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白拎著厚厚一疊「投名狀」供詞連夜吼醒周老爹一同趕到大後院和周老頭子挑著燈嘀咕嘀咕嘀咕商量了大半夜,其中發出爽朗笑,豪放笑,奸詐笑若干不提。
且說第二日,太子才發現自己的柳先生失蹤了,前後左右上下都詢問個遍,宮禁說沒看著,巡邏的說沒看著,連樹上的鳥兒也說沒看著。于是,太子心里一咯 ,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周小白——男人的直覺。
太子爺坐下來琢磨半天,發現自己還真不能二五不著調地直接跑周王府要人,難道去了以後說——表弟弟,有看到我們家柳先生在你們家玩兒嗎?時候不早了,叫他回家吃飯。
按著周小白的脾性,吃下去的東西絕對不會吐出來,何況一個大活人,絕對骨頭都不吐給你,何況沒憑沒據,說不定柳先生半路上踫到個剪徑的匪徒也說不定……不過天子腳下,敢這麼玩兒的估計好象——也就那麼幾個人?其中最敢的好象就是周小白?
說起來……柳中惠固然有才,倒也不是不可犧牲,自古無不流血之革命嘛~~~但丫手里捏著太多自己的把柄,隨便捅個一件兩件就夠喝一壺的,何況是昨晚剛剛商量了大事,人就不見了,後果之嚴重,實在不堪想象!
太子越想越覺得柳先生必定是落在了周小白手里,越想越覺得焦躁不安,當下連那些跟班都不打招呼,很低調地出了宮直奔豪客來,至少找洋人質子尤利烏斯探個口風也總比坐著干著急靠譜。
豪客來今天的生意特別得好,門口小廣場里停滿了各種豪華馬車,太子爺只見前面牌樓下立了塊足有兩層樓高的巨型海報,上書一行大字——今日特色演出,《後庭花》,更是配了一幅巨大的宣傳畫,兩個男人正含情脈脈地互相擁抱,其中那一位好象和自己有八分相似?!
沒等門口四年都沒出場的機靈小廝唱諾,心里充滿各種不祥預感的太子急急奔進大門,遠遠地就听見中央大舞台上傳來異常熟悉的台詞︰
「先生……這麼做可以嗎?」
「當然可以,我的爺。」
「這麼做好嗎?」
「當然好,我的爺。」
「先生……」
「怎麼了?我的爺。」
「我怕……」
太子爺眼睜睜看著台上那出改版話劇,頓時只覺天旋地轉,心中酸的,苦的,澀的,麻木的各種情緒泛濫,配合著周圍各色人等的笑語歡聲,他知道——自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