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啊，久病不愈的人，誰還能承恩？搬出這個頤和軒……是早日的事吧。」
啪！
顏容被這個聲音震得身子猛地一顫，倉促的抬起頭看著站在門口的季秋。
「姑、姑娘，你怎麼出來了？」季秋連忙上前扶著她，一邊眼神示意那連個嚇得跪地的太監，「姑娘別當真，他們都是嚼舌頭呢……」
在她的說話聲中，顏容的眼眶不自覺的迅速泛紅。聲音會忍不住哆嗦，「那，屋子，真的是給我的？」
季秋扯著笑顧左言他︰「姑娘，這天氣好……」
「是不是？」低低的聲音，卻在此時止住了季秋所有的話。
「……是。」
錯的不是他們。
顏容告訴自己，他們沒有錯，他們說的每一句話都是事實，都是她應該的得到的結果，即使得到他們所說的，她也不能怨恨誰。只是她現在比他們想象的好太多太多，僅此而已。她輕吐一口氣，嘴角拈開一個笑容，掙開季秋的手︰「這天氣是不錯，我們出去走走吧。」
跪在地上的兩個太監，愣了。
被推開手的季秋姑娘，呆了。
回過神時，只看見了顏容縴瘦的背影走在長長的回廊上，垂在肩上的青絲輕拂，像是一匹柔軟光滑的絲綢，襯著她女敕黃色的衣裙，整個人透出一種不可思議的寧靜。
一路走著，身後的季秋一寸不離的跟著。在宮中人人人討厭她時，只是季秋、紅綢姑姑還願意這樣好好的照顧她。
對于她們兩個人，顏容是心存愧疚與感激的，感激多于愧疚。
有些事情是不能問的，譬如當年的董婉儀究竟是怎麼樣恩寵隆重？還有閔昭儀的喉嚨為什麼會這樣？慕容婕妤為什麼會受寵？她為什麼會受寵？
「姑娘，姑娘。」
她正走著，身後的季秋拉住她的寬袖。顏容回眸看她，眼中是淺淡的笑意，淺淺的浮在表面，沒有一絲滲透到她的眼底。「怎麼了？」
季秋朝前努了努嘴，道︰「前面是清晏廳，姑娘還是別去了。」
清晏廳，顏容想起來那就是董婉儀住的院子，離著頤和軒不遠不近，一開窗子就能看見一片竹子的清晏廳。不過也正是巧合，她才在想著董婉儀的事情，就在不知不覺中走到了清晏廳的地方來。憶起董婉儀那時候的刁難，顏容對這位主子是有忌憚的，對著季秋點頭微笑道，「那咱們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