禪讓天下 第十一章 上龍谷立碑

作者 ︰ 江水藍

山頂淡淡輕霧,山坳鳥雀叫聲,兩旁古樹參天,遮蔭蔽日。楚雲天走在山路上,睽違三個多月,這里還是沒變,不知道他們怎樣了,經過秀才農夫的農舍時,他猶豫了一下走向前去,他與秀才農夫可以說是舊識了,雖然秀才不認識他,可是他還是懷念那善意的惡作劇,如今衣錦還鄉也有秀才的三分恩情。

「喂,有人在家嗎?」楚雲天站在農舍的木欄前大喊。

「來了,來了,是誰啊?」秀才一面說一面走出來。

「老丈,我是走山的路人,遠遠看到這里有人居住,過來討碗水喝。」

「啊,歡迎之至,你也是大明人士嗎?」

「是啊,真是幸會了。」

「剛才听到門口有人用大明官話在喊,我還以為是故舊來訪。可是我好像沒看過你吧,你怎知我是大明人?」秀才疑惑的說。

「我常看到老丈去小市集賣山產啊,只是無緣見面罷了。」楚雲天急中生智地說。

「在這里凡是大明人便是同鄉,歡迎,歡迎。」秀才說著就把楚雲天讓進屋內。

楚雲天四處一打量,這里還是跟三個多月前他來執行A計劃時一樣,說︰「老丈,山區生活清苦啊。」

秀才喊娘子去倒水,說︰「還過得去,我的腿有舊傷,不便自已去山區打獵,只得收買獵物去販售。沒辦法嘛。」

楚雲天見秀才娘子端一碗水來,打量她行止端莊應是書香門第出身,站起來稱謝,秀才娘子微笑點頭。

秀才說道︰「我听說近幾個月,另有貌似我大明人也在市集賣獵物,一向無緣得見。這邊山路少有行人,小兄弟走這山路,莫非。」

楚雲天連忙說︰「我就是山上另外的大明人。一家子逃難到此,無以為生,只好進山打獵,倒叫老丈人見笑了。」

「那兒的話,一般生計。我听說你們打獵好厲害的,那山獸都傷在頸部、喉部,身上皮毛絲毫無損,不似他人在獸身盡是刀傷箭傷。」

楚雲天自然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卻不便說,只好打個哈哈吱唔過去,說︰「老丈的腿有舊傷,是怎麼回事?我家有人學醫或許可以幫忙看看。」

「是叫幾板子打的。我家原本經商,家道尚可,有天縣衙典吏派人來拘我,說什麼我是點將錄里某人的門生,問我老師的行蹤。唉,我那知道什麼點將錄,便被知縣大人尋個由頭,革掉秀才功名,日日生事,我只好逃出來,連家人兒子也遠走他鄉避禍。」

楚雲天當然知道魏忠賢的故事,這其中的是非也不便說出來,就說︰「原來竟是秀才老爺當面,小弟失禮了。」他用秀才農夫稱呼老丈已久,直到這時才正式見禮。

「當不得,當不得,我早已不是秀才。」

「哪里,一日秀才終生秀才,這書讀在肚子里,豈是革得掉的。在下姓楚,名雲天,不敢請教老丈大名?」

秀才心想楚雲天?這名字好熟,又是大明人,年紀又相似,莫非,秀才吃驚的問︰「我姓沈,名萬山。楚兄弟從山外來,可曾听說兩個月前有大明高人相助我朝擊退南朝大軍?」

楚雲天心說這倒傳得快,卻不知民間早已傳得沸沸揚揚,他在將軍府等待封賞前後一個多月,後又忙著趕路,沒空去茶樓听說書的瞎掰"風火**破象軍"的故事,說道︰「小弟兩個月前是幫了御林軍一把,不知有何大明高人?」

秀才沈萬山忙起身一禮,說︰「拜見文華殿學士楚大人,請恕不知之罪。」又叫娘子重新見禮。

楚雲天忙客氣一番,三人又聊了一會兒,楚雲天把隨身帶來的腌肉、臘腸、茶葉送給秀才夫妻一些,便告辭往山上繼續行去。

楚雲天走進山谷沒多遠,便見到一排高腳竹樓,遠處還有很長的竹籬笆,原來眾人為掩飾飛機,搬到山谷前居住,既防外人也方便自己人出入。

郭雷正在鋸竹竿,抬頭看到楚雲天的身影,立刻大叫「楚雲天回來啦」,眾人都跑上前迎接。

高永軍等男生上前擁抱,直要把英雄抬回家,楚雲天一瞧美女們都躲在後面,不好意思上前,便開玩笑的說︰「沒有來擁抱的就是不熱情,等一下沒有禮物。」

柳依依立刻說︰「我也是21世紀來的,還怕你啊,只怕你吃不消。」說完就一個超熱烈的擁抱,手嘴並用,其他未婚美女也有樣學樣,兩位姐字輩倒保守一點。

郭雷看楚雲天背了很多東西,就說︰「官拜文華殿大學士,王府就不曉得派幾個兵士幫你扛東西上來。」

「他們倒是想來,你說我敢讓他們上來嗎?將軍府派了鄭副千戶帶百人隨我到在山下小市集,我讓他們在哪里等,還有很多東西。」楚雲天說著,隨後又大聲宣布︰「每個人都有禮物,尤其是美女。」

大家擁著楚雲天來到竹樓前,沐教授說︰「要麻煩你月兌鞋子才可以走上去。」

楚雲天看著這個竹樓還很簡陋,但也似模似樣,這是到這個時代大家所建的第一棟房子。

沐教授說︰「別看簡陋,還花了我們大部分的錢去買鋸子、刨子等不少工具,只有竹子不用錢。總算可以躺平睡覺。」

楚雲天說︰「辛苦大家了,我回來睡現成的,真不好意思。」

柳依依立刻說︰「別不好意思,把你的賞金拿出來充公就行了。」

眾人起哄說︰「國王究竟賞了你多少?」眾人為了蓋竹樓,日子過得很拮據。

楚雲天說︰「算起來現金約有兩萬三千兩,加將軍犒賞二千兩,大概有二萬五千兩。」

謝荷香、端木蓉兩美女一听"二萬五千兩",幸福得快暈倒了,她們現在吃個小吃攤都要計較幾文錢。

柳依依有疑問︰「不是說打死一頭大象250兩嗎?二萬五千兩只合100頭啊,象軍不是說有1000頭嗎?我還打算你最少賺個五萬兩說。」

「當時戰場混亂沒法算,我也沒直接上陣沖殺,不要把我當成無敵鐵金剛好吧。」楚雲天笑說︰「算起來我沒吃虧,再加其他的,再加一座府邸,絕對超過三萬兩。」

高永軍說︰「好了,大家都發財了,楚兄弟的就是我們的。楚兄弟帶來了不少美食,今晚大家通力做晚餐慶祝一下。明天一早我去找鄭副千戶帶他們上山,反正現在不怕外人來看。」

當天晚餐後,在竹樓四角點起油燈,大家拿只板凳坐成一圈,七嘴八舌的都為啟動資金有了著落感到高興,楚雲天看著大家來到這個時代生活了三個多月,居然都安然無恙感到欣慰。大家要求楚雲天多講講戰役經過。

「也沒什麼好講的,就是南軍猛然遇到風火輪成群的沖下坡來,措手不及,大象被炸得驚嚇潰逃,所以我們就勝了。風火輪其實沒那麼厲害,也就是大號的炮竹而已。」楚雲天淡淡地說。

高永軍饒有深意地說︰「戰爭的勝負往往都由于"措手不及",老弟可不簡單啊。」

「那里,」楚雲天微笑著說︰「倒是我看這里跟大明的廣東、廣西差不多,各地都有不同方言,但官方語言都使用大明北京話,文字也都是漢字。我們只要把當地的土話學會,融入這個時代也不難。」他在軍隊里混了三個月已經學會不少土話。

「這幾個月我已經教了大家不少土話,日常生活的表達還可以,已經不再那麼隔閡了。」柳依依說。

楚雲天開玩笑的對柳依依說︰「喔,原來這里有美女當老師,那像我只能跟阿兵哥混,多淒慘啊。」

柳依依笑說︰「看你賺了那麼多錢的份上,我可以給你特別惡補。」

大家嘻嘻哈哈一陣後,沐教授說道︰「現在有錢了,我們要計劃一下未來怎麼發展。我想這山谷的天然條件不錯,我跟陶醫生夫婦可以在山谷里合作種草藥,研制一些現成的感冒藥、外傷藥等。約需要幾百兩去買器材和種子。」

「錢沒問題,醫藥是保障大家的健康,這事要先做。外傷藥多制作一些,另外要做酒精,這里還沒有那麼高濃度的酒精,我們來做沒問題吧?」楚雲天想到戰爭的場面,受傷士兵的哀嚎,既有能力就要盡點人道責任,賺錢是其次。

陶醫生說︰「沒問題的,技術上只不過是發酵、蒸餾而已。」

楚雲天看大家都在沉思中,對池本清說︰「阿本,你過完年後要跟我一起到都城,去指導火藥局制作新火藥。這可是既能立功又有錢賺的事,我已經答應薛將軍了。」

池本清欣然地說︰「沒問題,做火藥我最在行。就只教做黑火藥就行了。」

楚雲天對其他人說︰「我想可以從燒制水泥開始發展,先找地方建水泥廠,官府現在只管制煉鐵,並不管燒制水泥。問題是我們知道水泥很重要,但當地人還不懂得使用水泥,所以我就想說服官府去建鹽田,來個曬海為鹽,既可拋棄落後的煮鹽法,也為水泥創造需求。」

「這樣做不錯,我們自己也需要水泥。」眾人同聲贊成。

洪昭南最擔心飛機被發現,提議說︰「我們可不可以先把這山谷買下來,如此也有個基地。」林碩宗立刻接口道︰「這里還有煤礦,估計是鴻基煤礦的分支,儲量不小。」

「大家放心,這事已講好了,」楚雲天說︰「薛將軍會跟當地知府打招呼,隨我同來的鄭副千戶就是來辦這個事。」

第二天早上,不到11點,了望台遠遠看見許多人走來,知道是高永軍帶鄭副千戶等一行人回來,楚雲天忙帶領眾人上去谷口迎接。

鄭副千戶趕上前數步,躬身施禮,說︰「不敢勞動楚大人,卑職自己進去就好。」

楚雲天笑說︰「遠來是客,一起進谷。」回頭看到有四、五人不認識,不像是鄭副千戶的百人隊。問到︰「鄭大人,他們是」

鄭副千戶忙說︰「忘了介紹,這幾位是縣衙的官員跟石匠,他們是過來為大人辦理山谷產權的事。」

楚雲天訝異的說︰「縣衙辦事這麼快,鄭大人很會當差嘛。」

鄭副千戶尷尬的連聲不敢當,原來昨天楚雲天走後,他就帶了20名官兵到縣衙,知縣大人一听門口來了御林軍,趕緊跑出來迎接,鄭副千戶直接了當就說文華殿學士楚大人奉旨要在縣管地境買山谷種植草藥,請知縣大人配合辦理。本來深山野地全屬國有,私人要偷偷佔塊地,只要沒人舉報,官府沒發現,就不會刻意去管。但要正式買地登記產權,那就麻煩了,手續多多。話是這麼說,可是御林軍千戶官稱奉旨,誰敢懷疑要聖旨看?尤其是買地的人是楚大人,當紅人物,國王直接把山谷賜封給他都有可能。買,還是客氣的。于是立即派人隨鄭副千戶到小市集等候。

縣衙管事很干脆地說︰「大人是要這里的山谷嗎?」他們也很奇怪,這荒山野地人跡罕至,烏煙瘴氣,大人要這地干嘛。要種植草藥,山下平原也可以種啊。

楚雲天說︰「是啊,從這里到那里,約10里長,5里寬,貴官需否實地勘查測量一番?這里的地價怎麼算?」

縣衙管事抬頭張望一下,很干脆的說︰「不用去看,至于地價,因沒有前例,下官也不知,看大人方便給個幾百兩就行。」

楚雲天驚訝這麼便宜,說︰「那五百兩如何?」

縣衙管事早先已得上官指示,要給予方便。當即說好,當場書寫產權文書,只見他寫道︰「從此谷口到彼山峰合圍處,均為產權範圍,總價五百兩。」書寫完畢又說︰「請大人給山谷命名,以便立碑為界。」

楚雲天沉吟一番後,說︰「就命名"上龍谷"如何。」大家一听拍手叫好,既有"下龍灣",當然就應有"上龍谷"。

當下石匠立即動手刻石,到下午酒足飯飽,一塊尺半長上書"上龍谷地界"的小石碑已立在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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