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國府里的寶二爺為著一個風塵女子跟薛家少爺大打出手的事情傳遍了整個京城,一時之間人們紛紛討論著兩人的事情,有人說這薛大爺平日里如何的仗勢欺人,天天流連于風塵之地,常常為了與人爭奪風塵女子而大打出手,也有人說別看榮國府里的寶二爺看上去是個不錯的,長的又好,卻也是混世魔王一般的人物,最不喜讀書,只好圍著漂亮的女孩子團團轉,身邊一群漂亮丫鬟伺候著,更有人說起了這位寶二爺的抓周之事,說寶二爺寶二爺抓周之時什麼都不要,就只抓了脂粉釵環,當時他父親就說將來必是死鬼無疑!
話說賈母等人正在商議元妃被禁足的事情,就听外面吵吵嚷嚷的,不時便跑進來一個人道︰「寶二爺他被人打傷了送了回來!」
眾人一听俱是一驚,不是才好,怎麼又出事了,賈母焦急道︰「到底怎回事,你們是怎麼伺候的,怎麼你們主子三番兩次的出事?」
來人正是襲人,只哭道︰「奴婢也不知道,二爺一大早的就出去了,剛剛不知怎的,渾身是傷的被人送回來了!」
賈母一听這還了得,連忙站了起來道︰「傷的怎樣,請了大夫了,不行,我得親自去看看!」說著便要往外走,賈政幾人見狀,連忙上前扶了,只道︰「老太太不用擔心,這就叫人去請大夫來!」
賈母只道︰「不行,璉兒,你拿了我的帖子去了太醫來!」賈璉連忙去了。賈赦賈珍也只跟著賈母!
到了寶玉的房外,只听王夫人在屋里哭喊道︰「我的兒啊,這是怎麼了,可心疼死我了!」
賈母一听,心中更加擔心,連忙加快腳步走了進去,來到寶玉的房里,只見王夫人正在寶玉的床前坐著哭泣。賈母聲音微顫的道︰「怎麼了,讓我看看寶玉怎麼了。」
王夫人听到賈母的聲音,連忙站了起來,上前扶住賈母走到床前,只見寶玉臉上有幾塊兒青紫紅腫的地方,手上也有傷口,只疼的冷汗津津,賈母一聲哭道︰「我的寶玉啊,這是怎麼了,是誰把你傷成這樣的?」
賈政連忙上前去勸賈母,瞪了寶玉一眼道︰「又去哪里闖禍了,弄成了這樣回來,你是成心讓老太太擔心罷!」
寶玉被賈政一瞪,臉色有些蒼白,支支吾吾的道︰「哪里闖禍了,不過是跟人鬧著玩兒傷著罷了,老太太不用擔心!」
賈母和王夫人一听,只哭道︰「鬧著玩兒能傷成這樣,是哪家的孩子如此不知道輕重,竟能把你傷成這樣,你要是出了事情可叫我怎麼活啊!」婆媳倆這會子倒有了默契了!
賈政無法只在旁邊勸著賈母,賈珍也對王夫人道︰「嬸子,先不要傷心了,如今只問了寶兄弟究竟是跟誰才傷成這樣的罷!」
賈赦也在旁邊添油加醋的道︰「就是,寶玉怎麼樣都是賈府的少爺,如今竟被人傷成這樣,一定不能善罷甘休的,是誰那麼大的膽子敢這麼做,寶玉,你說,只管找到他們家里算賬去!」
寶玉只道︰「我並無大礙,不過是鬧著玩罷了,怎麼好找到人家里去的?」
賈母見寶玉臉色蒼白,只當是哪里有重傷,只哭道︰「我的兒,只躺好罷,等著太醫來了仔細瞧了到底傷了哪里,你放心誰要是欺負了你,我必不饒他的!」
這邊眾人仍在追問寶玉是誰傷了他,那邊便有人來回說︰「京兆尹陳大人來了!」
賈政等人一听有些驚訝,這陳大人來府里有什麼事情?賈母冷靜了一下看了看賈政和賈赦道︰「你們去看看罷,陳大人來了,自然是不能怠慢的!」
賈赦賈政二人兩忙去見了陳大人,到了會客的外廳,只見陳大人一身官服,在椅子上坐著,賈赦賈政二人雖然賈赦的品級高與陳大人卻也只是世襲的爵位沒有實權,連忙上前去見了,讓了上座,笑道︰「不知道陳大人光臨寒舍,有失遠迎!」
陳大人道︰「哪里,哪里,今日到貴府也是有一件公事在身!」
賈政連忙道︰「不知何事?」
那陳大人笑道︰「嗨!其實也不過是一件小事,只不過貴府里的寶二爺和薛家少爺在夢仙樓發生了點口角,把夢仙樓給砸了,不過是賠些錢也就罷了,只是夢仙樓的老板卻把事情告到了九門提督海大人那里,海大人已經把事情壓了下來,只讓本官過來說一聲,貴府還是趕緊派人去夢仙樓把事情了了罷!」
賈政听完臉色一變道︰「這個孽子,就會闖禍!」又向陳大人行禮道︰「如此就多謝海大人和陳大人您了,還勞煩大人親自跑一趟!」
陳大人笑道︰「應該的,如今事情就是這樣,我便告辭了!」
賈赦連忙站起來了道︰「大人何必急著走呢,我們還要好好謝謝大人呢!」
陳大人道︰「不必客氣,衙門里還有事情!」又看了看賈政道︰「本官多嘴說一句,如今令郎也才十來歲罷,夢仙樓那樣的地方還是少去為妙!賈大人就算是事務繁忙,也要多過問一下兒子才好!」說著便往外走,賈政連聲稱是,與賈赦一起把陳大人送了出去!
送走了陳大人,賈政滿臉怒容的不知在想些什麼,賈赦笑道︰「呵呵,佷子真是後生可畏啊!小小的年紀就這麼會玩了!」說完看了賈政一眼便走了!
賈政此時是又羞又怒只恨不得沒生過這個孽障,一聲怒喝︰「來人,把寶玉這個孽障給我叫來!」
下面伺候的人俱是戰戰兢兢的,二老爺發火了,估計是要處罰寶二爺了,他們要是不去把寶二爺叫來,任誰也是無法承受二老爺的怒氣的,可是若是把寶二爺叫了來,但凡有一點不好的,老太太太太那里是沒法交代的,到時候鬧了起來,就是老太太那里也不過是說上二老爺幾句,可是他們這些人怕是月兌不了干系的,歷來主子們不順心,倒霉的都是他們這些下人,所幸老太太太太如今都在寶二爺哪里,他們也只過去回了,到時候老太太太太們自然是要問的,寶二爺如今傷著,估模著二老爺那里也是不忍心再罰的!
果然去寶二爺那里回了,老太太只說寶玉如今傷著,二老爺那里有什麼吩咐,也只等他看了大夫,好些了再說。
賈政一听母親的吩咐,果然稍稍平靜了下來,只是他素來就是個迂腐的,更何況寶玉如今闖下的禍不小,要是處理不好,听陳大人那意思人家已經是告到了九門提督那里去了,難道還真讓這個逆子被人抓了去不成,到時候整個賈府顏面何在?賈政是越想越氣,又一聲怒喝︰「來人,請家法!」
一面小心翼翼的把家法請到賈政的面前,一面早已有人向賈母報告了此事,賈母一听倒也有些冷靜了下來。
看著明顯變了顏色的寶玉道︰「寶玉,你跟我說實話,你在外面做了什麼事情?」
王夫人一听這話,只哭道︰「我的兒啊,都這樣了,老爺還請了人家法,你要是有個好歹,可叫我怎麼活啊,老天爺你先讓我死了,再打死這個冤孽罷!」
賈母一听這話,只覺得心中一陣惱怒,倒也不看寶玉了,只怒道︰「你個混賬老婆,你這樣是給誰看呢,你老爺難道是不心疼寶玉的,如今你老爺要如此你不說勸著,在這里又哭又嚎的像什麼樣子,這是一個大家子太太該有的作為,長輩晚輩俱在此如此失儀,你眼里還有誰?」
賈珍早在王夫人一哭就已經避了出去,在跟前伺候的人見賈母生氣,也不敢出聲了,王夫人听了賈母的話也噤了聲,賈母的臉色方好了一些對寶玉道︰「如今你還不只管說實話,看看你太太都急成什麼樣子了,你如今不說,我可也不管你了,你老子可是請了家法的!」
寶玉張了張嘴,半天才支支吾吾的道︰「我——」卻被外面的聲響打斷了。
只見賈政已經進來道︰「你這個畜生,還只管躺在這里呢,要我說還請什麼大夫,只管打死了你倒干淨!」
賈母見賈政雙眼微微泛紅,握著家法的手青筋直露,便道︰「你就是要打死他,也得先問問他到底是怎麼回事罷,你就從來沒有給過他好臉色,如今又這樣喊打喊殺的,嚇壞了他,到時候心疼的豈不是還是你自己?」
賈政此時也顧不上母親就在跟前了只道︰「我也不心疼他,只把這個孽障打死了倒干淨!」
賈母道︰「不是說陳大人來了,怎麼這麼一會子的功夫你就這樣喊打喊殺的了,陳大人來跟寶玉有什麼關系!」
賈政聞言,深深的嘆息了一聲道︰「老太太還是不要問了,如今要是不打死這個孽障難消我心中之恨!」
賈母一听,只怒道︰「混賬,如今我也不管了,你先打死他,再來掐死我了,你這不是管教他,是想我死呢!」
賈政一听這話不像,連忙跪下道︰「兒子不孝,只是這個逆子實在是不像話!」便把陳大人說的話與賈母說了。
賈母一听,驟然白了臉色,看了看四周道︰「你們都下去,太醫若是來了,告訴璉兒只管讓他等上一會子!」
等人都出去了,房里只余下四人,賈母看著寶玉道︰「寶玉,如今你只好好的說清楚是怎麼回事,要是有一點隱瞞,你老子的家法可就要落到你身上了!」
此時寶玉知道,不說是不行了,便戰戰兢兢的把事情的經過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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