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歡見父親放下電話,剛松口氣,又听母親說︰「別以為這樣我們就會死心,安局長的兒子不行還有別家的,反正你在春節之前不論如何都要給我找一個男朋友回來過年!」.
岑歡嘴角顫了下,「媽,你不是有爸就夠了麼?還找男朋友?」
藿靜文一楞,隨即才反應過來女兒是在打趣自己,忍不住瞪她,「少跟我耍嘴皮子,我說的話你听到沒有?小丫頭我給你帶著,你要不找個男朋友,這輩子都別想接她回你身邊。」
岑歡沒想到女兒這會還成了母親威脅自己的把柄,真是有些哭笑不得。
「好了,你也別太生氣,事情都已經這樣了,你再氣也沒用。」岑佑濤勸著妻子,「小丫頭趴在那好象睡著了,你別吵著她了。累」
岑歡看向一旁原本在看玩的女兒,果然見她趴在沙發上已經睡著了。
「你抱她上樓,自己也早點休息。坐了那麼久的飛機又開幾個小時的車,也累了。」岑佑濤望著女兒說。
岑歡點頭,小心翼翼的抱起熟睡的女兒檬。
「等等,」藿靜文叫住她,「莛東知不知道你有個女兒的事?」
岑歡望母親一眼,搖頭。
「你不是打算一直瞞著他吧?」
「……」
「你小舅一向待你不錯,你這次出這麼大的亂子,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跟他開這個口說這件事。」藿靜文一臉的痛心疾首。
「……我會找個時間自己跟他說的。」
「去吧去吧,你真是要氣死我。」
藿靜文煩亂的揮揮手。
岑歡嘆口氣,抱著女兒上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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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涼如水。
黑色的汽車駛進藿家祖宅,段蘅跑出來打開駕駛座的車門,神色冷峻的男人從車上下來。
「二少爺,您可回來了,老爺把自己關在書房里,晚上都沒出來吃飯,夫人叫了好多次他都不開門,真急死人了。」
「向家父女呢?」
「他們倒是您剛走一會就走了,向小姐是被她父親拖走的。」
藿莛東點頭。
在書房門口心焦的走來走去的柳如嵐見到大步走來的兒子,臉色頓時沉下來,厲聲道︰「你還有臉回來?是不是還嫌沒把我們氣死!」
藿莛東不看她,徑直走到門口敲了幾下。
「爸,您開門,不然我就撞門進去。」
過了十幾秒,在藿莛東打算撞門之際,門打開了。藿賢坐著輪椅堵在門口,臉色同樣很難看。
「爸,您想說什麼直接說出來,別這樣折騰自己,醫生說您不宜情緒激動。」
「我情緒激動那是誰逼的?」藿賢冷笑,「你還記得醫生怎麼說?我以為你是故意要激怒我氣我,好早點讓我下地獄。」
他哼一聲︰「好好的一樁婚事被你搞成這樣,你讓我怎麼對得起向嶸?以後怎麼在人前抬頭?」
「這些我自己會處理。」
「傷害都已經造成了你要怎麼處理?拿錢補償?你這樣是不是太可惡了!」
「如果我不愛他女兒卻還堅持和他女兒結婚,這才是可惡。」
「你!」藿賢見兒子絲毫不知悔意,氣得血氣直往上涌。
「莛東,你口口聲聲說你不愛朵怡,難道是你有了別的女人,而你很愛她?」柳如嵐忽問。
藿莛東沒回答。
「你真的有別的女人?」柳如嵐不可思議的問。
「不管我有沒有,我希望以後我的事情您和爸不要插手,不論是我的婚事還是其他事情,都由我自己做主。」
「那是不是等到我死的那一天,你還是單身?」藿賢問。
藿莛東看父親一眼,「我還有事,先走了。」
「站住!」藿賢威嚴的喝住他,「今天這門婚事你務必給我應承下來,去給向嶸道個歉讓他原諒你,你和他女兒的婚事如期舉行!」
藿莛東頭也不回。
藿賢氣得渾身發抖,柳如嵐見狀連忙給他撫胸口順氣,卻被他推開︰「看你生的什麼好兒子,從小到大沒有一次听我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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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邊隱約听到手機響起的聲音,岑歡掙扎著醒來,拿過放置在床頭的手機,也沒看來電顯示便接通電話。
「喂,岑醫生嗎?」
岑歡的意識還未完全清醒,過了一會才意識到這是科室主任胡任海的聲音,忙打起精神,「是我,胡主任。」
「哦,是這樣的,你上次打電話請假一星期,今天是最後一天了,所以我打電話確定一下,是這樣沒錯吧?」
「今天?」岑歡又是一楞,轉頭看向窗外,見天色早已大亮,而自己也許是一時時差沒調過來,所以睡過頭了。
「是的,胡主任,今天是最後一天,明天我就回醫院上班。」
「哦,那就好。」
掛了電話,岑歡一低頭就見女兒睜著大眼望著自己。
「早上好,乖女兒。」
小丫頭眉眼一彎,扯出兩個小梨渦,從被子里爬出來,撲到她懷里對著她的臉便咬一口。
岑歡趁機抱住女兒撓她癢,小丫頭笑得小臉通紅,小小的身子扭做一團。
「叩叩叩!」
敲門聲過後,門推開,藿靜文走進來,瞅了眼床上玩鬧成一團的母女倆,走過來抱起穿著草綠色小睡裙的小外孫女,給她換衣服。
「外婆,早上好。」橙橙笑嘻嘻在藿靜文臉上親一口。
藿靜文輕哼︰「太陽都曬著你的小了,還早。」
她給橙橙穿好衣服,回頭見女兒還賴在床上,不由皺眉︰「怎麼都做母親的人了還賴床?趕緊起來,中午有飯局。」
「飯局?」岑歡一楞,「什麼飯局?」
「你爸一個同事的朋友的兒子,是個大學教授,也是去國外留過學的,年紀雖然大點,不過听說人很不錯,脾氣也好。」
意識到母親是要自己去相親,岑歡欲哭無淚。
「媽,我以為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我真的真的不想再找什麼男朋友。」
「我也以為我說得很清楚了,除非你不想再要你女兒。」
岑歡想起昨晚母親威脅自己那句話,有些無措的望了眼正在把玩自己袖扣的女兒。
「我和你爸都是為你好,你還這麼年輕,又帶著一個孩子,如果身邊沒有一個男人照顧怎麼行?」藿靜文嘆口氣,「歡歡,爸媽一年一年老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發生什麼意外,你是我們唯一的牽掛,只有看到你幸福,我們才能安心。」「可我現在這樣就很幸福了。」有乖巧的女兒,又得到了父母的原諒,她真的覺得她很幸福了.
「少廢話,趕緊起床。」
藿靜文沉下臉,一把掀開她身上的被子。
「給你半個小時的時間梳洗打扮,我先帶橙橙下樓。」
藿靜文牽著橙橙走出去,岑歡望著女兒的背影,認命的起床梳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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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廳臨窗的角落里,岑歡心不在焉的攪拌著早已冷卻的咖啡,目光落在窗外的行人身上,壓根沒听清楚對面口若懸河的男人正在說些什麼。
「岑小姐,我听說你是在市里一家醫院上班?」男人許是注意到岑歡的心不在焉,抬指在桌上敲了幾下,引她回頭看自己。
岑歡暗自嘆了口氣,很無奈的扯出一抹牽強的笑,望向對面身形瘦削,臉上戴著一副黑框眼鏡,頭發梳理得一絲不苟的男人。
「是的,顏先生,我是H大一家附屬醫院的泌尿科醫生。」
「哦哦,原來是H大……等等,你剛才說,你是什麼科的醫生?」
「泌尿科。」岑歡以為他沒听清楚,好心的又重復一次。
誰知男人臉色變了一變,「岑小姐,容我冒昧的問一句,你說的泌尿科是不是那個以專門研究男女泌尿道與男性生殖系統為主的泌尿科?」
「顏先生不愧是大學教授,果然見多識廣。」
「那,那你……不是每天都會看到男人那個……地方?」男人有些赧顏的端起咖啡杯喝一口。
「顏醫生說的是你們男人的生殖器吧?這有什麼不好說的,別說我每天要看很多,光是模都要模到手軟……」
「噗……」男人一口咖啡噴出來,幸好岑歡閃得快,不然就被噴滿臉了。
「呃,不好意思,我突然想起還有急事,先走了。」不待岑歡回應,男人急急起身,連膝蓋撞到桌腿痛得抽筋都不敢揉一下,迫不及待的往門口跑去。
岑歡望著男人落荒而逃的背影,得意的笑——終于嚇跑了,也不枉她犧牲自己的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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