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女,請問有什麼地方可以效勞的嗎?」他們三人走進教室,莫離玩世不恭的看著蘇思樂。
「嗤」顧炎在一旁輕笑出聲,蘇思樂還以為他是嘲笑莫離搭訕的方式太俗了,沒想到他的下一句話,讓蘇思樂恨不得把他千刀萬剮了。
「莫離,你未免也太能說了吧?居然口是心非到一頭豬也能叫美女。」他開始捂住肚子哈哈大笑起來,前俯後仰,極為夸張。
蘇思樂咬了咬牙,握住拳頭,努力讓自己看起來沒那麼的想殺人!她微笑著說︰「最近,老是有瘋狗亂咬人,不過呢,我是不會計較的。那就一只瘋狗,你不可能趴著反咬它一口吧?」
陸橋寓盯著蘇思樂足足的看了一分鐘,嘴里很不屑的冒出一句︰「你已經反咬了。」
「……」蘇思樂怒瞪著他,如果眼神可以殺人,他早就死千萬遍了。這該死的家伙,平常不都是以沉默是金為原則麼?今天沒事湊什麼熱鬧?
顧炎笑著得意的看著蘇思樂,拍了拍陸橋寓的肩,一臉鄭重的說︰「不虧是好兄弟。」眼神看向蘇思樂,帶著挑釁。
哼哼,人多就了不起嗎?以多欺少,算什麼英雄。蘇思樂不屑的冷哼了一聲。
「咦,站著干嘛?來了還不幫忙打掃?」辛慈擰著半桶水從門外走進來,一路跌跌撞撞的,水花濺在了白色的連衣裙上。
「是,辛慈大小姐。」莫離站直身體,給辛慈敬了一個禮,樂顛顛的接過了她手中的水。
蘇思樂這時突然的想到,其實,有朋友還是挺好的。至少放學的時候可以一起回家,難過的時候有人在身邊陪著。
如果你不是一個孤單的人,千萬不要想去嘗試孤單的滋味。但如果你是一個孤單的人,千萬別輕易對別人打開心扉。
「一起去吃飯麼?」顧炎背著書包,站在蘇思樂的旁邊,看著她把書胡亂的往包里丟。大家都要一起去吃東西,不可能把她一個人丟下吧。那顯得自己多麼的不仁義。一向我行我素的顧炎今天居然害怕別人的眼光了?
「謝謝,不去了。我媽會做好飯等我。」蘇思樂沒有抬頭,她知道他只是隨便叫一下,她還不可能這麼沒有自知之明。真的厚臉的跟著別人去吃飯.
顧炎還是沒有走,在桌子邊沉默了良久,淡淡的說︰「是麼?真幸福。」
蘇思樂背上書包,沒有接他的話。有時候,看見的表面東西,千萬別輕易的去評價,因為這世界上有一種東西叫︰偽裝。
顧炎回到家,看著空蕩蕩沒有一絲生氣的客廳,心里莫名的空起來,有些悲哀。蘇思樂是幸福的,至少還會有人等她回家。懶散的把書包丟在沙發上,拿起杯子接了一杯水,正準備喝,耳邊就響起了一個威嚴的聲音︰「怎麼又那麼晚回家?」
他頭也沒抬,淡淡的說︰「和朋友出去玩了。」
「什麼?你又和你那幫狐朋狗友出去玩?」一個尖銳的女人的聲音在樓梯口響起,那語氣有些恨鐵不成鋼。顧炎回過頭,看了她一眼,冷笑一聲,把臉別到一邊。
「你看你,現在這是什麼態度。要不是你爸答應贊助他們獎學金,你認為憑你也能進洛川一中嗎?」那女人的聲音依然很尖銳,眼神里寫滿了鄙夷。
顧炎哈哈大笑起來︰「你什麼時候管過我的成績?今天是因為他在家,你想要表現一下是嗎?」
「你……」她氣得一下子說不出話來,顧炎看著她慢慢變得很難看的臉色,心里充滿了報復的快感。
「啪」一個耳光打在顧炎的臉上,發出了一聲脆響。他頓時覺得耳朵里嗡嗡的,怎麼甩也甩不掉。
「你平常就這樣對你媽媽說話的嗎?」顧明生的聲音里有些憤怒,也多了一絲顫抖。這,還是他第一次打顧炎。
「我媽?我媽早就死了!你看她配嗎?哼!」顧炎帶著一絲冷笑,從鼻子里哼出一聲。
「你、你這個不孝子,就當我從沒生過你!」林玉拍著胸口,氣急敗壞的說。
「如果,我真的是你生的,那麼我寧願一刀刀的把身上的肉割來還你。」顧炎陰沉著臉,一步步的走向她,「因為,有你這樣的母親,是我一生的恥辱。」
林玉不敢相信的看著顧炎,眼神呆滯。這就是她懷胎十月生下的兒子嗎?他就是這樣報答我的嗎?我給了他生命,難道做錯了嗎?她突然覺得受不了了,無力的坐在地上。精致的臉一瞬間突然老去了許多。
顧明生看著顧炎從家里沖出去,又看了看跌坐在地上的妻子。手緊緊的按住太陽穴,看他做了什麼?明知道他沒錯,卻打了他。
顧炎坐在路邊的石椅上,回想起半小時前發生的事,狠狠的吸了一口煙。臉上還有些火辣辣的疼痛。他不懂,顧老頭為什麼那麼縱容那個女人?難道真的事因為愛?世界上還真有那麼偉大的愛?他冷哼了一聲,眼神有些漠然。
和一個不愛自己的女人結婚,任由她去對另一個男人,棄自己的家庭不顧。甚至連自己的親生兒子也不管。世間竟有這樣的母親?有這種妻子?有如此大度的丈夫?如果不是真的發生在自己家,他死也不會相信竟會有這種事。可現在這就是事實,擺在了他面前。
顧炎狠狠的踢了一下石椅,發泄著心中的怒火。如果不愛,為什麼當初要生下他?讓他來承受這種罪責?如果做不了一個合格的母親,為什麼要不負責任的生下孩子?
「操」他掐滅了煙頭,嘴里罵出一句髒話。又狠狠的踢了幾腳,頭也不回的走了。留下還未滅的煙頭,閃著點點的光。
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只要不回去,去哪都好。去游戲廳?酒吧?還是去找莫離?有些猶豫不定,其實,他只想一個人呆著,靜靜的就好。這是,口袋里的電話突然響了。發出了刺耳的音樂聲,刺破了夜晚的寧靜。
「你又和伯母吵架了?」剛接起電話,一個著急的聲音就沖擊著耳膜。
「呵呵,看來我家真沒什麼可以瞞住你。」顧炎笑了起來,口氣有些無奈。
「伯父剛給我打電話了,他說,他剛才太沖動,希望你可以原諒他。」電話的那端頓了頓,接著說︰「你在哪?我馬上去找你。」
「呵,道歉的話你就不用替他說了。反正我已經習慣了。唉……」顧炎嘆了一口氣,開玩笑似的說︰「辛慈,他每次都找你,我會很沒自尊的。」
辛慈在電話的那端沉默了很久,才緩緩的說︰「顧炎,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你不用那麼…」
顧炎呵呵笑了起來︰「開玩笑的啦,我去找莫離,你不用擔心我,我沒事的。」
「嗯,那你要有什麼事就給我電話。」辛慈不放心的叮囑。顧炎應了一聲「好」,便掛斷了電話。他冷笑了一聲,他真的會擔心他嗎?他不是只在乎那個女人嗎?什麼時候想到他了。呵,TMD,真搞笑。那麼假惺惺的干什麼?有那麼一瞬間,他是同情他的。一個男人,為了那所謂的愛,為了一個不值得的女人,居然連自尊都不要了。可憐也可悲。
校門已經關了,他嘆了一口氣,往圍牆邊走去。真是流年不利,踫不到一件順心的事。
正當他翻圍牆的時候,腦子里一下子就想到了那個慢吞吞的蘇思樂。整天好像是模模糊糊的,對任何事情都不甚清楚的樣子。一直都是一個人,不說話,大多數時間都在睡覺和發呆。她,又是個怎樣的人?如果不是一下子想到,顧炎絕不會知道自己竟那麼的關注她,知道他的那麼多事。也絕不會想到,除了辛慈、莫離、陸橋寓之外,他還會去在乎別人。甩了甩頭,讓自己不再去想這種無聊的事,她是個怎樣的人,與他又有什麼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