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邊走邊有意無意的回頭,希望能偶爾瞥見媽媽,心道龍兒姨娘怎麼還不回來,要她看看媽媽是不是生氣了,她卻不回來了,難道媽媽真的不高興我了,她越想越擔心,望望前面的月黑,神色漸漸黯淡下去,心道自己也許真的做錯了。
皎潔的月光下,一座黑壓壓的城池帶著凜冽的蕭殺壓降過來,明滅心頭一沉,凜然問道︰「丫頭,那個就是胭脂城?」。
「嗯」,胭脂收回思緒,感慨的望著自己成名的地方。
明滅心想此一去凶險,好歹要丫頭見見媚兒也好,對胭脂道︰「丫頭,你不去看看你媚兒媽媽嗎?」。
胭脂傷心的搖搖頭,她脾氣倔,又極其好面子,心里已然認定媽媽生氣了,沒有底氣的問道︰「爹爹,媽媽也不管我了是不是?」。
明滅聞言一愣,感覺心子好像被扎了一下,柔聲道︰「不要胡說,她生我氣倒是真的,你兩個媽媽都不給我好臉色,我還指望你在她們面前給我說幾句好話呢」。
胭脂莞爾一笑,揶揄道︰「那我好好想想,說些什麼她們才會高興」。
正在二人說話的時候,玉面郎君走了過來,「無兄,我們走吧,伸頭縮頭都是一刀,不如早些過去」。
「好」,明滅干脆的回道,五人昂首挺胸的往城池走去,到了城下,明滅暗暗詫異,原來城牆破敗不堪,到處斷壁殘垣,明滅心想這里好歹也是修羅界的第一大城,怎麼如此衰敗,難道就沒有人打理。
過往的人群熙熙攘攘,城門擁擠,玉面郎君挨著明滅,邊走邊給他說,「無兄,胭脂城不比其他地方,過往的人都不得駕雲而過」。
明滅哦了一聲,心道瀝血胭脂的威名過去那麼久了,他們竟還是如此在意。
他哪里知道,女兒胭脂的威名已然成了一個不可逾越的神話。
城里異常熱鬧,走出沒多遠就遇到了三撥打斗的,圍觀的人更是大呼小叫,好不熱鬧,明滅暗暗奇怪,本以為他們在這里會十分克制,心道真是本性難移。
正在他尋思的時候,迎面過來十幾個人,將他們擋住,打頭一個蠻橫漢子,大聲吼道︰「你們是打風雲榜的嗎?」。
笑面佛微微一愣,心道他們是怎麼認出我們的,他也不怕,冷笑道︰「玉兄,你們先去杜鵑樓等我,待我打發了他們就來」。
玉面郎君陰沉著臉,顯然也覺著蹊蹺,領著明滅他們從一旁繞過,那些人竟沒有攔阻,明滅擔心笑面佛,走走停停,玉面郎君道︰「無兄不必擔心,他要是連那些人都打發不了,就不是笑面佛了」,邊說邊領著明滅過去。
他們剛剛繞過去雙方就打了起來,路上的人紛紛圍過來,明滅心想大家一路同行,怎麼好撇下他一人,剛要轉身回去,玉面郎君一把扯住他的胳膊,執意拉著他離開。
一邊趕路,玉面郎君一邊暗暗在意明滅的臉色,見他真心想回去幫笑面佛,心里隱隱生出一絲感動。
修羅界人生苦短,人心冷漠,各人都一心想出人頭地,哪有人在意別人長短,像明滅這樣有義氣的人極其少見,一路同來,他是越來越覺著明滅值得結交,就像紅燭和黑獠,不但惺惺相惜,甚至生死相許,每一生二人都要見生死,只死在對方的手里,這是修羅界為數不多的佳話,不知有多少人羨慕。
走了有一盞茶的功夫,來到一座酒樓前,明滅只覺眼前一亮,酒樓三層,高約十二丈,寬近十丈,金碧輝煌,奢華無比,心道這酒樓都比城牆氣派。
堂子里坐滿了人,推杯換盞之聲不絕于耳,前面一方台,上面有五個女子,穿的衣衫薄如蠶翼,一個彈唱,四人舞蹈。
悅耳的歌聲無人在意,他們的眼珠都緊盯著女子扭動的身體,明滅打眼看去,見人人都帶著家伙,個個都是滿臉橫肉,一見就不是善類,心想在這里遇到個面善的人真難。
跑堂的過來招呼四人,一樓已然坐滿,跑堂兒一邊安慰四人,一邊將他們領上二樓,二樓竟也滿了,跑堂的猶豫起來,正在這時,玉面郎君哼了一聲,抬腳就上了三樓。
剛一上來明滅就感覺這里與下面截然不同,不但沒有女子,而且十分安靜,靠窗那里坐了十來個人,看到明滅他們都是一愣,特別是看到明滅,都立刻警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