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用它打死駱駝的?」他問,深褐色眸子中除了驚訝還有深沉。
「對!」我嘿嘿一笑,舉木槍射向了幾雙綠眸。
在胡狼還未回神的時候,它們的幾個同伴就已經倒在了地上。聞了聞同伴的尸體,它們猶豫地退了幾步,想是餓到忘卻了生死,又磨蹭地往前走了幾步。
我冷冷地說︰「你向後退。」
「女子有時還是溫順些可愛。」小武一把將我攬到身後,拉弓持手,彈無虛發。
我一直懷疑這廝會武功或者傳說中的內力,可偏偏他不曾流露,今兒個倒是露了一手。我退後一步,環肩悠閑地觀賞著他的颯爽英姿,一瞬竟然令我恍惚……
他此刻冷冷、嚴肅的表情近似第一次見到的君凡。
我和君凡在一起本來就不容易,那時他是大集團的繼承人之一,而我不過是洛老頭的私生女。他是留學回國的天之驕子,而我是粗魯不堪的野丫頭。
兩條各異的線,怎麼能平衡在一起?
從小我受盡他人的白眼,所有人都罵我是私生女、孽種、是富人家的一灘臭肉。媽媽軟弱,無法替我抵擋那些惡毒的眼神,所以很小我便知道,幸福是要靠自己爭取的,誰罵我,我便用石子丟他們,而且我會坐在過往的街道,故意將石子磨礪的尖銳,沖著那些對我指指點點的人們笑的淡然。
沒有多久媽媽逝世了,洛老頭認了我。那個所謂的大門大戶,不過如此,洛老頭的正妻自持家世甚高,對我挑剔苛刻,在洛老頭面前,我從不和她頂嘴逞強。
可與她同樣恃強凌弱的寶貝兒子就不那麼幸運了!
自從那次被馬桶里跳出的硬物打中重要部位後,他們便再也沒有指桑罵槐過。我耳根清淨了,他們自認為惡毒的眼神對身經百戰的我來說,已是小菜一碟無足輕重了。
原本和君凡相親的是我同父異母的姐姐,生意上的聯姻走走形式,我那不熟絡的姐姐卻異常的介意。
她要的是真正的愛情;我要的,是逃離洛家再也不回;而他,要的是一個能夠讓自己繼承集團的最好後盾。
所以我代替了她,去約定的地點相親,完成這筆交易。
那年我二十,他三十。
他冷峻、嚴肅地坐在椅上,表情中並沒有任何的期待,我卻沒有料到他會如此的俊美,失神地闖到他的面前,像花痴一樣抹去了他眉頭間的褶皺。
那一刻,他居然對我笑了,那麼溫柔那麼熟悉,令我無法自拔的沉淪了下去。
從沒有人對我如此溫柔呵護,他說,他知道我不是姐姐,他不能害我,他只是要一個交易伙伴。他可以愛我,卻永遠不能娶我。
我不管,從看到他的那一刻,他的溫柔自此便只能歸我,所以我用盡了一切手段,只為和他在一起……
「洛洛!」一聲驚叫令我回了神,猛然發現一雙瑩綠、惡狠狠的圓眼正直直地瞪著我,離我不過半米遠。
「指望你,還有個屁活路!」我沒好氣地罵道,舉起木槍,掃了眼小武的境況。
這廝看來已經彈盡糧絕換了短匕首,胡狼的血濺滿他俊美的臉龐,想來快要殺紅眼了。
而我面前的胡狼,顯然以為自己挑了最弱的一個,可以得個滿頭彩,呲著牙,也不等它的同伴,後腿猛蹬,一躍而起。
它的腐臭即刻撲鼻而來,我甚至看到了它勝利在望的竊喜。
只是它想咬斷我的喉嚨之前,還要看看我手中的木槍願不願意。
彈即出鏜。
恍然間,一股熟悉的味道傳來。
眼見胡狼就要撲到我的身上,我迅速將木槍收入懷中,微微側身藏住了重要部位,任它咬掉我肩頭上的肉,將我整個人撞到地上,滑出去2、3米遠。
椎骨的刺痛傳遍全身。
血順著衣衫染紅了整個臂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