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白听到得車內沒有動靜,只能高聲喊道︰「幾位姑娘,一個時辰就能趕到臨城,大夫要比這村中的強,你們且好生照顧安公子吧。」
听得夕顏連聲感謝,雲白卻有些忍不住失笑,自己大小也是雲家的公子,在江湖上,誰听了建安雲家的名頭,不對他禮遇幾分?可是偏偏遇到這三個姑娘,誰也不曾高看他,而且還做起了趕車的小廝,車中的安公子都比他幸運的多。真不知道是不是前生欠過她們,他突然一愣,微微一笑,或者是欠了某個人吧。
馬鞭甩的響亮,不到一個時辰,就到了臨城。
臨城位于洛陽之北,雖然比不上都城繁華,可是比一般的城都要來的熱鬧,因為臨城有兩寶,一為媒二為棉,所以這城中商賈地主農民工匠,都是安居樂業,怡然自得,甚至比大將軍藩王都來的快活。
雲白走的多是大道,所以車內也能听到外面街上的叫賣聲,說笑聲,好像還有鑼鼓聲。
等車停在回春堂,雲白半抱半拖把安楓弄到了醫館里。
那大夫號脈後,道︰「這位公子過于疲倦,又不曾按時進食,而且還被雨水所激,所以體虛發熱,不妨事,按藥連煎三天即可。」
夕顏三人這才放下心來,不過安楓到底去了哪里?為何會出現在那麼偏遠的村莊呢?如果不是雲白知道那是近路,打抄過去,恐怕也遇不到他。
明月憂心忡忡的,仇人尚無眉目,安楓又變成這樣,尋仇的路竟是難上加難啊。
雲白安排好一個清淨的客棧讓他們住下,自己匆匆離開了。
安楓面色潮紅,明月取了藥去煎,留下秋夜夕顏照顧他。
秋夜擰了條溫溫的棉布,細細的疊好,放在他的額頭上,眼楮眨也不眨的緊盯著他。
夕顏道︰「秋夜姐姐,不必擔心。藥煎好服下就無礙了。」
秋夜幽幽的說︰「我們離谷時,他只是沉默,並未像現在這麼失落,難道我們走後又發生了什麼事?」她的眉頭緊緊皺起。
安楓突然斷斷續續的在說什麼,夕顏趕緊坐在床邊,和秋夜一起緊張的听著。
只听安楓不斷的在囈語︰「由我而起……對不起……我不知……不知啊。」
夕顏和秋夜都是一片茫然,他說的究竟是什麼意思,什麼事由他而起,他又對不起誰啊?
明月把藥端來,安楓卻怎麼也不開口了。接連喂了幾湯匙,藥汁都順著口角留了出來。
「我來」秋夜接過藥碗,喝了一大口,含在嘴里,俯身喂給安楓。明月跺了跺腳︰「妹妹你是何苦?」
秋夜充耳不聞,直到藥盡,才轉過頭來,「姐姐,我知道他心中無我,以後不必向他提起。」然後又溫柔的看向安楓︰「他能好好的,我心甘情願。」
夕顏知道秋夜平日冷淡清高,不喜歡說出太過直白的話,心意也是深深藏著,卻沒想到她也能說出這樣感性的話來。
雲白敲門進來,說道︰「三位請听我說,我托道上的兄弟打听,有誰見過安公子,他們卻都知道。因為這幾天來,安公子就在洛陽附近大小城鎮游蕩,一直不停的喝酒,直到昨日我們遇到他。」
在洛陽附近?他們趕車兩天才到這里,安楓單憑雙腳就能行路?而且大夫還說他進食混亂,酒水過多,他是發生了什麼事,才這麼自暴自棄?
柳葉的死雖然對他是個打擊,可是決不會是這幅模樣,安楓平時也是自持冷靜的人,怎麼會做出放任自己的事來?
夕顏只能往壞處想,剛才安楓說由他而起,難不成柳葉的死和他有關?可是那小偷畫的明明是安樺啊。
突然她想起初見安樺時,總覺得他笑容熟悉,現在看看安楓,他們兩人面容竟有幾分相像。難道?
安楓?安樺?這姓名太像一對兄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