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流年,你不可以死,就算是要死,也不能死在我這里。」不知為什麼,眼前的一切突然很朦朧,眼楮里像是籠罩了一層薄薄的霧,竟然再也看不清他的臉。
手顫抖著模向他的臉,仍是那樣的俊美,仍是那樣的讓人印象深刻,可是那張臉此刻卻再也露不出那樣邪邪的笑臉。她試圖用手去堵住胸前的那個窟窿,可是血仍是自指縫里流出,連帶著她的白色真絲睡衣都變成了鮮紅。
她從來都沒有想過,生命是如此的脆弱,眼淚在眼眶里打著轉轉,可是她倔強的沒有讓它掉下來,這個時候她不能亂,更不能讓自己脆弱,否則,他真的會死的。而心里有一個聲音在不停的告訴她,她不能讓他去死。
拿過醫藥箱,她小心翼翼的用剪刀剪開了他傷口附近的衣服,小心的將衣服自他的身上褪下,那血肉翻出的景象一下子讓她的心漏跳了半拍,倒抽了一口涼氣,她忍住作嘔的沖動用軟布仔細的擦拭著他的傷口,曾經做過的護理工作在這時終于派上了用場,但是她能做的也只是簡單的清理傷口,可是血仍是不停的流出。
深瞥了他一眼,她顫抖著手拿起了電話,不管他為什麼要逃,可是現在他必須得去醫院,否則他真的會死。
很快的,救護車呼嘯而至,帶走了他,也將她的心一起帶走了。坐在車里,她緊握著他的手,希望用自己微薄的體溫溫暖他漸漸冷卻的身體。
女人真的是一種很奇怪的動物,總會對她生命中的第一個男人念念不忘,應該恨他的,畢竟是他奪去了自己的清白,可是現在她的心里卻被濃濃的擔憂盛滿著,不停地祈禱上天,他一定不能有事,絕對不能。
手術的過程漫長而悠遠,她在門外忐忑不安的走著,渾身jin不住一陣陣的發冷,低下頭一看,直到此時,她才發現自己仍然穿著那套被他的血染紅了的睡衣,怪不得看見她的人都露出一抹恐懼的神情,她突然很想笑,可是嘴唇上揚,她卻再也勾勒不出那樣完美的弧度。
終于,手術室的燈熄滅了。
「大夫,他怎麼樣了?」一個箭步沖上去,她猛地抓住了大夫的手臂,臉上是她自己都想不到的急切。
「身體里的三顆子彈已經取出來了。」大夫長嘆了一口氣,「他能活下來已經是奇跡了,有一顆子彈距離他的心髒只有一厘米,現在就看他的意志怎麼樣?如果能安然的度過今晚,明天就會沒事了。」說完,大夫搖搖頭走開了,唉~~~,現在的年輕人啊,打打殺殺仿佛都成了習慣,豈知身體發膚受之于父母,怎麼可以這樣隨意糟蹋?真是太不懂事了。
听完醫生的話,林子萱長出一口氣,然後身子軟綿綿的順著牆壁滑坐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