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聞聲看去,在對上他那雙鋒銳的瞳眸時,心里一顫。
「沒事!沒事!墨總。」青田笑著擺擺手,忽然看向今井曳,啪地大掌就拍著腦袋嘆道,「你看我這記性,今井小姐能說這麼一口標準的日語,看來在日本呆的時間不短啊。」肋
今井曳頓時松了口氣,還真怕他堅持呢!
「嗯,是的。很多年了,所以抱歉,青田先生。」她中規中矩道,「不過,我們公司有專人可以帶您到處玩玩看看。」
「也好!哦!對了,今井小姐是留學吧?在日本哪個學校?」青田不禁有些好奇。
她搖搖頭,「我一直是在英國讀書的,沒上過日本的學校。」
「這樣啊!今井小姐說也是剛剛回國,那離開國內過久了?」
她微怔,說起來竟然覺得惘然,淺聲,「有七、八年。」
青田帶著日本人特有的驚嘆,略有贊嘆,看她樣子不過二十出頭,竟然又這麼長時間的海外生活經歷,「我也有孩子,十四五歲了,不過我可舍不得讓她那麼小就一個人在國外生活啊!你們中國有句古話,慈母多敗兒,看來今井小姐有個偉大的母親!」
今井曳笑著,不置可否,余蓮的偉大,沒有人比她更清楚了。當初要不是媽媽,她哪里會有今天,哪里會有一個重生後健健康康的今井曳。
她臉上自然地浮起一抹驕傲之色,看得青田不禁慚愧道,「看來我也要改改了!」其實在座的也都知道,這不過是句玩笑話而已,誰也會當真。鑊
不過她還是開口解釋道,「我不是一個人去的,是移民,所以家人始終在身邊。」
「哦!原來!原來!」青田恍然。
一來一往間,楊晝和簫贏自然搭不上話,青田的翻譯也不會加入,可唯一那個能听得懂的人,又在想些什麼,以怎樣的心情……
今井曳不禁想,我說的八年,你可記得麼……
不知是不是思緒鬧人的作用,小月復又開始隱隱發痛,這已經是老毛病了,喝一點涼的東西就受不了,她凝起眉尖,訕訕放下了茶杯。眸光掃尋著茶壺,想倒點熱水,卻不想,茶壺竟然放在施墨斯正右手邊。
男人們都在喝酒,時而發出陣陣笑聲,根本沒人在意到她一個喝茶的,要是在別人旁邊還好說,今井曳暗自月復誹著,怎麼這麼倒霉!沒辦法,她只能用手心捂著肚子,試圖一點點去緩解那股鬧人的冷疼。
直到這頓飯結束後,今井曳都沒再模到一杯熱水,不過倒好多了,沒那麼疼了。
一行人先送青田,對方還興致頗高地要到別的地方再喝一頓,幾個男人倒是沒她那種苦澀的表情,許是司空見慣了吧!她正愁呢,可千萬別去,她還是翻譯不跟著也不像話,但去……她實在累得不行了。
正想著,施墨斯反倒說,「青田先生今天沒少喝,下次吧!」
「沒!還能喝!」青田一揮手,動作瀟灑,還真不像要大醉後的人。
她一看就知道沒戲了,便認頭的跟在了後面。
誰知青田剛要進電梯的時候,腿一軟差點撞到電梯門,可能自己也有點不好意思了,直說中國這白酒勁兒可真不小。這會兒才消停下來,不得不承認自己是醉了。
今井曳在一旁暗付,不醉都怪了,她瞥了一眼簫贏,心里笑嘆,這個壞家伙!根本就是有意要灌青田的!
大概是剛剛折騰半天,看著他們干著急也不簽約,心里想著報復,所以見施墨斯來了後,就沒再放過他。一見燒酒見底後,直接點上了白的,五十六度的茅台,青田新鮮,結果喝了第一口就差點背過氣兒去!嚇得他的翻譯臉都白了,一個勁兒地問,有沒有關系。
她看了看青田,再瞧見簫贏嘴邊似笑非笑的那抹詭異時,不禁輕輕搖頭,動作微不可見。
電梯里的燈很亮,四周反射出的模糊的光影讓她很想卸下一身疲累和這一臉妝容,就那麼閉上眼楮睡上一覺。她半閉起眼楮養神,絲毫沒注意到一直從反影中注視自己的目光。
夜晚漸冷,可風撲在臉上還是明顯的帶著白天剩余下的溫熱,眼見青田晃晃悠悠地上了車,她忽然有些不安。
「今井!你怎麼走?」楊晝倏地問她,指了指自己的車,「要不要我們送你啊?」
「我……」她還沒說不用,就被簫贏搶了先,直言道,「當然了,這麼晚了她又沒車!」
今井曳擺擺手,努力只看著他們兩人,而刻意忽略眼底輕易便成觸及到的那個身影,「太麻煩了,其實我家不算,不……」
「走吧!要不我們也不放心一個女孩子走夜路!」楊晝看了眼手機,都快十一點了,雖然他們所在的地方還很熱鬧,可這畢竟是飯店酒店的門口人自然是不會少的,甚至有剛來的呢!可別的地方就不一樣了,怎麼說都不太安全。
「那會不會很麻煩?」楊晝這樣就是要送兩個人,那他到家都得幾點了,而且他們認識還沒幾天呢,今井曳哪好意思。
楊晝笑著,俊氣的外面頓時蒙上了一層親和之色,「不會!你不是說你家很近嘛!這就不會!上車吧!」
她點點頭,「那麻煩你們了。」也不想讓自己顯得很矯情似的。
「總裁,你開車來的吧?」簫贏倏然看向一旁一直沒吱聲的男人。
施墨斯手夾煙卷,白煙蒙蒙,「嗯。」
「走吧!小曳同志!」她抬眼望了一下天色,漆黑如幕繁星都看得清晰而真切。其實讓她自己走她還是有些怕的,可能是太久沒回來了,到處都很陌生而且總覺得不太踏實,他們能送一程也好。
「謝謝!」她說完,趕緊走到車前,鑽了進去,甚至都沒看施墨斯一眼,也沒跟這位頂頭上司打個招呼什麼的。弄得楊晝不禁一愣,這丫頭,也太沒眼力價了吧!
雖說不提倡拍馬屁虛著老板的,可這麼大膽的無視他們墨總的,還真是頭一遭遇見。
「那總裁……我們先走了……」簫贏也怔怔地說,見施墨斯微點了下頭,他便坐到了副駕位,車子一溜煙的滑離。
簫贏有車,不過一到應酬的時候,他就很少開,想到自己陪著喝酒的肯定要多,所以每次都干脆直接把車仍公司,有順風的就搭一下。坐楊晝的車來的,晚上自然也是他送了,只是沒想到還能再拉一個。
車上!
今井曳靠在後車座上,昏昏欲睡,她開下半面窗戶,讓風為她提神。
前面本來坐得好好的簫贏,忽然揶揄她,「喂!你膽子可不小啊!」
她不明白,「什麼意思?」
開車的楊晝也樂出了聲,嘿嘿笑道,「剛剛啊,你都沒在意嗎?」
「在意什麼?」青田麼?是說她拒絕青田麼?她只是實話實話說啊。
「總裁的臉啊!」簫贏回頭看她,臉色被酒灌得緋紅,笑說,「走時你都不跟他打個招呼,不是我說你,這點是不太應該了。」
今井曳了然,原來說的是這個啊,嚇她一跳,還以為他們說的是工作上的事情呢!她一本正經道,「下了班,他不是領導我也不是下屬,我們沒關系,有什麼應不應該的。」
她不卑不亢的態度倒讓簫贏有些啞然,看看楊晝又看了看後座悠閑的女子,半晌才道,「你是不是跟總裁有過節啊?」
「沒有,你太敏感了。」她看似無意的失笑一聲。只是心里暗嘆簫贏的聰明。她跟那個人從來談不上什麼過不過節的,「那可是總裁,怎麼會呢!」說是這麼說,可怎麼听都能嗅到一絲不屑之意。
「你別那麼多事兒了!她也才來公司,都不認識總裁,能有什麼過節!」楊晝中肯道。
今井曳認同地點點頭,沒再說什麼。
明天一早就去辭職了,這里的一切就真的跟她無關了。
方才在飯桌上,他那句有多陌生,她沒回答確切的說是不知道他什麼意思,只是隱約覺得不像是因為她拒絕了青田而不高興,那雙 亮的眸子藏在煙雲後面,卻帶著一股強勢的壓迫感,一瞬,她覺得他話中有話,而且是針對自己的。
翌日,她早早就來了公司,主任不在她只好坐在位置上等,陸續進來的翻譯們,一看還沒到上班時間,便都在哪兒抓緊時間聊會兒天,幾個女人在一起,從衣服說到鞋子,再到金銀項鏈,好不熱鬧。
她時不時地听上那麼兩耳朵,大多時候都在放空。
「對了,今井,你什麼時候去日本,幫我帶個美容器吧?」
「嗯?」被突然地點到名字,她愕了頃刻,蹙眉問道,「你說買什麼?」她看著方美有絲疑惑,剛剛听個什麼器好像……
「美容器,就是在臉上用的那種,像個小棒子可以電動按摩的,你應該見過的,一般在日本的藥妝店都有!」方美很時尚,對美容品更是有大研究,昨天中午在餐廳吃飯時,她就見識到了。
今井曳頓了頓,焉然覺得熟悉,好像每次出門前小紫偶爾會用的那個,她點點頭,「見過,但我沒用過。」
方美驚訝,「你竟然沒用過?」
「是啊,怎麼了?」她沒用過很奇怪嗎?其實日本那麼美容的東西有很多,不過她嫌麻煩,也不感興趣。
她小跑兩步湊過來,模模今井曳的臉,嘆道,「你真沒用過?那你臉好小啊!而且皮膚也很滑呢!」
她不好意思笑了笑,「我覺得那些太麻煩了。」
「天生麗質真好,不過女人保養也是同樣重要的,下次你也可以試試,習慣就好了!」方美說了又模模她的手,似乎在確定她的皮膚是不是真的都那麼滑。
「哦,好啊。」她收回手,有些不習慣別人這樣的觸踫。
「那個真的很好用呢!等你去的時候,提前跟我說下,我告訴你牌子,到時幫我帶幾個回來,行吧?」
「我……」她想說可能不行了,一會兒她就去辭職了,也許沒有這個機會了,不過她思付了一下,還是說好,想著大不了留個電話,到時聯系,「好啊。」
「組長早!」
不知誰突然先喊了一聲,今井曳馬上站起來,走了過去,「組長,我有事跟您說,可以耽誤您幾分鐘時間嗎?」
「進來吧!」她推開辦公室的門,招呼秘書兩杯咖啡。
今井曳攔下秘書,問了一下組長平時的口味,喝什麼咖啡,秘書是何等人,寥寥幾句話,自然也就知道了她的意思,便直言不諱。
「叩叩……」
「進!」咖啡味道很香,濃郁不失苦澀,不似平時,女組長不禁抬眸看了一眼,微驚,驚的不是沖咖啡的人換了,而是今井曳手里拿著的那個類似信件的東西,不用說,她瞬時便明白了她的來意。
「組長,看看符不符合您的口味。」今井曳放下咖啡,輕推到她的面前。
「坐吧!」女組長輕聲說道,隨即抿了一口,微挑細眉點點頭,「你找我什麼事?我一早可是不听不好的消息的!」
不好的消息……
今井曳咀嚼著這幾個字,心里不免掂量一番,她這算是好還是不好?想了想,她還是將手中的辭呈遞了過去,「這個應該也不算很不好的消息吧……」
她知道自己的位置,可明白自己的分量,只是一個新人,也沒什麼業績,才來公司昨天又無故曠工,所以公司按理說根本不會留她這樣不認真的人的。
果然,是這件事!女組長不禁為自己日後在墨世的未來而擔憂。
今井曳的辭呈很日式,字體居中小巧,而且用的還是繁體,看起來就很正式。她多少有些了解,知道她是在日本長大的,也明白這大概是她書寫的習慣,只是兩個字明晃晃地擺在眼前時,還真是刺眼!她不禁反問,「你說呢?」
見今井曳一時不語,她放下咖啡,有些不解,「你才來兩三天,為什麼突然想辭職呢?墨世的哪里讓你不太滿意?」
哪里都滿意,除了一個……可那理由又是萬萬揭不得的!
「不是的,嗯……」她沉思少許,淺聲道,「是私人原因,與墨世無關。」
「現在就咱們兩個人,你也別見外了,我比你大個十來歲,就叫我一聲付姐吧。」女組長不禁放下冷臉,走親民路線。
呃?今井曳不由得一怔,怎麼忽然覺得眼前這個倆人呢?半晌才道,「付姐……」
「嗯,這樣隨和點兒,反正也沒別人。」付夢很是隨意地指了指咖啡,「你也喝吧!」
她點點頭,「哦。」
「說實話,昨天你剛剛完成了一個很大的合約,對墨世很重要。你基礎打得好打得漂亮,以後的路一定好走,這個時候,你做這樣決定並不理智。你看看,外面多少人奮斗幾年都沒個機會,你很幸運,也很有能力,我閱人無數不會錯的!」付夢耐心地勸她,希望她能改變主意,收回辭職的念頭,「我不敢說墨世一定能給你什麼,但只要是外面能給的,這里一定只多不少。再考慮看看好不好?說不定,你會改變主意呢?」
其實,當她一听這話就有些矛盾了,連平時冷面的組長都這樣誠懇直白,又肯定她賞識她,任誰說不猶豫都是假的,可她沒得選擇,面帶歉意道,「對不起……讓您失望了,但個人的一些原因,我無法言明也有身不由自的地方,所以……還請批準。」
付萌眸色一暗,心里咯 一下,想過一萬種可能,但就是沒想到她這麼決絕執意。
「這樣……那好吧,我尊重你的決定!」她頓了頓,略帶失望地說,「不過,公司有公司的規定,我不能做主直接批,要先交給部長然後轉去人事部,他們批了,你就可以走了。」
今井曳點點頭,這個流程她是知道的,可一听現在不能走,便立即問道,「這……大概要多久?」
「很快的!部長有早會,晚一點我就交給他。」付萌不緊不慢地拿起手邊的文件,幽幽說道。
她一見這動作,就知道沒必要在留下了,該說的也說完了,沒什麼變動了。她松了一口氣,「哦,那好的,那我先去工作了……」沒批之前,肯定是還要繼續工作的,她也不想在最後的時間里怠慢了工作。
「嗯,去吧!」付萌擺了一下手。
「謝謝,組長。」今井曳欠了欠身,便出去了。
一听門「喀嚓」地響了聲,付萌才將手中的文件紙頁一丟,一手扶著眉心,沉思少許。便怎麼也坐不住了在辦公室里走來走去,還好她這間辦公室不是玻璃牆壁的設計,要不然外面整個翻譯部的翻譯們可都能看見此刻她窘迫的樣子了。
怎麼辦!她思付著,看那日本妞的意思,是非走不可了……
她這麼勸還走!自己難道表現的還不明顯嗎?從來只有她開人的份,現在竟然甩了老臉去留人!
真不虧是在外國長大的,思想就是不進步!
「叮鈴鈴……」
電話鈴一響,嚇了她一跳,她走過去接起時,一手還扶著額角,聲音有些無措,「喂,你好,翻譯部。」
「她找你了?」那端上來便直接問,連是誰都沒說。
付萌一听,頓時像遇見救星似的,嘆著長氣語色無奈道,「部長,怎麼辦啊?我壓不住啊!」她瞥了一眼桌上橫放著的辭職信,又是一陣頭疼。
————————————————————叛逃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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