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清遺夢之西南悲歌︰苗巫九引 026  江城子

作者 ︰ 卯升斌

武玄方丈尋思,如果此時告訴離鴛他與殤鴦並非親兄妹,離鴛定然不能接受這現實,從而導致精神崩潰,那將無法趕路。倒不如等去了金田,找到他母親青月,由他母親告訴他一切,自己裝成對此事全然不知。那時離鴛有其母親在身旁,再哭再鬧亦與自己毫無干系。想至此,武玄方丈說道︰「以前因你年幼,說出來會讓你的心靈蒙上陰影。現在你已經長大成人,且飽讀詩書,能明白人間諸多道理,亦能承受這個殘酷的事實。殤鴦與你不同,她終究是個女兒身,意志沒有你堅強。再說此次帶你尋母,未必就能尋到,帶著殤鴦四處奔波,終不是良策。待尋到你母親後,為師下次再帶她過來亦無妨。」

離鴛同樣對師傅的每一句話都信以為真。他在心里想,莫說妹妹一個弱女子,就是連自己听到這些消息,差點就不能承受,所幸的是知道母親尚在人間,這才讓自己堅強地面對噩耗。離鴛在心中激勵自己,一定要堅強,不能悲傷,等找到母親後,再把妹妹接過來,與母親一同享受天倫之樂。想至此,離鴛抬起頭來,看著當空的那輪炎炎烈日,不停地拭著額頭上的汗水,心中不停地叨念,這金田,到底還有多遠?

離鴛憑著尋母的精神支柱,一路上咬緊牙關,艱難地跋涉二十余日。其間虎豹出沒,強盜橫行,幸有武玄方丈左閃右護,方平安無事。一日,離鴛突然問武玄方丈︰「師傅,我們現在身于何處,那金田還有多遠?」武玄方丈捻著白須,平靜地應道︰「現在已經進入桂平境內,想必一二日就能到達金田。」離鴛听罷,想著就要與娘親相見團聚,甚感驚喜。瞬息之間過于激動,全身的熱血涌向頭頂,加之連日跋涉,身體虛弱,此時又值正午,天氣酷熱,不覺間感到頭昏目眩,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離鴛再次睜開眼楮時,發現自己躺在舒適寬大的床上,伴隨著一種陌生的感覺。離鴛感到詫異,懷疑自己身于夢境,于是他用牙齒輕輕咬了一下嘴唇,卻有疼痛之感,果真不是在夢里?難道已置身于娘親家中?離鴛一邊思索,一邊慢慢轉過頭來,一個阿娜多姿的麗影呈現在眼前。此人莫非便是娘親?離鴛忍不住輕輕叫了一聲︰「娘。」

阿娜的背影轉過身來。看到那張年輕美貌的臉,離鴛頓時驚得目瞪口呆。那是一張怎樣的臉?柳眉精致如畫,雙眸輕頻含情,面若三月桃花,朱唇輕啟,婉若燕語鶯吟︰「離公子,你終于醒了。」離鴛雖然氣弱,但卻忍不住連連發問︰「你不是我娘?那麼你是我不曾相見的姐姐?還是妹妹?我這是在哪兒?師傅呢?」女子舉手護唇,莞爾一笑︰「我是不你娘,也不是你的姐姐妹妹,我叫肖煙,你現在在我家里,你已經睡了一天一夜了。听父親說,你身體虛弱,又連日趕路,勞累過度,才昏迷不醒。父親還說你師傅昨日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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