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清遺夢之西南悲歌︰苗巫九引 035  鴛鴦詞

作者 ︰ 卯升斌

殤鴦心想,再見到離鴛時,就要問清楚自己與他到底是什麼關系。如果真的不是兄妹關系,那就嫁與他為妻,真心實意地伺候他一生,他去哪里跟著去哪里,從此不再分離。殤鴦最擔心的是怕師傅告訴離鴛自己與他有什麼血海深仇,從而使離鴛不但不會記起自己,反而仇恨自己。但直覺讓殤鴦相信師傅不會對離鴛那樣說,離鴛也不會將自己忘記。殤鴦又想如果離鴛回來,就一定要說服他,不管以前發生過什麼事情,不管父輩有什麼恩怨過節,都不要放在心上,更不要同世人去爭名奪利,兩人恩恩愛愛夫唱婦合相守終生。

卻說貴州經受這場百年不遇的洪災後,百姓十之*無家可歸,食不果月復。加上漢族地主強霸苗民房田牲畜,官府不但不開倉拯救災民,反而辱罵歐打。一時之間民憤沖天,到處出現苗民圍攻官府事件。朝廷派重兵對圍攻官府的災民進行*,官民矛盾不斷惡化。到處是血腥的屠殺,到處血流成河,尸橫遍野,甚至在鳳山寺中都能聞到空氣中的異味。

在這種非同尋常的情況之下,殤鴦愈發不敢下山。經過這段時間的調節,殤鴦雖然漸漸走出痛失師傅的陰影,但她卻又為近期官兵大規模屠殺難民而感到黯然傷神。再者離鴛遲遲沒有出現,這使殤鴦感到等待的渺茫。在她孤獨的心田間,她不知道要何去何從。

殤鴦再一次來到以前離鴛居住的小屋,已是一個多月後。小屋內四處結滿了蜘蛛網,看起來似乎是多年無人居住一般。殤鴦將小屋收拾干淨,拭去古琴上的灰塵,想著昔日的點點滴滴,而今卻物是人非,那寂寞的憂傷和孤獨的心痛瞬間又在心間千纏百繞,苦不堪言。殤鴦開始撫琴,她彈著離鴛經常彈的曲子,希望千里之外的離鴛能夠感知。

此後的日子里,撫琴便成了殤鴦唯一的生活方式。隨著洪災災情的加重,朝廷愈發強征重索,漢霸亦是乘火打劫,強佔暴斂,千里苗疆更是民不聊生。原本就清寂的鳳凰山顯得更加的人跡罕至,終日看不見人影。殤鴦生活在這樣的地方,無人與她分享喜怒哀樂。殤鴦越來越遠離鳳山寺的和尚。因為殤鴦每一次訴苦,他們總是說一切皆是天意,一切皆要順其自然。包括德玄大師也是這樣說。慢慢地殤鴦縱是與他們擦肩而過,彼此都視而不見,形同陌路。後來殤鴦索性把自己的生活用品搬到離鴛居住的小屋,在小屋中長期住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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