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連冰愛賀連臣。
岑歡腦海里反復涌現這樣的念頭,忽然間就明白了為什麼賀連冰在車禍後渾身是傷的情況下嘴角還勾著一抹詭異的笑。
她是在示愛被拒後絕望的情況下想用結束自己的生命這麼極端的方式來讓賀連臣內疚自責一輩子,這樣的話即使賀連臣不愛她,但至少會因此而記住她一輩子。
這樣的愛太沉重,甚至是變態,沒有誰能夠負荷得起。
更何況賀連冰和賀連臣還是一對親兄妹,而賀連臣對賀連冰似乎除了兄妹之情外並沒攙染其他感情,難怪他會遷怒她,口口聲聲給她和小舅的感情安上亂/倫的罪名嚅。
賀連冰愛而不得,而她比賀連冰要幸運許多。
她愛的男人不但也愛她,而且兩人之間並不存在血緣的牽連,雖然一路走來充滿艱辛,但最終還是能夠幸福走到一起。
她側頭望向另一端長身玉立的男人,他單手拿著話機在接听電話,修長的食指抵著眉心一副沉靜的表情也十分好看,而她只是這樣看著他,就覺得已經很幸福緊。
或許是因為自己的愛情幸福圓滿,她看賀連臣的眼神不自覺便多了抹同情。
而如同困獸般被陷于情感倫理中掙扎不出的男人,一想到眼前的女人也如同自己的妹妹一樣對自己的親人產生愛情,就覺得分外厭惡。
他不懂這個世上怎麼會存在這樣變態的愛情。
即便他們是沒有血緣關系的,但這種感情仍是違背了道德倫理,在他看來同樣的不可饒恕。
沉默間,手術室的門再度打開。
從里頭走出來的醫生邊摘口罩邊左右張望了眼,在搜尋到賀連臣的身影後先是嘆了口氣,而在他嘆氣時,賀連臣感覺自己的心一下沉到最底。
「傷患傷勢實在太嚴重,我們已經盡力了……」
雖然之前醫生就已經通知過做好心里準備,但听到這句‘我們已經盡力了’,賀連臣仍是感覺眼前陣陣發黑。
「我已經盡量讓她醒來,但只有幾分鐘的時間,家屬有什麼要說的抓——」
醫生話還沒說完,賀連臣已經大步走了過去。
岑歡也往回走,而藿莛東雖然還握著話機在靜听電話那端的王秘書匯報工作,卻在她走近時騰出一只手握住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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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了?」
柳如嵐撫額的動作一頓,眼里滿是震驚。
她沒想到自己睡一覺醒來听到的竟是這樣的噩耗。
她難以置信那個一找上門來就對她說是她佷女的嬌嬌女明明上午還那麼囂張跋扈,還口口聲聲嚷嚷一定要帶她回T城去見那個人最後一面的,怎麼突然就死了?
「賀家那邊的人已經在往這邊趕來,我擔心他們會賀連冰的死怪在我們家頭上,所以您看要不要去鄉下住一段時間,免得被他們打擾了清靜?反正您也想遠遠他們了。」岑歡說。
柳如嵐半晌都沒回應。
心里仍被這突然的噩耗沖擊著,久久難以平靜。
雖然她厭惡賀家的人,但其實這種厭惡只是針對拋妻棄女的那個人。
其他人她雖然同樣不想見,更不想牽扯上任何關系,但他們畢竟沒有對不起她,所以如果不是上午賀連冰突然找來,還以那樣的態度揭她傷疤,她也不至于遷怒賀家所有人。
曾經她對岑歡的所做所為在得到她的原諒後,她便一直在深刻反省,也領悟到其實心里仇恨太多,活得就不會輕松,自然也不會有多快樂。
雖然要她原諒那個人是不論如何都無法做到,但她已經盡量讓自己不再去恨。
這已經,是她最大的讓步。
「媽?」
見她不做聲,岑歡喚了一句。
柳如嵐長長舒口氣,閉了閉眼問︰「莛東怎麼說?」
「他說隨您的意思。」
「可是這樣的話,我一走賀家的人就會找上你們,莛東最近這段時間忙得連回家吃飯的時間都沒有,若再攤上賀家的事,他怎麼處理得過來?」
岑歡其實也擔心這一點。
今天藿莛東雖然一直在醫院,但電話從未斷過,而一離開醫院把她送回祖宅,自己又立即去了公司。
看他這麼忙,她心里心疼卻也幫不上忙,只能盡量把家里的事情處理好,不讓他在忙于工作時還操心家務事。
「我還是哪都不去吧,該來的,怎麼也躲不掉。」
柳如嵐最後做了決定,見岑歡還要說什麼,就笑了笑,捉住她的手輕輕說︰「就算他們要來找我,但也不至于把我吃進去。你放心,沒事的。」
「夫人,晚飯做好了,要不要打電話問少爺什麼時候回來?」福嫂走來客廳問。
「不用了,他做完事自然會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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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晚飯又陪柳如嵐在客廳閑聊,一直到十一點多,藿莛東才從公司回來。
等他吃完飯兩人回到住處,時間已是凌晨。
兩人洗完澡出來,藿莛東拿過電吹風給岑歡吹頭發,岑歡軟軟的把臉貼在他胸口,雙臂自然的摟著他,享受他五指溫柔的穿/插過她的發絲輕輕撫過她的頭皮的親密觸感。
「他和你說什麼了?」藿莛東忽然問她。
岑歡知道他是問賀連臣對她說了什麼,想了想才說︰「他無法理解賀連冰對他的‘寧願死也要他記得她一輩子’這樣的感情。」
藿莛東想起賀連臣當時對岑歡怒斥的畫面,皺眉︰「他妹妹愛上他,這和你有什麼關系?」
「是沒什麼關系,只是他一時找不到怒氣宣泄的出口。」
其實賀連臣說得沒錯。
對于一個愛你的人來說,你對他的付出于他是種甜蜜。
而如果他不愛你,那麼你的付出就是為造成他困擾的累贅。
他並不希望自己的親妹妹愛上自己,所以這場單方面付出的感情里,他也是很無辜而且很冤枉的吧?
他並沒做錯什麼,拒絕自己親妹妹對自己的示愛這是正常人的本能所為,而他卻要因此而背負一輩子的自責和內疚。
這不得不說,賀連冰實在太狠。真愛一個人,怎麼會舍得讓對方痛苦一輩子?
「小舅。」她忽然仰頭。
「嗯?」
「我真的好慶幸我夠幸運能夠遇到你,而你也同樣愛著我。」人生最幸福的不就是你愛著的那個人同樣也愛著你麼?
藿莛東收了電吹風扯住她的手臂輕輕一拉,兩人順勢倒在身後的大床上,而他一個翻身把她壓在身下,黑曜石般漂亮的黑眸染著絲絲惑人的光彩。
「我們要不要把女兒送去倫敦?」
岑歡一楞,「為什麼?」
「女兒和你太像,為了杜絕冰臣事件重演,我建議把女兒送去倫敦,順便打消爸爸想讓遠遠改姓霍爾的念頭。」
「你想太多了吧?」岑歡駭笑,「女兒迷戀的對象不一直都是顧筠堯的兒子麼?」
「我是未雨綢繆,以防萬一。」
「說得好听,女兒要是知道你要把她送去倫敦,拆散她和顧西辭,還不恨死你?」岑歡戳他胸口。
「那也未必,他們若是真有緣,分開多少年都能在一起,若是無緣,天天守著也不是彼此的。」他輕喃,隨即低頭一口含住她使壞的手指,以濕熱的舌尖挑/逗地卷住。
「可是女兒若送去倫敦,遠遠一個人不是好孤單?」
「這好辦,我們再生一個陪他玩。」
說到做到,話落的瞬間撐在岑歡身體兩側的手已經開始不安分的探入她的睡衣下上下其手。
「還生?衛凌風他們幾個都是只生了一個,而我們有兒有女,夠了吧?」
「我們生得多說明我們比他們更恩愛,這有什麼不好?」輕易扯下她身上的遮蔽物,同時月兌去自己的,當兩人的身體毫無一絲縫隙的緊密貼合時,他滿足的把臉埋在她胸口深吸口氣。
岑歡紅著臉邊推他邊想說什麼,可掀動嘴唇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就被落下帶著滾燙氣息的唇封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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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藿家二少就是這樣誕生滴~~~~~橙橙小丫頭也是這樣被送去倫敦滴~~一更姐下周三周四萬字更新~記得收藏新文哦~麼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