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她看著他,不知該說什麼。
「我什麼?想見東方荊嗎?我可以讓你見他,只是用這種方法著實過分了些,若是你直接開口與我說,我或許還能成全你,不過既然你選擇了欺騙我,那便最好有能力承擔這個後果。」他的表情陰霾,臉色不善,說完這些後,甩袖直接走人。
凌苓無措的看看那獄卒,又看看與自己同一間牢房的房友,對上的卻是兩雙無言的眼楮。從未如今真切的感受到衛崇的神秘過,這個男人,何時如此喜怒無常了?
「三叔」也回他個白眼︰「因為你總在最不適當的時候,做最不適當的事。行了,走了。」
「你……」
「你怎麼了?是傷口痛嗎?」她輕聲詢問,還不忘伸手去解開他的紗布。
「你怎麼樣?」將東方荊平放在地上,檢查到只是皮外傷,她才扯出紗布,為他暫時纏了一圈。這幾天她金瘡藥,繃帶不離手,因為隨時隨地都可能有人受傷。
「先趕路。」他仍舊壓住她的手,現在不是分心的時候,有什麼也等回到京都再說,再過半天時間就能到了,沒必要為了換藥再耽擱時間了。
「啊……」伴隨著一聲吃痛的叫聲,凌苓敏感的回頭,正好看見一把長劍從東方荊的胸前拔出,她嚇了一跳,連忙沖過去,那殺手又想對她下毒手,幸虧關淵一劍橫過來,岔開了殺手了攻勢。
「噓。」才剛開口,嘴便被捂住。她連忙點頭,眼角看向牢外,只見走廊的地上正躺著幾個獄卒。她狐疑看著東方荊,不懂他為何能逃出生天,按道理,他不是應該被嚴加看守的嗎?怎能這麼容易逃出來?
「小心……」
網情小言的網言。「沒事,小傷,挨得住。」他沖她露出個小臉,示意她不用擔心。
「讓我看看。」她執意說。
一路有不少黑衣黑褲面帶黑布的人掩護他們出天牢,天牢外不遠處早已準備了馬匹,幾人策馬疾奔,終于在天邊朝陽初現的時候停在了一樁農園里。
東方荊一臉笑容,回頭深情的看了凌苓一眼,才說︰「平身。你們來的時辰剛好,不早也不晚。」
東方荊沖「三叔」翻了個白眼,嘟囔道︰「掃興的毛病你怎麼總改不掉?」
東方荊卻沒什麼心思與她探討別人,他屏退左右,拉著心愛女人的手,坐在凳子情深意切的看著她,嘴上還不斷的訴著鐘情,若說小別勝新婚,大概就是現在。凌苓又何嘗不是對他魂牽夢遺,牽腸掛肚。兩個痴男怨女,就這麼相視對望,仿佛已經飽得不用吃飯了。
東方荊扶凌苓下馬,走進農家。
東方荊抓住她的手,搖搖頭,慘白的臉色和干涸的嘴唇,讓他顯得異常憔悴。
兩人一回頭便看到那「三叔」挺拔的身影。凌苓難掩訝異的掩嘴,難怪東方荊能逃出來了,原來絕情教的人趕到了。
他抓著她的手,這種彼此間真實相觸的感覺讓兩人都覺得格外珍貴,就在二人情意綿綿,深情對視時,一道黑影掠過門欄,發現他們居然還有閑情逸致打情罵俏,立刻不耐煩起來︰「皇上,你要不要考慮一下出去再纏綿?」
他終于軟化了,稍稍松了松手。她連忙輕輕掀開他胸前的紗布,只見一個黑色的劍痕猶如深淵一般清晰,就像是墨魚的汁水灌進了身體,看起來污穢得洗都洗不干淨。
關淵微笑上前,對她拱手︰「小姐,正是關淵。屬下現在已是皇上的影衛之一,與影子一起保護皇上安全。」說著,還感激的看了東方荊一眼。
凌苓回頭不解的看向自己的夫君,這是怎麼回事?連死心眼的關淵都投降了,這男人也太神了吧?
凌苓的視線卻直到那些黑衣人解開蒙布後,便一直停留在中間一人的身上,她不可置信的盯著那人,嘴里喃喃喊道︰「阿淵。」
幾人決定速回南旌,可行走沒到兩日,身後便有刺客殺到。凌苓咬牙,還說衛崇沒派一兵一卒捉拿他們,原來是暗地派了殺手來下毒手,誰說他這人不錯來著?瞎了眼吧?
到了房間,那些黑衣人全部取下蒙布,恭敬的沖東方荊單膝下跪︰「屬下救駕來遲,請皇上恕罪。」
半夜,正淺眠的她突然被人拍醒,睜開眼楮,映入眼簾的居然是東方荊那清俊的臉龐,有一瞬間她以為自己在做夢,以為自己回到了那個東方荊常常半夜翻她窗戶的時候。
可是隨著馬車的顛簸,東方荊開始有點不對勁……
在農家住了三天,突然收到綠芙的來信,她說阿西她會好生照顧,讓她不用擔心。又說衛崇並沒有發動任何一兵一卒捉拿他們,但他們最好也還是不要在大經多待,快些回南旌才是要事。
她猛的來了精神,霍然坐起身來,手迫不及待的攀上面前人的臉上,溫溫的熱度,居然是真人。
她面如菜色,不得不保證道︰「好,我保證只是看看,咱們先在不換藥,回宮再換。」她好聲好氣的哄著。
已經分不清是第幾次被襲了,無論他們跑得多快,那些殺手還是如約而至,仿佛鬼魅一般揮都揮不開。侍衛們已經有些疲倦了,幾天幾夜不合眼,時時刻刻提高警惕,敵在暗,他們在明,真可謂是防不勝防。
揉揉眼楮,人影居然還在,難道不是做夢?
見他還能完整的說話,她才松了口氣,卻還是小心翼翼的將他扶起來。
這次的幾個殺手倒不是什麼絕頂高手,所以影子沒花多久就將他們拿下,回到馬車上,馬車必須立刻繼續前行,若再停留下去,只怕後面的殺手連趕路的勁兒都不費了。
「怎麼回事?怎麼會是黑色?」她花容失色,立刻為他把脈,一按脈,居然發現他的脈搏極其奇怪,脈象紊亂,就像有千萬匹馬在他身體里奔跑似的。
這是怎麼回事?早上換藥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就變成這樣了?是藥有問題嗎?不會啊,一直都是用的這個藥。難道是吃的有問題?可是那些菜都是經過她嚴格篩選的,都是對他有益無害的。
就在凌苓翻箱倒櫃檢查藥箱,食譜,又復查傷口時,只听「咚」的一聲,東方荊竟直挺挺的突然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