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過去詢問道︰「請問是嚴先生嗎?」那人轉過頭來細細地打量了她一下,隨即微笑著點了點頭,「我是,你就是蘇輕漾蘇小姐吧,果然是人如其名。」輕漾程序化地回笑,並沒有多說什麼。也許也不需要多說什麼,這位嚴先生實在不愧為一名記者,能說會道,愣是從晚飯扯到了世界大同的問題上。其間輕漾只是一直保持著微笑的樣子,偶爾出聲說一句「哦,是這樣啊」,然後就再沒開口的機會。也不知怎麼了,忽然就想起了小時候每每和許南城走在一起的情景,她常常會和他說起上學時候遇到的事情,有開心的有氣憤的,她在旁邊說的吐沫橫飛,他卻只是淡淡地應一句︰「哦,是這樣啊。」這一句話出來,輕漾就再沒心情將談話進行下去了。許是察覺的輕漾的情緒不對,許南城解釋說剛剛在想晚飯要吃些什麼,輕漾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一副賭氣的樣子,「哦,是這樣啊。」然後再不開口。他卻只當她自閉癥又犯了,總是拿晚上吃好吃的來哄她,卻不知道她為什麼不說話。她討厭被他忽視的感覺,于她而言,他是世上唯一可以依靠的人,無論開心也好難過也罷,他是她唯一可以分享的人,可是對于他,這世上卻總有那麼多事情可以分掉他的心。那一瞬間,輕漾有一種感覺,好像生活中處處都是他的影子,就連出來相親都沒有辦法逃避。有一種類似于恐慌的情緒扼住了她的喉嚨,她只覺得喘不過氣來。拿起桌子上盛有紅酒的杯子,她仰頭灌了下去,那樣濃的味道,就在喉嚨處,久久不散,就像他身上那淡淡的薄荷味,他不在的這幾年,她卻總覺得那味道就在鼻端。僅有的甜味散去,余下滿嘴苦澀,連帶的苦到了心里。對面的人突然安靜了下來,她覺得奇怪,詫異的目光望向坐在那里的男子。嚴立的眼中微暗了暗,失望是難免的,卻也沒有太在意,只是道︰「蘇小姐有心事。」輕漾略低了頭,算是承認了。「蘇小姐以前有喜歡的人嗎?」輕漾遲疑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那後來是為什麼分開了呢?」記者說話難免有些直接,嚴立說完後忽然意識到了這點,又補充道︰「我只是覺得蘇小姐是一個有故事的人,好奇而已,如果蘇小姐不願意說就算了。」嚴立的目光很是真誠,真誠到讓輕漾不好回絕。猶豫之後,她開口︰「因為……」「蘇輕漾!」什麼話都還沒來得及說出口,輕漾听到身後有熟悉的聲音在叫她,那聲音夾這些驚奇與疑惑,她轉頭望過去,看到陳安涼站在那里看著她所在的方向,身後是一群不明真相的群眾。他轉過頭去和一個人說了些什麼,隨後那些人就跟在侍者的身後上了樓。陳安涼緩步向她走了過來,那樣出色的一個人,站在那里便是一道風景,很快就將餐廳里人的視線吸引到了他的身上,連帶著輕漾也感受到了那許多道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