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總覺得張醫生沒那麼簡單,再加上那個跟著他的女鬼,不知道他是不是在說謊。
鄭建國見我沒搭話,急忙又問了一句。
「不知道能不能請你幫個忙?」
我突然想起個事情
「這些案件是發生在同一個地點麼?還是?」
「最初的時候是發生在這家醫院,後來陸續的其他醫院也發生了。」
其他醫院也有?本來覺得張醫生疑點大,但根據情況看,不可能是他。他也不可能出現在多家醫院作案。
「陳先生,你看能不能協助我們調查一下?」
老周見我一直沒搭理這個問題,有點急。
「對不起了,我實在沒那個精力。」
「你看我家里,發生了這麼多事,我哪有閑心還去管其他的事。我實在無能為力。」我起身準備送客。
「你再考慮考慮。」鄭建國連忙說道。
「對不起,幫不了你們。我只想安靜的生活。」
雖然對這樣的案件表示同情,但我又不是警察,我也不是道士,能捉鬼降妖也行。
我不過是個兩眼冒綠光的廢物。家里生活一灘死水,我媽精神又不大好。朋友們相繼死亡本就讓我疲憊不堪,我哪有閑心去顧別人。
好不容易算是給二人請到門口。
「真沒想到你這麼自私!!」
鄭建國可能沒想到我會拒絕。表現的有點憤怒。
正要繼續的說著什麼,旁邊的老周攔住了他。
「我們真的挺遺憾的,但請你想想,一天不破案,就會有人不斷的死亡,大人孩子,兩條人命!」
「那是人命啊!如果你能幫的上忙,卻無動于衷,我真的很遺憾!」
「每個死亡者,背後都有家庭,有親人有朋友有愛人。如果死亡的是你的親人,你是什麼樣的感受?」
「還會不會這麼悠閑的旁觀!同生活在這個世界上,人和人能不能不要那麼冷漠!這個世界上還有一種東西叫人性!」
我真的覺得有點無地自容。我也知道老周說的很對。
可是我自己的生活像堆屎一樣,散發著惡臭。我自己都顧不得自己,有什麼理由還去幫別人?
見我有些遲疑,老周繼續說道。
「你是不是有什麼難言之隱?你可以和我們說說。」
「唉人心都是肉長的,你說的這些道理我都懂。可是你看我現在的生活」
「算了,坐下來慢慢說吧。」
我把兩位又請了回來
「對不起,剛才的話有點重了。」
老周表示著歉意。我苦笑著,低下頭擺弄著手里的打火機。
「我們也了解你的苦衷。如果有什麼要求你可以提。」
鄭建國似乎從我的話里讀懂了什麼。
「實話跟你們說吧。現在我家里一日三餐都要成問題了。」
「我爸進了監獄,我沒工作,我媽那麼大歲數了還要出去打工!」
「每天早上還要去菜市場揀人家不要的菜葉子!你知道我是什麼心情!」
「這些日子我媽蒼老了很多。白發也悄悄的爬滿了頭,連走路都有些盤跚了,還要為這個家奔勞。」
「本來這個年紀應該安享晚年了,可是為了我,為了生活還在掙扎。」
每當想起這些,心如油烹一般。
「鄰居的嘲笑,路人的白眼,就為了那點爛菜葉!就他媽為了那點爛菜葉!」
我的情緒有些失控,那淚水又沖出眼眶。
說好了不哭,可這不要臉的眼淚總是和我糾纏不清!
「你先冷靜冷靜,有什麼條件你只管說。」老周趕忙勸解。
「對不起,剛才我態度也」
「沒想到你的情況這麼糟糕。你看看怎麼才能幫忙?說出來,我們盡量滿足。」
鄭建國滿臉的歉意,語氣也緩和不少。
「幫忙可以,不知道錢」
我沒繼續說,不過已經夠明確的了。
「你就說吧,多少?」老周問。
「你們看著給吧.」此刻我就覺得臉上發熱,像被扒光了衣服。
「一天一百,你看看怎麼樣?」
一天一百,對我來說已經很多了。
這個費那個費壓的人透不過氣來。
每次來催費,我都無地自容,哪怕只是為了區區幾十塊錢。
有錢的時候你感覺不到什麼,真的落魄了,那種壓力是巨大的。
「行,就按你說的。」我點了點頭。
「那這樣,明天我們電話聯系,有些事情還要安排一下。」
送走了兩位,坐在沙發上掩面大哭。
沒想到有一天我會沒有骨氣,放下自尊,像條狗一樣的跟人開口要錢!
如果尊嚴,廉恥和生活比較,我寧可選擇生活。
要麼選擇死,選擇了生,你就要掙扎的活下去。
我沒那麼偉大,什麼世界和平,拯救人類
能促使我去做的只有一點——
錢!!
生活!我要生活!我不想哭不想鬧!我只想生活下去!
第二天,老周他們來電話了,讓我去他們那一趟。
本以為應該是像什麼科研所之類的,很體面的地方。
到地方一看,卻是一棟普通的居民樓。他們辦公的地方在地下室。
房間里面空間到是很大,包括各種叫不出名字的儀器。
「我們和醫院方面已經溝通好了,晚上你可以過去。但是千萬不要張揚。畢竟知道的人不多。」鄭建國一旁提醒著。
「知道的不多?那」
想問點什麼,暫時還是算了吧。
「還有什麼問題?」
老周在一旁問道。
「沒有,沒有。就這樣吧。」
「陳先生,你還點化下妝。」老周搬了個紙箱過來。
「你叫我小陳就行,不要那麼客氣。」
接過紙箱一看,里面是件病號服,和假發什麼的。
「這怎麼還有假發啊?」
「是這樣,晚上你去202室。我們已經安排好了。你總不能這身打扮去吧。」
「別忘了那是婦產科。進去你就躺在我們指定的床位就行。」
換好衣服,又把假發帶上。感覺怪怪的。
「這能行麼?別在當成流X氓把我給抓起來。」
「別擔心,你晚一點再過去,進去也別活動,直接躺下就行。記住天亮以前早點回來。」
「對了,別忘了在里面塞個枕頭啥的。」
看著鄭建國的臉,總感覺他在偷笑似的。
「真的沒問題麼?」
「你每天就這樣去就行,能發現什麼情況是最好的了。早一天把案子破了,大家也就安心了。」
準備完畢,又草草的吃了點飯。午夜的時候終于蹋進了醫院。
我盡量的披散著頭發,走路也把頭壓的很低。
實在對自己的新形象沒什麼信心。
醫院人很少,偶爾看見幾個醫務人員和病人出出進進。
這個時間,也是陰氣比較重的。醫院的角落,幾個身影游蕩。很明顯那不是人!
老周說的很對,醫院既是生門也是死門。
這里不干淨的東西很多,有的單單是來回的徘徊。
有的則跟著某人,也許生前有什麼瓜葛,恩怨。
或者是自己的親人,還有些不舍,很多話,很多事想要去囑咐,但再也沒有機會說了。
坐著電梯上了5樓。
地板反射著幽幽的燈光,大廳中央那塊牌匾依然醒目。
左右兩邊的房間,在燈光的映照下,似乎沒有盡頭。
我知道,這種環境也容易讓人產生幻覺。很多不干淨的東西就是利用這種環境。
也許會突然的出現在你身後,也許就在你側面不遠處盯著你。
順便說一句,午夜千萬不要照鏡子。
如果家里有那種梳妝鏡之類的,午夜的時候千萬不要照,關燈就更不用說了。
當你看見別人的臉,不要後悔。還有午夜上廁所的時候,最好不要看鏡子。
鏡子是個媒介,你肉眼看不見的東西,很可能會出現在鏡中。
找到了202室,輕輕的推開了門。
里面有點暗,已經關了燈。不過還好有走廊透過來的燈光。
老周說在最右側,給留了一張床。趕忙上了床,用被子蓋住身體。
過了好一會房間依然很安靜。
這才探出頭來,觀察一下周圍的情況。
房間一共有6張床。我對面橫排三張。我這面有三張。
我靠在最右側。我旁邊兩張是空床。
對面正對我的那張床有人。因為能听見輕微的呼吸聲。對面最左側的床上還躺著個人。
心情有些忐忑,更多的是不安。能有所發現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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