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之瀟湘辭 第十九章 摔玉鬧事起風波2

作者 ︰ 夏輕塵

黛玉忽然說出這樣的一番話,在場的人都震驚了,沒有想到這個看起來不溫不火的小姑娘居然敢在這個時候說出這樣的話。她可是才來賈家,這就得罪了賈家最要緊的幾個人,可怎麼是好,難道就一點都不擔心以後的日子不好過?

當下賈母的眉頭緊鎖,而三春姐妹不由得為了黛玉擔心,要知道在這個家中寶玉就是核心,是沒有人敢為了寶玉的事情說一句半句的,就算是自己姐妹時時處處的還不是順著寶玉日子才好過,黛玉此舉,可不是讓老太太生氣,讓自己以後在賈家的日子難過?

探春小心翼翼的抬頭看看賈母,只見賈母眉頭緊鎖,可見這是生氣了,雖然是初次見面,可是她就是喜歡黛玉這個新來的姐姐,她不願意看著她被老太太責難。因此探春忙就拉一拉一旁的黛玉,示意黛玉不要說了。

雖然探春知道,黛玉是林姑媽的女兒,最重要的是,她還是巡鹽御史林如海林大人的女兒,老祖宗看著巡鹽御史的份兒上不會對她很過分,可是說到底是寶玉比較親,老祖宗不管怎麼說都不會讓她責難了寶玉。何況就算是老祖宗今日不說什麼,可是她才來就公然的和寶玉作對,只怕是老祖宗會不歡心,而且最要緊的是這個事情要是被二太太知道了,林姐姐以後還有苦受。

黛玉回頭看看一旁的探春,情知探春這是為了自己好,所以投以感激的一笑,然後扭回頭冷冰冰的看著寶玉。

寶玉也不曾想,黛玉會忽然發難,想自己在姐妹中可是極為有緣的,今日來的這個林妹妹卻為什麼這麼對自己,難道自己做錯什麼了?她那樣的眼神讓自己看著害怕,想著寶玉由不得就瑟縮了一下,後退一步。

「黛玉,小孩子家家的可不能胡說。」賈母看看黛玉,忍住了沒有發火,只是冷冷地說道。

賈母雖然是壓制了自己心中的怒火,可是卻不由的埋怨這賈敏和林如海是怎麼教養女兒的,居然教出這樣的女兒來,也不想想這是什麼地方,怎麼能讓她這麼對寶玉?寶玉可是自己的命根子,就是自己都舍不得說一句,這家里的其他人就更加不用說了,可是這個丫頭來的第一天就叫他如此難堪。如果是別的人,自己絕對饒不了,可是這丫頭畢竟是不一樣啊,就算是心中有火,為了將來,自己也只好壓下去。

「外祖母,我可是有胡說?為了多大的事情,表哥就這樣的發火?外祖母不管教也就罷了,居然還縱容。就算是下人也是人生父母養的,怎麼能因為主子不高興就任意打罵?這玉不管是怎麼金貴,都不如人不是?」黛玉顯然是看不慣自己外祖母的態度,因此也冷淡的說道︰「表哥,我今日不妨也就直說了,你這樣的玉我沒有,也不稀罕有。如果不是因為你有這樣的一塊玉,也就不會造就你這樣的性格。」

寶玉從小到大,那里受過這樣的委屈,當下嘴一撇,就哭出來了,賈母看在眼中疼在心里,忙就將寶玉拉到自己的懷中抱著安慰。黛玉看了更加覺得不屑。

賈母听黛玉不僅不認錯,反而說出這樣的一番大道理惹得寶玉如此,心中更加的生氣,只是說道︰「黛玉,我不管你以往是過的什麼日子,也不管你爹娘是怎麼溺愛你,才讓你如此不知道天高地厚,可是從今以後你在這里就和他們姊妹幾個一樣,要守規矩。」

「外祖母說笑了,黛玉這不過是實事求是的說話而已,算不得不守規矩吧。要是說起來不守規矩,倒是表哥沒有規矩,不知道自己的身份。黛玉再怎麼不濟,好歹也是四代列侯林家的女兒,是正經的八旗主子,豈是任由無知孩子欺辱的?」黛玉說話的時候只是冷冷地看著寶玉。

寶玉尚且不知道自己是那一句話說的不對,得罪了這位妹妹,一時倒是不記得哭了,只是傻傻的看著黛玉。半晌才問道︰「我哪里有侮辱妹妹?妹妹只管說出來,我改就是了。」

「《禮記。曲禮上》說︰‘女子許嫁,笄而字。’黛玉如今年幼,父母也不曾為了黛玉許配姻緣,表哥卻何故要給黛玉取字?何況,從古至今,字無不是長輩所取,黛玉雖然不是什麼金枝玉葉,卻又豈是你能取的?難道黛玉就沒有一個能為了黛玉做主的長輩不成?」黛玉看看寶玉這自以為聰明的樣子就惱火,他拿自己當成什麼了?莫名其妙的給自己取了字,還一副高高在上莫大恩賜的樣子。

「你父母難道就是這樣教你忤逆長輩的?」賈母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了,因此,看著黛玉問道。

「父母自然不曾教導我忤逆長輩,可是爹娘從小就教導黛玉,眾生平等,不管是主子還是下人,都是人,就算是主子也要知道尊重人,外祖母卻讓表哥隨意的打人罵人,這不是姑息表哥?再說了,這表哥也算不得是什麼長輩吧,黛玉與他原就是一樣的平輩。」黛玉不甘示弱的說道,林家的女兒,別的沒有,可是傲骨還是有幾分的,雖然自己是打算在賈家時時留心、步步在意,可是並不打算放棄自己的立場。

「你——」賈母一時氣的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因此只是說了一個你,「你這樣的孩子,我這里怕是容不下。」

「既然是如此,只請外祖母送了黛玉回去也就是了,好歹,黛玉也是有個能夠生活的地方,並不一定要依附在這里才能生活。如不是父親說讓黛玉來代替母親盡孝,黛玉又如何會來這里?」黛玉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外祖母一定要自己來這里的原因,可是卻覺得外祖母讓自己來絕對不是像她所說的那樣,自己對于她來說也不是很重要。

「林姐姐,你就不要說這話和老祖宗賭氣了,我們這個家里誰不知道老祖宗是最疼愛你的了,就是這段時間你沒來,所以不知道,老祖宗是天天時時的念在口中,只盼望著你能早日到來。」探春見幾個人鬧的勢如水火,忙就從中勸道。「老祖宗不要生氣了,林姐姐初來乍到,未免有些事情考慮的不夠周到,不知道這塊玉對二哥哥來說的意義,才會這樣說,要是知道了自然就不這麼說了。」

黛玉見是探春在一旁對著自己使眼色,也就沒再說話,只是氣呼呼在立在一旁,真是不知道這是怎麼一家人,自己不過是說了幾句實話,怎麼就錯了?還威脅自己要送了自己回去,這樣的家里自己還真是不想住呢,過幾日,不要說是這里容不下自己,就算是他們不送了自己回去,自己也要想辦法回去。

「老祖宗,原就是我的不是,是我的錯,您要怪就怪我吧,不要怪林妹妹了。」寶玉看黛玉生氣,那里就能安心了,讓這樣神仙似的妹妹委屈,那可是比起自己受委屈要嚴重多了,因此也忙就對賈母說道。

寶玉一面說,一面在心中暗暗的想到,自己適才是不是真的做錯了,可是如果自己錯了的話,怎麼就沒有人告訴自己?還是林妹妹是從姑蘇來的,所以想法和自己這里的人不一樣?不過不管怎麼說,既然林妹妹認為自己錯了,那自己就認錯吧。等以後有時間了,再和林妹妹仔細的問,自己到底是哪里做錯了。還有就是自己以後少不得要多多留心,免得哪里就做的不好了,讓林妹妹不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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