濁世逸仙 八、族比(三)

作者 ︰ 月滿蕭薔

轉眼,第三場族比也開始了。

趙凱一身白衣如雲似雪。優雅倨傲的飄身上台。黎簡達森然一笑,玉扇輕搖也來到台上。二人見禮畢,二話不說斗在一塊。趙凱身法飄逸,姿態從容。而黎簡達則出招狠辣,經驗老道。二人你來我往均是以快打快,兩人身影分分合合,瞬間已拆解數十招了。此時,台下眾人皆屏息以觀。就在趙凱側身讓過黎簡達的玉扇,勾手輕點黎簡達玉枕穴。只見黎簡達受此一擊,腳下一個踉蹌,整個人突然一陣顫抖,撲到在地,半晌未動。趙凱和裁判一下不知發生了什麼,一下手足無措地站在台上。

黎瑟見此情景,飛上台。翻手一搭黎簡達脈門,沉吟片刻,手捏法訣,一團綠色藥丸隨之被排入黎簡達口中。黎簡達雙眼緊閉,呼氣多,進氣少。黎瑟手運靈力,輕撫黎簡達月復部,助黎簡達肚內丸藥消化流轉。時候不長,只見黎簡達猛地坐了起來,吐出一口烏黑腥臭的污血。那污血吐在青磚上滋滋的冒出白煙,磚縫的剛露頭的青草立刻萎靡下去。黎瑟這才立起身,目光一厲地掃視了一下趙家。而後一字一頓的對趙凱說道︰「你使用如此下作的手段?今日看來沒法善了吧!」

趙凱微微一笑,拱手做個稽首,不亢不卑地回道︰「晚輩趙凱,見過黎家前輩仙師。晚輩也沒用什麼手法,在場眾人均有目共睹。既然是公平比試,晚輩此局是否取勝了呢?」說完,欠身微笑地看著黎瑟。

黎瑟鐵青著臉,突轉身向著裁判問道︰「按照族比的規矩,比試是否應點到為止?」裁判听黎瑟一問,微愣後馬上回道︰「是有此一說。照規矩應是如此!」裁判肯定的答復。

黎瑟冷笑一聲,說道︰「現如今,我黎家出場的簡達是否重傷?」

「看情形,確實是重傷。」

「也就是說趙家後輩違規在先。」黎瑟悠悠地說出。

眾人听此一說,紛紛有種恍然的感覺。趙凱原來正暗自竊喜的,此刻卻是一呆。場上局面風雲突變,形勢一下發生了逆轉。

趙中河此時也按捺不住,跳上台,氣吼吼地說︰「那剛才林家被黎家這後輩暗算又當如何?」

黎瑟一捋長須,笑笑說︰「族比似乎沒有說不能使計吧,也沒明文約定不得用毒吧!」黎瑟少停一下,接著略帶得意地說︰「林家小子本來實力就不強,我黎家後輩還手下留情只是輕傷對手,算是點到為止吧!此外,我看你趙家今年的實力不如往昔了。」

「你,你欺人太甚!」趙中河氣得只是對著黎瑟點點指頭。半晌,方一甩袖氣狠狠地走下台。趙凱氣餒地準備和趙中河下台去。

黎瑟卻一揚手,說︰「且慢,趙家小子,你剛才使得什麼手段還沒說呢?」

趙凱停下腳步,慢慢回身回道︰「黎家這位黎簡達傷了林家小子好像也沒說用了什麼手段吧!?」

黎瑟陰沉下臉,緩緩地說道︰「小輩無知,你這不過是追魂刺再加上了點陰死花粉而已。我說的可對?」

趙凱聞听,雙眼怒瞪︰「我趙凱尊你為前輩仙師,可前輩仙師血口噴人就有**份了。不錯我是用了妖靈針。但我沒施毒這下三濫的手段!」

黎瑟輕輕一笑,然後向台下眾人說道︰「哦!剛才諸位父老鄉親應該都听到了。」說完,稍微停頓後,突然厲聲喝道︰「趙家居然勾結妖界,行令人不恥之勾當。諸位說應該如何處理?」

趙中河本來還氣哼哼地坐在椅子上,一听這話騰地站了起來。大聲喝問︰「黎瑟,你不要空口白話,信口開河。我趙家何曾和妖界有勾連?今日你不說清楚,我覺不和你善罷甘休!」

黎瑟沒一絲驚色,鎮靜地說︰「剛才趙凱自己招供的。他剛才不是說他用的是——妖界的妖靈針!妖靈針一定要以妖靈為媒介,方能施射!丁巳真人是蒼南正道名門巨摯——正陽門前輩。丁巳真人,我所言可是?」黎瑟微拱雙手,彎腰詢問丁巳真人。

丁巳真人用滿是油膩的手一模紅鼻頭,高聲回道︰「趙家小子,自己說吧!人妖有別,別讓妖氣壞了你輪回之道!」

黎瑟見丁巳真人如此說,滿意地點點頭。向台下面面相覷,驚訝不已的人群招招手示意安靜。然後說道︰「人為天地之靈,妖乃下等禽獸。禽獸茹毛飲血,卻妄想與人同尊。天理何存?況且,我林家村地處偏遠,常遭獸害。我想我等眾人與妖界眾畜不會同流吧!趙家與妖界苟且,我林家村能容此發生嗎?」

趙凱脹紅著臉,申辯道︰「我沒和妖界勾結,我只是使用了一個用重金買的符。我看符上寫的妖靈針字樣。我真的不知道那是什麼啊?」

但眾人群情激奮,根本沒听見趙凱在說什麼。只是紛紛叫嚷著抓住趙凱。趙中河見此,一咬牙指揮族人將趙凱綁了起來。趙凱掙扎著,但那繩索道道密匝的捆得更緊。趙凱原來那似雪白衣現在已是骯髒不堪,原來平整如鑒的長發現在也凌亂不堪,原來那風姿卓越的容態現在卻似畏縮悲曲。他原來音調鏗鏘現在卻嘶啞含混。眾人將捆得像粽子似的趙凱扔在趙中河腳邊。趙中河恨恨地看看趙凱又看看黎瑟。

此時,黎瑟面帶沉痛的表情,對趙中河說道︰「中河老兄,族比想贏應該行正道。何必行此下策。現在得不償失,何苦來哉?」說完,對台上的裁判說道︰「你可以宣布比試結果了。」說完,讓族人將黎簡達扶回,而自己也回到自己的座位前飲茶。

「第三場︰黎家勝!」

林豹冷笑數聲,然後回頭對林泉說道︰「黎家果然好本事。這連環計,苦肉計端的是厲害啊!」林泉一怔,問道︰「如何說法?」

「黎家在黎簡達身上直接下了少許陰死花粉,這陰死花粉毒性激烈,少許點滴就能讓人吐血而亡。特別是中毒的人受傷或氣血浮動厲害時更是來勢凶猛。但黎家忽略了一些細節,這陰死花氣味難聞,如果是趙凱所放,黎簡達老早就會提防了,況且黎家怎麼就備有解藥呢?至于那妖靈針嘿嘿就更不好說了。」

林泉訝異地問道︰「你怎麼知道如此清楚?」

「人無傷虎意,虎有害人心!不過族長,從黎家處心積慮的行動看,這十數年來,他們在我林家祠堂還是沒什麼長進啊!」

「嗯,看來必是如此了!」

在林泉和林豹在那言談之際,一炷香也燃到了盡頭。裁判高聲宣布︰「第四場︰黎家對林家!但黎家原勝者黎簡達傷重離場,故第四場由黎家黎真真出場。林家人選林重上場。」林重正要邁步上場,林豹卻將林重拉住。然後低聲對林泉說道︰「族長,我到有個想法。不知是否可行?」

「你說!」林泉微怔後還是決定听听林豹的說法。

「我看讓林豐出場。」

「為什麼?」

「因為林重出場必輸無疑!而林豐卻有希望勝之!」林豹眼中閃著希翼的光芒說道。

「何以見得?」林泉疑惑地問。

「黎真真據我所知確實是絕世天才,修真界像她如此年紀還只是煉氣階段。可她小小年紀就在太真觀修習仙法,而且道法居然已到築基期,除此,還得黎瑟寵愛有加賜予流金名劍。可以說她勝算在握。林重武功超絕,但絕非修仙人對手。而林豐我知道這三年得有機遇,所以我想只有他方可一戰!

「林豐得有機緣,我怎麼未曾听說?」林泉茫然問道?

「這也是我才得知的,至于如何得知,待事後我會詳說的。現在,黎家換人,我們也可換人。族長請听我一言吧!」林豹狡黠地一笑後說道。

林泉思忖片刻後決定听從林豹的勸告,與黎家和裁判交涉後得到允許。回到族內,叫過林豐,說道︰「豐兒,萬事小心!如事有不濟,保全身子下來吧。黎家這個丫頭可是修真之人。那可是像黎家那些客人樣的仙人啊!」

「族長爺爺,你放心,我會盡力的。」說完,抖擻精神躍上台。

黎真真一雙玉手輕捏法訣,流金劍劍體雲蒸霞蔚,異彩紛呈的出現在眾人眼前。眾人見黎真真這一手,都暗暗驚羨。然後黎真真嬌軀微聳踏上流金。流金載著黎真真如乳燕投林般來到台上。黎真真今日一身大紅色錦緞翻毛的百褶長裙,裙裾上繡著富麗堂皇的紫色牡丹正靚麗怒放。一條真絲密織點點碎花腰帶束住那仿似只有一握的縴腰.烏黑的秀發似瀑如雲。臉上輕描柳眉,粉色腮紅低下透出青春的紅暈線的嬌羞擾人。一雙靈動大眼楮和小巧的鼻翼靈性十足。

她站在台上,小小縴指一指林豐,大大咧咧地問道︰「你就是要和我打架比試的林豐?」

林豐不以為忤,輕輕一禮應道︰「正是!」

「你可以先動手,我大人大量就先讓你一招!」黎真真認真地說道。

「還是姑娘先請吧。我林豐好歹也是鏗鏘男兒!」林豐也認真地回道。

「那好吧,那你仔細了啊!」黎真真手訣一立,口中脆聲喝道︰「以我為引,劍起鳳舞!」隨著黎真真的輕叱,流金劍銀光流動,劍紋里一只銀鳳于各色異光包圍環繞中清鳴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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