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謹軒,你喜歡她,竟然不惜損耗內力,用了世上最珍貴的凝寒丹。」歐陽謹軒促狹的鳳眸看著杯中的茶水,好似被渡上了一層琥珀,幾近透明的眸子中帶著難以琢磨的深邃,神色始終保持著閑適悠然,輕淺得如同月落霜河,不著痕跡。慢條斯理地,他擱下手中的杯子後,連頭也不抬的說著。
歐陽謹軒聞言,心底一顫,低沉的語氣閃過一絲的迷茫;「我也不知道,皇兄,一年前我身受重傷回來的時候到底是怎樣的情形。」
歐陽謹墨聞言,抬眸看著此刻消受的歐陽謹軒,促狹的鳳眸閃過一抹關心道;「當日你身受重傷的出現在城外,我帶著禁衛軍去把你尋回來,只是當時你已經中了千葉草之毒,命在旦夕。所以我只能立刻為你驅毒,只是怪我功力不深,殘留一絲毒素,讓你的記憶模糊。」淡淡的語氣帶著深深的自責。
「不知道哦。」沐清音有些不好意思的說著,眸光閃過一抹失落;「不過古琴在夫君房中,音兒想夫君定會撫琴,音兒想听好不好,夫君……」沐清音撒嬌的拉著歐陽謹軒的袖子說著。
「不知道,不過夫君彈奏什麼,我就喜歡什麼。」木輕易一臉燦爛的笑容看著歐陽謹軒。
「嘿嘿……「沐清音聞言,吃吃的笑著;「我早晨去書房找夫君,夫君不在,就看到這把古琴了,你看……」沐清音說著繞過古琴,縴細柔軟的手拉著歐陽謹軒上前,蹲在地上指著古琴上的字說著;「你看這上面還有我們的名字,清軒,清軒,各取我們名字之中的一個字……「
「夫君也香香。」沐清音吃吃一笑,踮起腳尖,雙頰嫣紅,手兒就那麼緩升著。就快要觸到他的額頭,他滿眼都那麼……好像是溫柔。
「夫君,你給音兒撫琴可好。」沐清音話音落下,身子就繞道梅花樹下,只見一把古琴放在那里,已被厚厚的花瓣蓋住了,她急忙的用手揮走花瓣,甚至還跪在那里,鼓起腮幫子吹著那些不願離去的花瓣,樣子滑稽之極。
「夫君,夫君你看……」沐清音手中捧著那嬌艷的花瓣遞到歐陽謹軒面前,幾近觸著他如白玉一般的臉頰,一臉的精靈頑皮,明艷的笑容一如此刻的陽光般灑在人的心頭,暖洋洋的。「你看,這梅花怎麼這樣香?」「皇兄不要如此,為了我,你被毒素反噬,承受了多少的痛楚。」歐陽謹軒抬眸看著面前的人,他的兄弟,為了他承受了那樣的折磨,如果換做另一個帝王,絕對不會以身涉嫌的。
「謹軒不要多想了,如今她是真是假失憶還有待商榷。「歐陽錦墨淡淡的語氣落下,竟讓歐陽謹軒的面色一僵,這段時間他也在懷疑著,只是真真假假在沐清音的身上也就越加的迷茫了。
「音兒你會撫琴?」歐陽謹軒試探性的說著,深邃的眸光緊緊的盯著眼前的人兒。
兩人沉默不語的走出書房,謹王府那特有的寒梅妖嬈的綻放著,心思各異……
傳來一陣猶如銀鈴一般的笑聲,歐陽謹軒抬眸的望去,
偌大的庭園里,盡充斥著悠揚風流的韻律。不時有紅色的花瓣飄落,停留在她的發間,還有羅裙之上,更加的瑰麗多姿。
她身著白色長裙,輕紗重重,裹著她如柳的柔軟身段,在這漫天的花雨之中飛舞,突然,一陣狂風卷著梅花香氣迎面撲來,掀轉起她的發帶,向後飛揚,她面部潮紅,配上艷若桃李的紅頰,散發出令人心顫的美麗。
當他踫到他前額時間,拿下幾片嬌女敕的花瓣,遞給歐陽謹軒看,修長的指尖羽毛般劃過她粉紅的唇畔,眸光相對就像千年前的約定,情緣在這一刻重溫。
歐陽謹墨靜靜的站在那里,促狹的鳳眸獨自微微垂下,長長的睫毛下浮化出點點溫和,那本就柔和的美麗輪廓此時顯得清澈幾分,抬眸望著那紛飛的花瓣,思緒伴隨飛絮的回憶……
歐陽謹軒不禁輕笑了出來,和音兒在一起,不知為何總是心情那麼的明朗,幽深的眸子帶著一抹探究的看著梅花樹下的人兒;「這琴怎麼在你這里?」
歐陽謹軒把不忍看著她失望,便答應著,只是他似乎已經好久沒有撫琴了,便坐到了古琴前坐了下來,瘦長有力地手指拔弄著細細的琴弦,發出清脆的響聲,抬眸看著眼前的人兒說著;「音兒想听什麼?」
歐陽謹軒撥動著琴弦,腦海之中不知為何卻是一遍空白,堂堂南朝的謹王連撫琴都不會嗎?一頭微顯散亂的過肩卷發在風中輕輕揚著弧度,他唇邊帶笑,如同他奏出的琴音般帶著縹緲的風情
歐陽謹軒看著沐清音那雙水一般清靈的眸子,如沐浴在陽光下的山澗清泉,波光瀲灩,說不出的輕快。
歐陽謹軒聞言一笑,抬手,從她手上接過那一捧花瓣,輕輕的嗅了嗅,嘴角勾起一抹眩暈的笑意;「確實很香。」
沐清音便從一片妖嬈的紅色中側過身來,望向站在長廊之上的歐陽謹軒。回眸一笑,百媚生情。
風兒襲來,紅色的花瓣如蝶兒似的紛紛揚揚,飛舞得綺麗,天下無雙。落花香,流轉在每一絲風中,每一分空氣里。
歐陽謹軒被眼前的景象蠱惑住,突然覺得心中某一處弦,被狠狠地震動了一下;「清兒……」話音落下,他底一愣,一股無形的暖意自心底泛起,這低喃的話語若在平靜的湖面輕柔掃過的暖暖春風,撫起圈圈漣漪。
憶往昔,桃花林之中,樹下坐個一個男子,素手輕挑琴弦,逸出一串串動人的音調,而紛飛的桃花雨之中,一個女子翩然在其種起舞歌唱,飄渺去也朦朧,歐陽謹軒的手緊緊的按住古琴,拼命的去向,好似一根根銀針刺入大腦之中,痛的歐陽謹軒雙手捂住頭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