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清遺夢之西南悲歌︰苗巫九引 082 巫山雲雨

作者 ︰ 卯升斌

肖煙听到離鴛這樣說,縱然滿懷離情別苦,但想到婚姻之事,也就堅強了許多。柳靈雖然心里十分難過,但還是不停地安慰肖煙,這讓肖煙更有勇氣面對離別。于是肖煙說道︰「一路上你可要千萬小心,希望你早日歸來。」

離鴛自是點頭應諾。離鴛不會騎馬,只得與一漢子同乘一騎。一伙人經過艱辛跋涉,才來到天京城內。早早的有侍衛前去匯報,洪秀全便親自出府迎接離鴛。離鴛隨洪秀全進入府中,但見府內氣派輝煌,戒備森嚴,婉如皇宮。洪秀全與離鴛一邊噓寒問暖,一邊步入客廳就坐。下人早已備下酒席,為離鴛接風洗塵。

席間觥籌交錯,仙樂悠揚,又有數十名華裝艷抹的美貌女子輕歌曼舞,無不彰顯婬侈奢華。洪秀全被四五名女子左擁右環,相依纏綿,飲酒作樂。離鴛感到非常不自在,于是慢慢環顧在座之人,無不笑顏獰惡,目溢婬意,狂笑狂飲,高談闊論,與糜糜樂曲和艷舞自然地融為一體。酒過三巡,酒量差者已顯醉態。忽有一人離席而起,步伐踉蹌進入舞池,摟著一女子左搖右晃,前俯後仰,那丑態惹來滿座一陣開懷大笑。

一曲歌舞罷,洪秀全紅光滿面地端起酒杯,高聲說道︰「素聞我賢佷博學多才,且書畫琴棋樣樣精通。在這花好月圓之夜,本應吟詩作對,以助酒興,可是我賢佷滴酒不沾,有些掃興。莫若讓他撫一二首曲子,一則作為他不飲酒的懲罰,二則讓我等見識見識。」

洪秀全說完,仰頭將滿滿的一杯酒一飲而盡。眾人亦都先後飲了一杯酒,然後高聲吶喊應和著。此時,洪秀全身邊的一女子輕輕擊了兩下掌,先前那群舞女施禮告退。女子接著又輕輕擊了兩下掌,就有一女子端來古琴,擺放在離鴛面前。離鴛趕忙說道︰「洪叔叔,我雖能撫得幾首曲子,卻皆是悲傷憂郁之律韻,如此良辰美景,甚是不合適。」

洪秀全立即道︰「這個無妨,盡管撫來便是。想我府中,日夜所聞,盡是快樂之音,久而久之,卻已泛味。今若能聞得憂傷之音,令人憶苦思甜,在琴聲中回想一番前塵舊事,亦是其樂無窮。」

離鴛見推辭不過,便暗自尋思,自己本不願為他人作樂,但這洪秀全既是父親的結義兄弟,又是同鄉,並且他現在身份顯赫,若是拒絕了他,會令他臉上無顏。又想到他待自己亦不薄,若是惹他生氣,將自己又送回金田,那就難得與妹妹見面。想到這里,離鴛便點頭答應,隨即撫了一曲《水調歌頭》。

洪秀全身邊一美貌女子見離鴛年少英俊,言談文雅,舉止瀟灑,早已春心蕩漾,頻頻向離鴛秋波暗送。此時見離鴛答應撫琴,便向洪秀全撒嬌,說她願意為離鴛伴舞獻唱。洪秀全聞之,甚是高興,便與那女子對飲一杯。那女子方離席走至離鴛面前,琴聲起時,業已翩翩起舞,且舞且歌︰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昔是何年。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轉朱閣,低倚戶,照無眠。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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