想找個理由扣押老臣便扣押吧,反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自古天理。」說著,雙手高舉,很有骨氣的對視他,背脊挺得筆直,不論任何他都不會讓自己有機會狼狽。
凌苓斂下眼眉,表情始終謙恭儒雅。她稍稍頷首。軟硬適中的聲音直接而清晰的回道︰「回太後,皇上出事的時候,奴婢的確在他身邊。」
————————————————————————————————-
今日第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