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話我也不會讓她听到的。」
「恩?」
三哥忽然大笑起來,「女人啊,你越是讓她覺得你在乎她,她就越恃寵而驕。」
元黎青不由得笑了一聲,不經意地一個抬頭,卻見不遠處的展台上站著一個熟悉的身影,他勾唇一笑,和三哥道了別,站到那展台下索性不走了。懶
她的妝今天畫的很濃,頭發是盤起來的,同她那日的樣子有很大的區別,同他記憶中的樣子更是不知道差到了哪里去,可是很奇怪,他掃過她的第一眼就認出了她,他一向不認為自己在認人方面有什麼異能,真是很奇怪。
中午的她終于下了展台,他跟在她的後面,走了一路,她終于像是忍無可忍,轉過頭問他︰「元總,前面就是後台了,您還要跟著嗎?」
元黎青笑了一下,「你應該說前面就是更衣室了,說不定我忽然想當一回君子就不跟著你了呢!」
她氣結。這個人無恥,她向來知道,她無恥不過他,他們都知道。
孩子的年紀,他惡作劇撕了她的作業本還能理直氣壯地說︰「以後你就不用寫作業了,看我多照顧你。」結果就是她熬了還幾個晚上把以前的作業給補上。
他從來不知道什麼叫過分,每當她說出「不會有比這再過分的事了」不久以後,他就會用實際行動讓她悔不當初。蟲
可其實,這樣的過分也沒什麼,她只是連擁有這樣的過分的資格都沒有了。
深吸了一口氣,她轉過頭來看著他,質問道︰「元總,您想要干什麼?如果您是想要找個人和您玩玩,那請您先了解了行情並選擇好您所需要的服務付了錢咱們再玩,不然的話我沒有時間和您浪費。」
「還真是過河拆橋啊,前兩天你看見我的時候可不是這個態度!」
她微蹙了一下眉,「那是因為工作……」自己已說不下去。
「工作?」他從鼻腔里發出一聲冷哼,「好啊,那你告訴我那天那個豬頭老板給了多少錢?我會給你雙倍!」
他上前抓住她,不顧她的掙扎,他硬生生將她拖出了展廳塞上了車。後來回想起這一天,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沖動。
「你要帶我去哪里?我待會兒還要上班呢!」
他在城市的馬路上將車速開到了一百二十邁,竟還能閑出一只手,拿出手機按下三哥的電話號碼。
「喂,三哥,麻煩你跟車展的主辦方幫一個叫蘇陌兒的模特請個假,就說人被我帶走了。」
收了線,沒多久,三哥的電話打了進來,「喂,黎青他們說沒有這個人。」
他偏了頭瞥了她一眼,「改名了?」
「蘇歡。」她咬了下下唇,不只是為自己改的名字還是什麼,有些難堪。
掛了電話,他問她︰「為什麼改名字。」
她冷笑了一聲,將頭轉向窗外,良久,才說︰「不然讓所有的人都知道我是怎麼被摔死的?我的父母……他們離開的時候是怎麼樣的……情況?」
落井下石,這世上從來不少這樣的人,不管是你之前認識的還是不認識的,她們見到這樣的時機,總是不願錯過。
元黎青突然停了車,「當年你們家……」話還沒說完就被人打斷了︰「沒有當年了,元總,我是蘇歡,是個沒有當年的人。」說完,毅然決然地拉開車門下了車。
隨後的幾天,元黎青成了車展的常客,她見到他,雖然還是沒什麼還臉色,但總歸不像之前那樣避著走了。
車展的最後一天,他拉著她出去吃飯,她拒絕不了,只好同意了。飯吃的差不多了,他突然對她說︰「我選長期,價錢隨你開!」
一口湯沒喝下去,她差點當場噴出來。
他看著她因為劇烈咳嗽而變紅的臉頰,心里竟有絲柔軟,他拿起餐巾伸出手去替她拭淨嘴角,看著她微呆的模樣,竟不知從哪兒生出了一份滿足。
「怎麼不說話?」他這樣問她。
她回過神來,好不容易找回平日的淡漠,「你想讓我說什麼?」
「價錢啊。」
她拿果汁的手頓了一下,有幾秒鐘的安靜,她回答道︰「元總若是真的大度,倒不如給張空支票。」
她答應了,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她會答應的這樣干脆,連自己入行這麼多年都珍之若惜的尊嚴都拋棄了,就像她不知道為什麼過了這麼多年,她還會這樣遇見他。
她答應的像個風月場上滾過多年的老手,可是那天晚上元黎青才知道那是她的第一次,他幾乎是震驚了,那應該是一個女人珍惜了很久的東西。
他從她身後輕輕擁住她,柔了聲音問道︰「你該不會是早就喜歡上我了吧?」
她想起那個被人搬空了的曾經的家、想起自己因交不起學費而被趕出學校、想起這麼多年別人對她的輕賤,她闔了眼,將哽咽聲咽下,她屏氣道︰「怎麼可能呢?」
有溫熱的液體從眼角流下,滴在了枕頭上,他的手指不經意間掃過,他一驚,強將她的身子扳過來,借著並不明亮的月光打量她。
「你哭了。」
她沒說話,只是掙扎著想要避開他的目光,他索性探身吻住了她已經濕了的眼角,緊緊地抱住她。
如果,只是說如果,如果當年沒有那場變故,他們現在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還有門當戶對吧!
「陌兒……」他在她的耳畔輕輕地喚。
她卻像是忽然醒了一樣,推開他,用手擦掉眼角的淚,她固執地說道︰「我是蘇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