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媽,不是我不想告訴您,只是因為暫時我不能告訴您。」金羽心低著頭說。
「哎,女兒呀,你都把阿媽給弄糊涂了。」老阿媽可不要那麼多的彎彎曲曲。她總是有話就直說。「既然你不想告訴你媽,你就不用告訴得了,」懶
老阿媽說完便不再理她了,她看到小家伙吃完了,便一下子抱著小騫琪在那邊逗耍著。
就連老阿爹也走出到走廊里吸煙去了。
只留下金羽心一個人低著頭在那里扒拉著碗里的飯粒。一時吃得沒滋沒味。
冷場。
過了好久,金羽心終于把飯吃完了。
「阿媽,您知道,我家真是禍不單行呀。剛剛家銀受了這麼大的傷,那邊孝文的公司里卻又出現了大問題。孝文他,他是為了公司里的事情……」金羽心終于吞吞吐吐地開始對她阿媽講起來了。
「啊,公司里出了大問題,出了什麼大問題?」老人一听,嚇得跳起來了。「是不是有什麼客戶或者產品出現了什麼問題呀?」
「媽,當然不是了。您要知道,但凡是出現您說的這類問題,都是可以盡量補救的。不像……」金羽心說到這又欲言又止。
「哎呀,你倒是快點說呀,難道你還信不過你阿媽嗎?女兒,你真是的,我雖然人老了,不能幫你們出點力,但是我的腦筋還是好使的,你說出來,說不定我還能幫你拿個主意呢。」蟲
真是急死人了。好像連自己的老媽都不相信了似的。
哎,嘖嘖嘖。這女兒養的,現在竟然連誰都防,還防到老娘的頭上了。
老阿媽一沉思,眼淚便就叭打叭打地掉了下來了。
「天啦,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現在竟然連自己的女兒都不相信娘了。哼,我知道。你一定是還在記恨我們當初讓你離開孝文的這件事吧。……女兒呀,你以為我願意嗎?你以為我心里好受嗎?可是手心手背都是肉,你是媽的女兒,慧心也是好的女兒呀。當初,當初要不是為了你哥,我跟你阿爹會把送人了嗎?這不,好不容易看到了她了,卻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情。要怪就怪你自己吧。誰叫你什麼人不愛,卻偏偏愛上了自己的姐夫……你說,我做人容易嗎?我,我還不是為了要挽救你,才讓你離開的孝文嗎……嗚嗚嗚……我真是豬八戒照鏡子,里外不是人了我……」
老阿媽一說倒還收不住了。
一時倒把個金羽心嚇得什麼似的。
「媽,不是這樣的,真的不是這樣的。你听我說。我會全告訴,但是,我說出來你不要發牌氣。」金羽心還是不願意直接就說出來,卻又提出了一個條件。
「好好好,我不發牌氣,不發牌氣,現在行了吧。」老阿媽趕緊擦了擦眼淚,急得什麼似的,滿口答應了羽心的請求。
「哎,還不就是因為慧心姐那天偷偷地在病房門口听到您幫大家安排好我、孝文和家銀,當然也包括她之間的關系的這些事情後,她就急了。這不,她趁大家不注意,偷偷盜走了財務總監的印章,然後又偷偷地拿走了集團公司的周轉資金,最後又偷偷地逃走了。現在,一夜之間,集團公司只剩下一個空殼了。為此事,孝文急得頭發在一夜之間都白了好多了,人也瘦得不成樣子了。」羽心眉頭緊鎖地。
「什麼,你說是慧心她把集團里的錢拿了,然後又全部卷跑了?這還了得。」老阿媽一听啦,頓時呀,驚得眼珠子都快要掉下來了。「那集團里的錢有多少呀?」
「媽,你不知道,集團里的錢呀,好多,好多。多到無法數得清楚喲。」羽心沒有實際回答她,只是用了一個非常籠統的概念來告訴她。「一百個你,一萬個你一輩子都休想能用完它。但是,這對于一家集團公司來說,卻是必須留著的一筆以備不時之需的周轉資金。」
「那,慧心她拿這麼多錢去干嗎?她一個人又用不完。」
「有錢誰不要呀,用不完也可以存起來呀。然後留給下一代呀。」
「可是,這不是她份內的錢,她不能要。再說,她,她也不可能下一代呀,她,她怎麼能要這些錢呢?」老阿媽氣急了眼了,好像面對著的就是葉春紅本人一樣急赤白臉起來了。
「當她初一听到那天晚上的消息,對于她來說,當然無異于晴天霹靂。而且隨後她也親自證實了這件事的真實性。因此,她的心里也就急了。一急之下,正常人都難免會做出許多不理智的事情來。就更不要說她了,可想而知,一個精神上有缺陷的人會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了。」
「精神上有缺陷怎麼啦。精神上有缺陷做事就可以不負責任,就可以為所欲為啦?」老阿媽听到這也火了。她有些失控地大聲地叫了起來。「這不行,我得管管。」
「媽,你也真是的,她都不知道跑到哪兒去了,您老怎麼管她呀?」金羽心趕緊攔住了激動的阿媽。
「哼,我怎麼就不能管了。我還沒有老糊涂呢。」老阿媽氣哼哼地哼了一聲,然後沖出門去一把拉著自己的老頭子就往外走。
「哎,哎,哎,老婆子,你這麼急沖沖地拉著我干嘛呀?急著去投胎呀?」老頭子還站在那里吸著煙呢,忽然被老婆子打破了興致,跟她急道。
「哼,你甭管了,趕緊走吧,要不然就來不及了。」老婆子氣哼哼地道,腳下的步子卻絲毫沒有放慢。
「阿媽,阿爹,您們這是去哪呀。」金羽心追到門口,看著老倆口匆匆遠去的背影,喊道。
「不用你管,你好好照顧你的病人就行了。」老阿媽丟下那句生硬的話語便跟她的老頭子消失在醫院的走廊里。
「哎……」金羽心目送著她娘倆消失的身影,不禁輕輕地搖了搖頭。
「羽心,你嘆什麼氣呀?」忽然有個充滿著輕佻意味的聲音在羽心的耳邊響起,頓時,把她嚇了一大跳。
「誰?」羽心用雙手撫了撫自己的胸口,驚魂未定地轉身向聲音的發源地問道。
「是我,怎麼,不認識了?」來人不知何時出現的,他站在羽心的身後微微笑道。
羽心回頭一看,發現來人並不是很熟,便問道,「您是……?」
「我是你初中時的同學呀,那時,我還記得我們曾經同過桌呢。」那個男子依舊微笑著說。
「讓我想想,你看,你看我這記性。」金羽心一邊使勁地想,一邊不停地抱歉道。
「我就知道你早就已經把我給忘記了。我就是風生呀。賀風生呀。」來人一臉精明的樣子,卻還依然笑眯眯的。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里,你有什麼事情嗎?」羽心抬眼看了對方一眼,直覺告訴她,來者不善。
果然,下一秒,對方便跟她攤牌了。
「羽心,你真是貴人多忘事呀。我記得你剛來公司時我們還見過面呢。」賀風生說。
「是嗎?哦,我記起來了,那時,你是我公司的一個非常重要的客戶來著……時間太久了,不好意思,加之如今家里發生了那麼多的事情,一時還真想不起來。對不起呀,老同學。」羽心只好被動地道歉。
「不要緊,不要緊。」賀風生一臉和藹地。
「白總裁不在嗎?」他朝病房里張望了一下,問道。
「沒,沒在。」頓時,金羽心緊張了起來。「你有事嗎?」
「哦,是這樣的,本來我不想這個時候來找他,但是,事情非常緊急,因此,……」
「沒關系,你請講。」羽心明白了,越是擔心的事,越要提早到來了。
「就是那個貨款的問題,我來就是想要問問白總什麼時候能夠給我?那邊公司也已經在催我了這邊了。」賀風生說。
「有,有多少?」金羽心一急,竟然口吃起來了。
「呵呵,羽心,你不要急嘛,只不過是二十個億。」那人非常輕松地告訴她。
「二十個億……?」羽心一听,驚得下巴都快要掉了。這數目可不小,卻恰恰是葉春紅拿走的二分之一呀。
「怎麼,有問題嗎?」賀風生這時才發現她的異常,趕緊問道。
「沒,沒,這,這不,孝文他有事去辦了,呆會兒他回來了,我就告訴他,讓他盡快給你把款打過去,好嗎?」羽心這才發現自己的失態,趕緊掩飾過去了。
「那好,我還有事情,我先走了。麻煩你記得轉告他哦。」賀風生說完,就要走了。
「哎。慢走呀。」羽心頓時覺得如釋重負一般地長吁了一口氣。
不料,賀風生沒走多遠又返回來了。
金羽心正待放松的心一下子又緊張起來了。
「哦,對了,還有是這個送給您的病人。」對方朝羽心遞過來一棒大大的鮮花,十分關切地對她道。
「哦。」這時,金羽心才發現對方的手里原來還捧著一大棒的康乃馨。
趕緊接了過來。
「謝謝呀。」
「不用,我走了,記得提醒白總哦。」
「好,拜拜。」
「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