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觀紅樓夢 第四十三回 又見玄漠 黛玉心事

作者 ︰ 阡外閑人

寶玉磨磨蹭蹭的來到王夫人的房中,向坐在炕上的王夫人行了禮,便不言語,王夫人見狀問道︰「你哪里去了,找你這半天,怎麼這會兒子才來?」說著用手慈愛的婆娑著寶玉的臉,把他往自己的身邊讓。

寶玉並沒有上炕,只在下面的椅子坐了,道︰「太太叫人找了我來,有什麼吩咐?」

王夫人見兒子不願與自己親近,心中一沉道︰「並沒有什麼事情,只是你姨媽家的下人來說你寶姐姐病著,我想著你去替我看看。」

寶玉不想在母親面前呆著,倒是痛快的答應了,笑道︰「如此我便去看看寶姐姐,回來再告訴太太寶姐姐的癥狀。」

王夫人見寶玉答應,便笑道︰「如此才好,你寶姐姐最是個不錯的,你姨媽又是最疼你的,你去了只好好的,不許惹了你寶姐姐生氣。」

寶玉不耐,只笑道︰「太太說的是,如此我便去看看了。」說著便向王夫人行禮,要往外走。

王夫人見狀,只當是兒子與自己的妹妹外甥女親近,一時,高興起來,連忙命人好好的跟著寶玉去了。

且說黛玉自寶玉離去,只到書架上拿起一本書,在書案邊的椅子上坐著細細的閱讀,不知不覺間,已經到了掌燈時刻,紫鵑進來見黛玉仍在看書,走了過去,輕輕的從黛玉手中把書抽走,微笑道︰「姑娘將來又不考狀元的,天天兒的只這麼看書,我看姑娘只怕比正經上學的寶二爺要強上不知多少倍了。」

黛玉皺眉道︰「我不過只看了一會兒子書,你又來搶我的書!」

這時,雪雁端著黛玉的晚膳道︰「只是一會兒子,這都掌燈時分了,紫鵑姐姐若是不奪了姑娘的書,只怕姑娘竟也不知道餓了。」

黛玉道︰「罷了,罷了,如今你們兩個是聯合起來對付我的,我再說不過你們的。」

紫鵑笑著扶起黛玉道︰「好了,姑娘,正經的趕快用膳才是真的。」伺候著黛玉洗了手,自己也淨了手。

黛玉坐在餐桌邊看著一桌子的江南菜色道︰「如今媽媽的手藝是越來越好了。」拉著紫鵑道︰「你們也坐下一起吃罷,雪雁你去叫媽媽也來一起吃。」

知道黛玉是如此慣了的,也都不推讓的坐了下來陪黛玉用餐,這樣她反倒能多吃一些的。

飯後黛玉又拿起書來繼續翻閱,直到二更才在紫鵑的催促下上床歇息,黛玉躺在床上一時睡不著,便閉目想一些事情,突然房中出現一股似曾相識的氣味,黛玉倏地睜開眼楮,只見玄漠一手掀開紗帳正魅笑的看著她,黛玉猛然一驚,坐起身來,冷冽道︰「是你?你想干什麼?」

玄漠放下紗帳,轉身在房間的椅子上隨意的坐下道︰「看來你沒白跟老頭子兩年,挺敏銳的。」

黛玉雙腳下床,坐在床沿,看著玄漠道︰「不知道公子深夜來此有何貴干,又或是公子習慣夜路?」

玄漠聞言一笑,只讓人覺得本就俊美的臉龐仿佛更添了一種魅力,引人注目,勾起嘴角道︰「好口才,我對你越來越有興趣了。」說完竟魅惑的沖黛玉眨了一下眼楮,並不在意黛玉話中對他的暗諷。

黛玉被的笑容惹得心神一晃,卻也只是一瞬間,並沒有陷入他深幽似海的眼波中冷然道︰「公子三番兩次的擅闖我的屋子,是欺我無能,對付不了公子嗎?」

玄漠道︰「呵呵,要躲過外面保護的那些暗衛確實不容易,只是我想他們大概不會想到竟然有人深夜來拜訪你罷,你外面的那個丫頭倒是個機警的,只可惜應敵經驗不足,原來皇家暗衛也不過是如此啊!」

黛玉一驚道:「你究竟是誰,你把紫鵑怎麼了?」這個人為什麼會對她的事情如此的清楚?

玄漠笑著走到黛玉的面前,輕撫她的臉頰,讓她看著自己的眼楮道︰「你不用害怕,我不會傷害你的,也不會傷害你的丫頭,只是點了她的穴而已,我只是來看看你,順便告訴你,你是我定下的,這府里的那塊石頭,你最好離他遠點,否則我可不敢保證他能一直這麼完好無損的活著。」說外看了一下黛玉手中閃動的銀光一眼,依舊回到座上坐下。

黛玉心中暗恨剛剛自己竟然被他惹得失去冷靜,而喪失了出手的機會,心中一氣道︰「你究竟有何目的,我為什麼要听你的?」

玄漠笑道︰「你是我的,當然要听我的。」看了有些憤怒的黛玉,輕笑一下,道:「當然如此說法若是你覺得不舒服,也可以這樣想,既然你是我的同樣的我是你的,既然我是你的,你當然要保證我是你的唯一。」

黛玉一時無言,她從未見過如此不講道理的人,講出的話如此的孟浪無理,便嘲諷道︰「好一個大言不慚的,我今日就告訴你,我林黛玉是屬于我自己的。」

玄漠也不在意,依舊笑道︰「隨你,只是如今我要離開京城一段時間,你可不能被人拐走了哦。」說著,一瞬間便移到黛玉的跟前,俯首在黛玉的耳邊道︰「記住,你永遠只能是我的!」說著便在黛玉的頭頂印下一吻,握了一下黛玉的手,便從窗子飛了出去,用黛玉可以听到音量道︰「我的玉兒,一次兩次出手是逗趣,只是我不希望下一次小玉兒你還想置我于死的,不過除了我以外,誰敢如此對待我的玉兒,你就只管出手罷!」

黛玉憤恨的看著自己的右手,手中赫然是一根泛著幽藍光芒的銀針,為什麼次次都被他發現,難道真的如此的不堪大用嗎?她隨身帶著的所有防身的銀針中只有這一根和上次被他拿走的那一根是經過毒物淬煉的,這是自己在母親去世後才花費精力淬煉的,就沖自己頸上的七彩珠在自己第一次接近煉好的銀針時所發出的光芒就可以知道由自己一手淬煉的銀針足以取人性命了。只是此時她更不明白的是自己為什麼會對他出手呢,他雖然可惡,也讓自己感到威脅和恐慌,只是卻沒到應要他性命的地步,相反的他還算是救了自己的,若是他沒能躲開呢,真的就要了他的性命嗎?是真的如父親所說自己的心已經被仇恨所佔麼,自己在那一瞬間忘記了父母以及師傅的教導,忘記父親和母親是多麼善良的人,忘記了老頭子說的醫者仁心,如此自己竟拿老頭子教自己救人的本領去害人,老頭子說過醫者要先醫己後醫人,可是如今自己卻不能醫去心中的恨意。

過了良久,紫鵑身上的穴道自動解開了,連忙沖進黛玉的房間,只見主子完好的坐著,暗自松了一口氣,又見自己的主子竟坐著一動也不動的,又是一驚,以為被點了穴道,連忙上前去,卻听見主子一聲輕嘆,雙眼有些空洞的看著自己,知道不是被點了穴,但是見她如此反應,紫鵑心中更是不安,知道黛玉平日不喜她們跪下,只上前躬身道︰「主子,屬下無能!」

黛玉慢慢的回過神來,轉頭看著窗外,幽幽的道︰「紫鵑,你的職責是什麼?」

紫鵑以為黛玉是在怪罪,跪下道︰「屬下無能,甘願受罰。」

黛玉並未回頭看她,只嘆息道︰「紫鵑,你起來,我並沒有怪你,只是我想想知道我剛剛問題的答案。」

紫鵑站起身來躬身道︰「我被選入暗衛時,首領的第一次訓話便說︰作為一個暗衛,就是听從主子的一切吩咐,在主子遇到危險的時候,保護主子,在主子生命受到威脅的時候,除掉威脅。當我被選入皇家暗衛的時候,首領說皇家暗衛沒有生命,主子生,我們必須活著,主子死,我們要陪著,主子的生命受到威脅,就算救不了主子也要讓自己擋在主子的前面先死,一個合格的皇家暗衛就是主子的影子,沒有喜怒哀樂。這就是我職責。」平靜的說出自己的職責。

黛玉嘴角一勾,道︰「那大夫的職責呢?」

紫鵑疑惑,卻也道︰「應該是治病救人。」

黛玉微笑,眼中卻有一絲的嘲諷,道︰「是啊,可惜我忘記了,老頭子也說過只可救人不可傷人的,可是我卻淬煉了銀針,明明看出璉二嫂子身子有問題卻不在意,我把老頭子給我職責給丟了。」說著拿起那根銀針對紫鵑道︰「你看,它好看嗎?」

紫鵑看了一眼銀針道︰「它有毒,主子不應該拿著它,危險。」卻並未拿過那根銀針。

黛玉微笑道︰「你說的沒錯,是‘忘川’!見血封喉,連掙扎的機會都沒有。」她花了很長時間研制的毒,沒有解藥,因為中了它不需要解藥。

紫鵑不明白黛玉的意思,卻也不多問,只道︰「可用來防身。」

黛玉淡淡的道︰「可是會害死人的。」

紫鵑道︰「讓主子受到威脅,該死!」

黛玉把那根銀針放到紫鵑的手中道︰「我的職責是救人!」

紫鵑笑道︰「我的職責是保護主子。」說著便收了那根銀針。

黛玉看了她一眼笑道︰「收好!」說著便上床躺下。

紫鵑幫黛玉拉了被子,輕輕笑道︰「姑娘放下了才好。」

黛玉只道︰「真的那麼容易才好,只是記起了還有更重的事情。」說著便閉上了眼楮,若要她真的放下母親被殺的仇恨是不可能,只是她記起了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比如父親,比如老頭子的交代,比如伯父和哥哥們。

紫鵑見黛玉睡下,自己便輕輕的走了出去,主僕兩人都沒談起這夜出現的那個人,仿佛什麼沒發生,只是有些事情卻起了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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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看完這一章,親們不要以為妹妹會變得無比的「聖母」,這是內心的掙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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