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稟皇上,人犯潛逃了!」一個侍衛急匆匆地跑進乾清宮,撲通一聲就跪倒在地。
「什麼?」皇帝放下手中的茶杯,還未發聲,只听太後手中的茶杯砰的一聲,茶水灑了一地。
「啟稟皇上,太後,人犯素和靈汐和念煙于昨晚潛逃,不知蹤影。」
「其他人都好好的?」皇上挑眉問。
「是。」
「來人,將這個擅離職守的奴才拖下去斬了!」皇帝一聲喝,嚇壞了下面跪著的侍衛,連求饒都忘了就被直直地拖了下去,隨著一聲慘叫,四周又陷入了寂靜。
「母後?」皇帝征詢地看著她。
只見太後起身轉了幾圈,似是在思考什麼。良久才說道︰「既然是跟靈雪那丫頭一起失蹤的,就有可能是司鴻顏墨搗的鬼。」皇帝點頭,示意贊同。
「一個小丫頭片子不足為懼,皇兒,我只要綺里藍沁那賤人的狗命,其他的人隨你處置。」太後眼里透露出了濃濃的恨意。
「三王爺到~!」還沒等人通報完,鐘離君諾已經快速進入到乾清宮,看到太後也在不由愣了愣,行禮道︰「兒臣給母後請安,母後吉祥。皇兄萬歲。」
太後看了他一眼,甩袖背過了身去。對于太後的這種態度,鐘離君諾已經習慣了,母親自他九歲後便是一副不理不睬,苦大仇深的模樣。君諾只能將她這種改變,理解成責怪,怪他拖累皇兄,害得他受病痛的折磨。既是自己的錯,便不能怪母親的無情,他總是這麼安慰自己,才能讓自己心里好受些,畢竟有母親的人卻得不到母親的疼愛是何等痛苦的事情。
「皇弟前來可有什麼事?」皇帝問得一臉溫和,完全是一副好兄長的模樣。
「臣弟听聞昨夜人犯潛逃,特來說明緣由。」
「哦?皇弟知道?」皇上挑挑眉梢,現實出一臉濃厚的興趣。
「是,昨晚臣弟……」鐘離君諾將花澤離與司鴻顏墨踫頭的一段改成自己,並將凌汐和靈雪如何逃出監牢進行了一番編纂修飾,一段無懈可擊的劫獄故事就這麼出爐了。
「這麼說來,左相私通敵國欲置朕于死地了?」皇帝說得風輕雲淡,鐘離君諾卻猶如當頭一擊,沒想要皇上會聯想到這里去,連忙澄清道︰「皇兄,相國大人素來忠心愛國,這些是有目共睹的啊。這擺明了是司鴻國設的圈套,不可信啊。」
「可信不可信,朕心里自有計較,你且下去吧。」
「皇兄!」鐘離君諾欲再說什麼,卻被皇帝生生地瞪了回去,只得無奈地離去。
出到宮外,放眼望去,這個皇宮就像一個鐵籠,里面的人卻舍不得出來。寧願困死在里面,過得提心吊膽,隨時被宰的生活,也不願展翅翱翔在無邊無際的天空,人各有志,說的便是這個吧。而他,早已經厭倦了這些爾虞我詐,勾心斗角的生活,要不是懷著那些年的愧疚,要不是因為那唯一一次致命的恩惠,他怎會忍辱負重至今。而他一直敬愛,一直尊敬的母後和皇兄都變了,變得他覺得陌生,變得他覺得恐怖。而對他們的懷疑也越發根深蒂固,只是苦于一直找不到破綻與證據,或許也是不願相信一切都如自己猜想那般。不管真假,十一年了,該還的情,該還的恩,也還的差不多了吧。鐘離君諾抬頭看看蔚藍的天空,負手而嘆,良久才舉步離開。
「宮主,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剛回到王府書房,就見羽跪在下方,身邊同樣跪著幾個女子,環肥燕瘦,各不相同。
鐘離君諾仔細思索了片刻,安排道︰「羽和我沿線去追那個太子,宮和商留在此地保護好相國,一有動靜馬上回報,角和徵提前混入司鴻國,或許到時候有用得到你們的地方,切記,不可露出一絲馬腳!」
「是,屬下領命。」轉眼間,五個人只剩下一個羽。
「我們立刻出發!」說完鐘離君諾就朝外奔去,羽連忙攔住,說道︰「此去不知歸期是何事,宮主此方一去,朝廷怎麼辦?」
鐘離君諾冷笑幾番︰「你以為這個朝廷還是原來的朝廷嗎?或許有人正巴不得我消失,我們便成全他們罷。」說完騎上快馬飛奔出城,羽緊隨其後。兩匹棗紅大馬一出城便撒開蹄子疾馳而去,一前一後,仿佛兩道閃電。
只是他們怎麼也想不到,就在他們出發後不久,一輛毫不起眼的馬車才緩緩地駛出了城,朝著他們離去的同一個方向駛去。只是那悠閑的程度怎麼也不會讓人聯想到里面竟然藏著兩個逃命的人犯,外加一個敵國太子。或許命運總是喜歡捉弄人,可悲的不是你我一個向左,一個向右,期盼在地球的另一端相見,而是明明有著同一個方向卻保持著兩條平行線,永永遠遠,沒有交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