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清靜的日子里,曹欣悅思考了好多問題,可唯有肖力給她畫的那幾塊石頭和河流她至今還沒有得到答案。她不得不向老行長去請教。
照樣是虹橋廣場,老行長鍛煉的地方。
曹欣悅把肖力給她畫的那張圖讓老行長看。沒有想到老行長一接過圖便哈哈大笑起來。他說︰「這是我以前常常給肖力講的‘河流和石頭’的關系,他沒有給你講?」芒
「肖行長他提示過我,可是到今天我還不知道其中的原因。」
老行長慢慢地向前走著,曹欣悅只好跟在他的身後,他一邊走一邊用手指著面前的那一條緩緩向前的河流,給曹欣悅娓娓地說道︰「你看這個河哪,就好像群眾和現在的官。群眾就是石頭,官就是流水。石頭到什麼時候都是石頭。可官呢,就不一樣了,他要流動。有的河流可以越流越旺,海納百川,最後流到大海里去,可有的就越流越細,最後就完全被蒸發掉了。你仔細想想做人和為官都不是這個道理嗎?」
老行長的深刻寓意,使曹欣悅心里寬闊了許多。她想人啊,就像老行長說的那樣,要麼就做一塊始終如一的石頭,要麼就做一條洶涌澎湃的河流,直奔大海。人的生命是有限的,盡量不要把自己的一生精力耗費在那些毫無意義的爭斗之中。不管到什麼時候,她堅信正義的力量是不可戰勝的,眼前無論有多麼艱難,多麼難熬,她一定要堅持下去,要親眼看一看老行長說的正義是怎麼開口說話的。格
和老行長走在一起,曹欣悅覺得還是像以前一樣,心情無比的輕松,無拘無束,想說什麼就說什麼,沒有一點生疏感。她多麼希望在自己今後迷茫的時候,能更多地聆听老領導的囑托,也是一件非常有意義的事情。她望著老行長那略有發胖的面孔問︰「鄭行長,您在職場上拼打了一輩子了,你覺得難嗎?」
鄭行長背著手笑了笑說︰「說難也不難,說不難也難。這人啊,是一個很奇怪的東西,他有思想,有感情。對任何事,對任何人,各有各的看法,各有各的觀點。所以在日常工作中,產生思想斗爭總是難免的,就像天要下雨,要刮風一樣,很正常。關鍵是你在經過這些思想斗爭之後,怎麼來成熟你自己,鍛煉和提高你自己,這才是最要緊的。我在年輕的時候,也像你們現在一樣,好勝心強,受不得半點委屈。一踫到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也愛和別人爭得臉紅脖子粗,甚至有時候還動拳頭。可後來我慢慢發現這樣很傷人,在傷別人的同時也傷自己,和別人爭斗過後,別人難受,自己心里也不舒服。後來時間長了,慢慢就有了涵養。就學著能分析一些事情,再到能容忍一些事情,這樣你就成熟起來了。現在不管踫到什麼事,能冷靜地分析,你就不會迷失方向。這就是人常說的磨練也罷,勵煉也罷。反正都是這個道理。」
听著老行長語重心長的談話,曹欣悅倍感親切。她真有「與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的感覺。最後,在夕陽的余輝之中,她和老行長才揮手告別。她十分感謝老行長為她破解謎題,更感謝石頭和河流對自己人生的引領。
自從和老行長談話以後,曹欣悅的精神又恢復了正常。心里也不再像以前那樣難受了。第二天,她回到單位後,抽開抽斗,拿出肖力給她畫的那張河流和石頭的畫,在上面莊重地寫上︰「我願意做一塊始終如一的石頭,因為它是大地的基礎。我更願意做一條洶涌澎湃的河流,納盡百川,奔向那無邊無際的大海。因為它是世界上最博大的胸懷。」
寫好後,曹欣悅打算把這張畫再給肖力送回去,算是她給肖力交的一份答卷,也是她對肖力寫的第一份情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