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子墨將東市買來的馬拴在一棵樹下,拉著蘭君的手往前走去。
躺在叢叢綠草間,他閉著眼楮,一副愜意悠閑的模樣,蘭君看他這般樣子,也便在他身邊躺下。
青草的香撲鼻而來,帶著淡淡的甜,那一刻忽然滿足無比。
甚至能听到花開的聲音,陽光籠罩著全身,還有聲聲鳥鳴從天際劃過,放松的好像飄在雲上,全身發軟,不想動彈。
蘭君記得逐月也有這樣的大草原,父皇帶她去過所有綠草成蔭的地方,她躺在母親懷里睡的安穩。
滿足的嚶嚀一聲,她側過身,背對著蕭子墨,唇角的笑,越發的溫軟,閉著眼楮,回憶著曾經有過的美好時光。
那一刻,如神邸般的男子也笑了,清風拂過,吹亂女子的發,輕輕飄飄的拂過他面前,他伸手讓發絲從指間穿過,才能感到一種真實感。
別人用眼楮看這個世界,而他用手,用心,用每一個肌膚相觸的瞬間,那時候他會覺得甜蜜,覺得面前的女子是她的。
有時候他又會生出莫名的恐懼來,好像什麼都抓不住,什麼都不是真實存在的,等有一天他突然能看見這個世界了,說不定當下擁有的就全都沒有了。
翻過身將側臥在一旁的女子攬進懷里,輕輕聞著她的發香,他想,如果能永遠,一直這樣下去就好了。
太子府,蕭子御在廳中坐著左手和右手下棋,他好像習慣如此,從仲夏下到隆冬,再從隆冬下到仲夏。
素嫻站在庭院一角,靜靜的看著他,三年來,在府上,他沒有做過什麼別的事,除了下棋,還是下棋。
局促的邁步走上去,她坐在他對面,將冰蠶絲里衣放在閑置的案幾上。
「殿下,過幾日,就要入署了,妾身縫了件冰蠶絲里衣給你,你空閑下來就試試,有哪里不合適的,我再改改。」
一直垂著首,未曾看他,也不敢看。
「哦,素嫻啊,這些事,叫下人們忙就行了,你不必親自做。不是早跟你說過嗎,這太子府什麼也不缺,你閑著沒事也不用為我操心,多想著自己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