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井梧桐秋葉黃,珠簾不倦夜來霜。
燻籠玉枕無顏色,臥听南宮清漏長。
「娘娘,你現在的情況已經不是先前的了,世事變遷,你有可知奴婢日日夜夜盼望皇上來看娘娘,可是只有空階夜雨愁……」
敏如咬著貝齒,那散亂的鬢發絲絲縷縷雜亂相錯……
「師姐,總之我覺得皇上並不是真心真意對你。為什麼他連個解釋機會都沒有給你?為什麼他可以為了別的女人傷害自己龍體,甚至傷害你呢?為什麼?師姐,你還是好好再想想吧!如果你願意和任宰相在一起,那我會帶著公主,還有你和任宰相,甚至你的丫鬟我們一起亡命天涯……師姐,你再想想吧?任宰相真的願意為了你放棄相位啊?」
江隱覺的話反而更讓玉妃淚流不止,那滾滾不斷的淚珠不禁令人揪心哀婉。
他垂了垂烈眸,見此無奈,便幾個箭步,輕輕一個躍身,消失得無影無蹤。
敏如也跟著玉妃啜泣不止。
為什麼會看錯他?
為什麼皇上曾經用深情脈脈的眼神欺騙她?
他又可知道,她一直死心塌地得想一輩子伴著他。
不是說好攜子之手與子偕老嗎?
怎麼如今突然反悔了,讓自己這般傷心無望……
那空蕩蕩的喚聲在她的心渦中此起彼伏,上下跌宕,徘徊不定。
玉妃白瓷月華般的手緩緩伸向了一絲不動躺在蒲草上那封桃色信箋。
那珍珠般的晶瑩下落的淚珠忽然濕掉了信箋的一角,她慢慢抽出了那封信。
頓時一股梔子花的馥郁芳香從信封里不斷彌漫開來,似乎掃清代替了牢房的污濁之氣。
她看著那一個個「靜如處女動如月兌兔」般的淡濃相間富有韻致的墨字,在心里默默念了起來。
微臣不知道該怎麼稱呼你?
玉妃娘娘還是斂玉小姐?
微臣也不知道怎麼稱呼自己,是微臣還是我?
就連稱呼也讓微臣難以啟齒。
玉妃念到這兒,不禁嗤之以鼻,而那傷心的淚水似乎不知不覺中也收住了幾成。
我今天冒然寫信與小姐,只希望小姐能听到我這一大俗人內心的呼喚。
我雖然不像皇上是真龍天子身,可是我可以為了小姐你,拋棄所有的榮華富貴,顯赫官爵,因為我知道小姐需要的不是這些俗事俗物。
不知道何時起,小姐你的存在讓我更加羨慕起神仙眷侶般的生活。
我任越雲雖然貌似一個公子,可是唯獨我對小姐可是一往情深。
當我第一次見到你,就已然被你深深折服。
曾經的我不知道情為何物?
不過現在我總算知道情︰就是能為了自己所愛的人可以付出自己擁有的一切。
我真希望彼此是兩情相悅。
我自知鄙賤,想要牽住你只是可望不可即。
你猶如天上閃耀的明星,而我只是個痴痴盯著那明星所發出一絲光華的人,也許你會說我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
但無論怎樣,你的一顰一笑,一嗔一怒已經深深烙在我的心上,這輩子也難以磨滅了。
斂玉小姐,我任越雲的懷抱永遠為你敞開。請原諒我的唐突,最後,我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