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靈犀將胭脂托回來的時候,笑面佛和玉面郎君還癱在地上無法行走,明滅只好放出火鳳,將三人放上,才離開此地,心想這也算是違規了,須盡快離開的好,免得多生事端。
火鳳每次出來都習慣性的嘶鳴一聲,這一次卻被明滅制止住,離開這里之後,直到三人恢復,大家才又一次下到地上,繼續步行。
胭脂本來殺的痛快,卻被驚雷和靈犀無意間攪合了,心里很是不痛快,免不了找他倆的不是,而笑面佛和玉面郎君卻一直在後面竊竊私語。
二人正在爭執明滅上一次受傷的事情,笑面佛咬定了明滅是被一劍封喉了,而玉面郎君卻堅信明滅沒有撒謊,明滅也听得到二人的談話,暗自苦笑,心想打死我也不會承認的。
四人約莫走出有百十里地,前面的風光與以往的迥然不同,天色未變,地上卻多了許多東西,花香鳥語,房舍成行,青山深處,流水叮咚,密林之內,走獸成群,男女老少結伴而行。
明滅見了,暗自詫異,但細細觀察之後,就察覺了不同,行人雖多,卻都很匆忙,且面色都很沉穩,很少笑容,見了他們四個一身血腥的人,只是躲開,低頭而過,卻並不驚慌。
明滅有心想問,又擔心被別人看出破綻,女兒胭脂卻只顧著教訓靈犀,一路上,靈犀不知賠了多少不是,不停的討好她。
玉面郎君見明滅東張西望,微笑著停住,待明滅行到身前,才道︰「無兄,往後便不須費力去尋吃的了,從這里一直到中山,路上有的是好吃的」。
「玉兄,我是第一次出來,免不了好奇,以前怎麼沒有看到這樣的村落,也沒有看到這樣的人」,明滅言外之意,過往看到的都是殺人的修羅,幾時見過這樣的尋常人。
玉面郎君呵呵一笑,注目看了明滅一會兒,明滅被看得心虛,故作好奇的看向別處。
玉面郎君道︰「這些人都是農戶和獵戶,世代只管供應所用之物,死後重生也只會投生到這里,不過話說回來,像我們這些修羅,也有許多是投胎在他們家中的,這些農戶家中若是生了一個修羅,便是天大的喜事,因為日後可以多多照顧。剛才你說我們走過的地方沒有這些人,那是因為都給殺光了」。
「殺光了?」,明滅詫異道。
玉面郎君點點頭,道︰「這些人世代務農,不會戰斗,遇到修羅只有挨打的份,久而久之,就聚到一塊兒,來了這里,因為這里有人看護,他們只需交納一定的米糧就可以安然度日」。
「哦」,明滅點點頭,心道原來如此,一旁的笑面佛微笑著看看胭脂,對玉面郎君道︰「玉兄所言也不盡對,听說當年的至尊紅顏,瀝血胭脂就是獵戶出身,累世之後才得以修成修羅」。
玉面郎君點點頭,感慨道︰「可惜了」。
明滅听了不禁百感交集,轉頭看向女兒,胭脂恍若未聞,依舊逗著靈犀,三人又走了片刻,前面走出一群人,明滅一眼認出打頭幾個正是前一次遇到的那群人,他們當時被震的七葷八暈,不知什麼時候竟趕到前面了。
明滅見了他們,趕忙回頭望去,心道不知紅燭他們是否也跟了來,正在望著,來人忽然大喊一聲︰「請」,聲音透著惱怒。
那些尋常人看到來者都紛紛散去,一個個躲在屋檐下,面色驚慌的看著。
「哈哈哈,不服是嗎」,笑面佛開懷笑道。
「哼,奪了城牌再說」,修羅恨道。
「哼,那是當然,我們先要吃飽再說」,玉面郎君回道。
「好,我們在擂台等你們」,修羅喊了一聲,領著大家憤憤而去。
「玉兄,什麼擂台,他們不攔我們了?」,明滅詫異道,心想這些人怎麼突然知道禮節了。
玉面郎君和笑面佛面面相覷,一起搖頭苦笑,解釋道︰「無兄,以後不必擔心半道兒有人打劫了,只需拿牌過城就是」,明滅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笑面佛見了他的樣子,又是苦笑一聲,想要再解釋一番,卻又覺著無從下嘴,心道他竟對這里一無所知,也敢出來,真是無知者無畏。
四人一路進了城,城里熱鬧非凡,酒館林立,叫賣之聲此起彼伏,明滅看得新奇,心想若是媚兒在這里,不定會高興成什麼樣子,想到媚兒,立時覺著煩悶異常,正在他糾結的時候,笑面佛喊道︰「到了,就是這家酒樓」,說著,率先走了進去,進門就喊道︰「掌櫃的,一壇梨花娘子,三斤蟒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