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從昭月寺回來,突然間多出來一個人,應該是件大事情的,只是林家下人自來就被交代不可以議論府里的事情,而且自昭月寺一回來,老爺那里就傳了大夫,這才是大事!
黛玉坐在林如海的床邊,看著床上臉色蒼白的父親,若不是她了解內情,就算是以她現在的醫術,都難以果斷的判斷出父親其實在裝病,一般的大夫自然更不可能了,房間里只剩下父女兩人,林如海便坐了起來,依著床頭坐著,林如海微笑著看著微微皺著眉頭的黛玉道︰「玉兒有許多事情不明白?」
黛玉聞言,並不著急回話,站了起來,給自己斟了一杯茶,喝了一口才道︰「有什麼事情,爹爹覺得可以說,自然是會告訴女兒的,只是女兒在想,這春縴的醫術越發的高明了,竟能讓爹爹裝的如此之像,只是以爹爹現在的脈象,爹爹是打算如何呢?」
林如海听了,露出一抹笑容,道︰「我以為玉兒更想知道,爹爹為何會同意讓那位花小姐進府!」說著看了一眼並不甚在意的黛玉,知道她更關心自己為何要這樣裝病,只是現在他不想讓女兒知道他的打算,便笑道︰「玉兒今日也喝了鳳凰茶,不知道玉兒可知道這鳳凰茶的來歷?」
見父親問話,黛玉暫且壓下心中的疑惑道︰「記得爹爹曾經說過,鳳凰茶只有姑蘇城南二十里陳家才能炮制,是陳家世代相傳的技法,這鳳凰茶原是采自陳家所處的梧桐山的一株千年茶樹上的,整座梧桐山上除了梧桐樹,就只有這一棵茶樹,陳家每年采摘茶葉炮制,制出來的就是鳳凰茶了!」
林如海听了,沉聲道︰「你說的沒錯,這鳳凰茶也因此而顯得極為難得,一般的人根本就不可能得到,所以鳳凰茶雖好,卻並不出名,在江南也只有少數人知道鳳凰茶的來歷!」
黛玉听了,疑惑道︰「可是不是說鳳凰茶已經失傳多年,父親又是怎麼得到這鳳凰茶的呢?」她開始以為今日的鳳凰茶並不是那傳說中的鳳凰茶,畢竟那鳳凰茶其實並不是那麼出名,包括小時候偶然听到父親說起鳳凰茶的事情,也只是當作一個故事在听!卻沒想到這鳳凰茶可算茶中極品!
听了女兒的疑惑,林如海嘆了一口氣,卻開始講起當年的事情。
林如海父親尚在之時,林父也是一個極愛風雅之事的人,偶然間听到了鳳凰茶的事情,便非常有興趣,後來在一個好友的引薦下,林父與當年的陳家家主結識並成為好友,後來有一次便帶著剛剛八歲的林如海去陳家拜訪,在陳家林如海認識了比他小一歲的陳家少爺陳音,並與他成了朋友。隨後的幾年,林如海便常隨父親去林家做客,直到後來父親去世,兩年之後陳父也去世,林如海接了林家家主之位,陳音也成了陳家的家主,兩人都是少年喪父,後來又掌管家事,自然不像小時候那樣常常在一起玩耍,漸漸的相聚的時間少了。
後來林如海不耐在家,想要出門游歷,便去邀請陳音一起,而陳音因為祖訓不得離家,林如海便一個人出發,後來被老頭子帶上山,下山之後又在京城幾年,等林如海再回到蘇州,已經是娶了賈敏之後了,林如海一回到蘇州便去陳家,可是陳家已經是人去屋空!
林如海讓人多方打听了之後,才知道當年鬧得沸沸揚揚的江南鳳凰,原來指的就是陳家,而自先皇要求鳳凰進宮之後,陳家人便消失了!得到這樣的消息,林如海非常難過,仍命人一直打探陳家的消息,直到不久後的一日,林如海突然收到一封信,林如海依信上所言去了陳家,只有陳家一個舊僕在那里等著林如海,他交給了林如海一封信,那是林如海最後一次看到陳音的筆跡,信中還夾著鳳凰茶的制法!那信中寫道,陳家最終還是沒躲過劫難,只是他卻一雙兒女不足半歲,托如海兄照看!
講到這里,林如海停頓了一會,接著道︰「我問了那家僕,陳家的小少爺和小姐的下落,可是那僕人只說陳家本來也沒去別處,只是避到一處別莊,沒想到還是沒能避過,小少爺和小小姐也已經失去了蹤跡,這麼多年來一直派人打听,卻也沒有消息!」
黛玉听完道︰「這樣說來,爹爹並未見過陳家的少爺和小姐,那爹爹又怎麼尋找呢?」
林如海听了,沉聲道︰「這便是我讓那個花自開到林家的原因,其實我沒說的是言之的容貌,你看那花自開,其實他與言之可算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除了眉心的那個胎記,他幾乎與言之長的一模一樣!而言之眉心的胎記是一朵盛開的蓮花!你的祖父曾經告訴我,陳家的家主一出生眉心便有一個花型的胎記,而且陳家的男子個個男生女相,擁有傾城的容貌,卻個個短命,所以後來陳家除了繼承人,便不在有其他的孩子!據說這是陳家的詛咒,只有陳家生下眉心花開一半的繼承人,這個詛咒才算完,而言之的心中交代,他的兒子一出生眉心便是一朵半開的梅花,所以他是陳家的希望!」
黛玉道︰「那陳家的小姐呢?」
如海道︰「陳家的小姐算是正常的,但是據說陳家很少生下女孩兒,言之只有一個龍鳳胎的妹妹,而言之信中也提到,他的一雙兒女也是龍鳳胎!」
黛玉皺了皺眉道︰「爹爹,這樣說來,陳家的遭難之時,先皇已經駕崩了,陳家人怎麼說是沒有避過災難呢?更何況,先皇若是只是想要鳳凰茶,也不太可能會發生這麼嚴重的事情啊?」這其中有很多不通之處!
林如海道︰「這也是事情的古怪之處,只是當年發生了什麼事情,我也不甚清楚!」
黛玉聞言道︰「爹爹如今是想認下那花自開?」
林如海聞言搖了搖頭道︰「雖然幾乎可以斷定,那花自開便是言之的兒子,只是那花自開也有二十歲了,這些年他是怎樣長大的還有他是怎樣的人,如今都不甚清楚,自然是不能貿然認下的,更何況我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清楚自己的身世,如今他既是女裝,我們倒也不好說出來,只是他怎麼就認識你的?」
黛玉舒了一口氣,他還真怕父親一沖動就直接認下了這花自開的,如今這樣倒也不錯,便說了她救了花自開的事情!
林如海听了,微笑道︰「既然這樣,若是說出他是男兒身的事情,與你也是不好的,如今且讓他住下,過一段時間看看他到底如何!」
黛玉也點了點頭,又看了看如海的臉色,雖然心中還有事情,卻也暫且壓下道︰「爹爹也別操心了,如今都折騰了一日了,爹爹也歇著罷!」
如海點了點頭道︰「玉兒也歇著去罷!」
林家眾人在听了花自開那可憐的身世了之後,對這位可憐的小姐倒都添了一絲的同情,雖然心中對他仍有一絲的戒備,卻不像對同樣是外人的玄漠和賈府里的人那樣!
花自開的真實性別雖然可以瞞得過別人,卻是不可能瞞得過玄漠的,不過是一個時辰的功夫,夜便已經把花自開的詳細情況告訴了玄漠,雖然查到的並不多,可是玄漠至少知道了,這位花小姐其實是男兒身,並且知道了黛玉曾經救過他!
玄漠雖然還沒見過花自開,卻已經非常的厭惡這個人了,連帶的對林如海也有了一絲的不滿,他處處提防自己,今日在昭月寺甚至讓布衣大師給他講了半日的佛經,就是為了避開他與可人兒見面,如今竟然把一個花自開帶到府中,還說要他陪著花自開,雖然在別人眼中花自開是一個女子,可是他卻不相信林如海竟看不出來那花自開是個男子。更何況黛玉以及她身邊的人是知道那花自開的真實性別的!
看著主子陰沉的臉,夜低聲道︰「主子若是不快,屬下可以去除了這個花自開!」
玄漠听了卻擺了擺手道︰「算了,你去把那花自開所有的事情都查了出來,看看他到林府是不是懷有別的目的,吩咐辰派人時刻盯著花自開,若是他對林府上下有什麼不軌,可以不用來回,直接抓了他,還有花自開是男子的事情,我不希望傳了出去!」雖然是這麼說著,只是雙手卻緊握著。可惡!如今他連生氣嫉妒的權利都沒有!
夜領命下去了,玄漠叫來了林家的下人問道︰「林叔叔的情況怎麼樣,大夫怎麼說?」
只見那小廝淡淡的道︰「勞少爺念著了,我們老爺好著呢!」哼,這麼關心老爺的身體,你有什麼居心?
玄漠倒也不在意他的想法,道︰「既然這樣,我想去看看林叔叔,你去問問可以?」
那小廝雖然對玄漠不滿,只是林家的規矩卻不容下人怠慢主子的吩咐,也只好去問了。不時,回來對玄漠行了一禮道︰「少爺,老爺請少爺去說話!」
玄漠走到林如海的房外,見林路在外面守著,便沖他露出一抹笑容,深吸一口氣,穩了穩心神,害怕等會兒會什麼過分的舉動!
林路回了林如海,請玄漠進去,玄漠進了屋子,就見如海臉色有些蒼白的在椅子上坐著,玄漠上去行禮見林如海,如海看著玄漠,臉上露出一抹笑容道︰「你坐下罷!如今我有話跟你說!」
玄漠依言在下面坐了,不待開口,便听林如海道︰「想來你也知道今日昭月寺的事情了,我雖然一時心軟,想著花小姐可以陪陪玉兒也好,只是如今想來,這位花小姐身份不明,我倒有些不放心了,玉兒素來是個善良的,我如今也只擔心她,如今也只好麻煩你多注意一下,只是你與玉兒到底是男女有別,還是要注意一下!」這花自開的身份不明,萬一有什麼意外,這玄漠倒是可以保護女兒的!
玄漠楞了一下,隨即站起來道︰「是,小佷記下了!」
林如海看著玄漠笑道︰「不必多禮了!我素來是不在意那些虛禮的!」他自然知道玄漠必然是知道花自開是男兒身的,只是他卻能如此平靜的來見自己,要不是有幾分了解他對玉兒的心思,他會以為玄漠根本不在乎女兒,只是他是對玄漠也是有些了解的,如今這樣他倒對玄漠沉穩的心性多了一絲欣賞!也只好與他一點方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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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憐的玄漠啊,連吃醋的資格都沒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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