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光投射到屋內,讓一切都顯得那麼祥和。
已經午夜了,看上去也不像要發生什麼事的樣子。
夜如此的靜,靜的讓人不忍發聲。
屋內睡的安然,屋外燈影幽幽。
我喜歡夜,喜歡它的那份安寧,亦可以讓我安心的躲藏。
閉上眼楮,獨自在黑夜中穿行,雖然孤單,卻另我如此的享受。
這家醫院真的發生過命案麼?我不禁懷疑。
對了,我在這個房間,會不會在其他房間發生?
這讓我多了幾分不安,忙下了床。
光著腳來到走廊,順著房間往前走了一段。
前面值班室還亮著燈,一切都很正常。連個鬼影子也看見。
說來還真奇怪,按說這層死過人,怎麼也應該看見幾個鬼魂啥的。
唉,算了回房間再說吧。我這身打扮,讓外人看見,再把別人嚇到。
返回床上,靜靜的等待著。
又想起了他,不知道在監獄里怎麼樣了,有沒有恨我。
有時候很想去看看他,但現在還真的沒有那個勇氣。
想著想著,濃濃的睡意襲卷而來。
看了眼時間,已經凌晨兩點多了,透過玻璃窗,那燈光也半睡半醒,猶入夢鄉。
看樣子今晚應該沒什麼事,凶手要是天天都殺人,那還真是太囂張了。
輕輕的閉上眼楮,不知不覺的睡著了。
夢里又夢見了孫平,混身是血,張牙舞爪的讓我還他心來。
猛的從睡夢中驚醒。天已經微亮了。
坐在床上長長的舒了口氣。
這屋里簡直和外面一樣了?寒氣侵入肺腑,連空氣都似乎凝結。感覺像被冰柱貫穿了身體。
趕忙搓了搓手,試圖取得一絲溫暖。
眼楮掃到對面的床上,整個人猶如被雷劈中了一般,僵在了那里。
床上地上滿是血跡。白色的被褥也掉在了地上。
一個女人仰面躺在床上,四肢大開。
脖子上一道明顯的傷口,身上的衣服也被扯開,露出大半個胸膛。
整個月復部被掏開了一樣,腸子流了一地。肚子里的胎兒卻不翼而飛!
最左面那張床的情況也一樣,慘不忍睹!
只覺得月復中一陣攪動,差點沒吐出來。
呆坐在床上,怎麼也想不明白,這,這怎麼可能!
明明離的這麼近,竟然還是發生了!我我回去可怎麼交代啊!
人家請我來幫忙,忙沒幫上,就在眼皮底下,兩個孕婦又被殺了。
自己竟然一點聲音沒听到!睡的跟個死豬一樣!
出了房間,給老周他們打了電話。老周的意思讓我先回去再說。事情由他們處理。
到底怎麼回到地下室的,我真的記不清楚了,只覺得腦子一片空白,雙腿像綁了沙袋,重有千斤。
看著老周和鄭建國,我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頭像被人死死的按住了一樣,再也抬不起來了。
「小陳,你也別有包袱。」到是老周先開了口。
「我我怎麼可能!我明明唉!」
此時說再多也沒用,該發生的已經發生了。
「來來,坐下說。」
鄭建國將我讓到沙發上,又遞過來一根煙。
「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再詳細的說說。」
「我唉!我昨晚去那以後,還仔細的檢查了下周圍情況。」
「一直等到凌晨兩三點鐘,才不知不覺的睡著。怪我!怪我太大意了!」
「想著以為沒事了呢。醒來的時候唉!!」
我到現在也沒想明白,這怎麼可能發生的呢!
「你沒听到有什麼聲音麼?」老周問道。
「沒有啊!按說怎麼也應該有個搏斗。怎麼一點聲音都沒听見呢?」
其實我覺得可能是我睡的太熟,沒听見。但這個不太好說出口。
「對了,發生這麼大的事,那醫院」我忽然有點擔心。
「這個你不用擔心,有警察去處理就行了。」
「實在對不起,鬧的這麼大,外面一定知道了。」
我覺得很對不起他們。把事情搞成了這樣。
「實話跟你說吧,我們曾經先後派過兩個警察偽裝成病人去調查。不過」老周沒再往下說。
「不過什麼?怎麼不說了?」
老周嘆了口氣,不住的搖著頭。
「不過第二天也都死在了床上。喉管被割開,死狀很恐怖。」鄭建國見老周沉默不語,把話接了過來。
听完,我完全有種被耍了的感覺。
「你們!你們早知道很危險,為什麼不早說!」
「你們不說只是去看看,能不能發現什麼不干淨的東西嗎?這到底是不是靈異事件!」
「我們也是怕告訴了你,你心里上有負擔。」老周連忙解釋道。
「怕我有負擔,不去了?把我當成個棋子?」
「能查到什麼當然最好!查不到死了也就死了?你們可真行!」
我站起身來,朝大門走去。
「別,別走啊,有什麼還可以談一談!」鄭建國慌忙起身拉住我。
「你看,我們也不是那個意思,先別沖動,有什麼事情不能談的,冷靜冷靜再說。」
「要不要不這樣吧,每天再給你加100塊錢。一天200,你看怎麼樣。」
「你家條件不好,你媽歲數那麼大了,也挺不容易的。你也要為家里考慮考慮。別那麼沖動。」
我真想一拳打過去,讓他永遠的閉嘴。但最終還是克制住了。
「是,我家條件不好,很缺錢。這個我也承認。」
「我也知道有的時候我很賤!但最後的一點尊嚴你能不能不要踫!!」
一個要走,一個阻攔,兩個人就這樣拉扯著。
在推搡中,突然看見鄭建國左側胸口上方,有個很奇怪的紋身。
一個女子的身體,配了個蛇頭,雙手合十,像是在祈禱什麼。
人草蛋,連紋的東西都這麼怪!
「放手!」
我聲音提高了幾倍,鄭建國明顯沒有心理準備,嚇的一哆嗦。終于將手放開。
我覺得呼吸有些困難,心里好憋屈。
想大聲的喊,大聲的哭。剛走出幾步,就覺得眼前一黑,什麼都不知道了。
醒來的時候躺在沙發上,對面坐著老周和鄭建國。
「你醒拉?」老周和鄭建國急忙來到跟前。
「我為我剛才的話跟你道歉。我真的不是那個意思。只是」
我擺了擺手,示意他不要繼續說下去了。
「我知道了,你也不用說了,不要再提這個了好麼?」
見我坐起來,老周連忙倒了杯水給我。
「小陳,這事關系到很多人,也有很多人期待著能早日破案。」
「再拖下去,還有更多無辜的人喪命。你也看見這個案子有多棘手,所以請你好好的考慮一下」
「你們不用說了,我會繼續查下去的。」
不為他們,我就是要看看到底是誰這麼殘忍,到底是怎麼在我眼皮底下殺人的!
「對了,發生這麼大的事,一定有很多人知道了,我很擔心這個。」
「這個有警察他們處理,你可以放心。」
「這話什麼意思?」我很不解。
「警察會迅速封鎖消息的,用窗簾把窗戶擋上,處理完現場,再把尸體用車推出來,送到停尸間。後面自然有人和死者家屬聯系。」老周解釋道。
看來不是發生一次兩次了。這一套已經很熟練了。
「那那也不可能一點不傳出去吧?」
「當然了,一點消息不走漏,那是不可能的。」
「難免會有些議論,對于一些喜歡亂說話的,自然有專門的人去處理,這個你就不用*心了。」
老周的話語,讓人听了極不舒服。但又不好說什麼。
「那攝像頭有沒有拍下什麼?」
「這個要等警方消息了,有什麼情況我在告訴你吧。」
「有這麼多攝像頭,早晚點發現什麼。」我自言自語的說了一句。
「不是每個房間都有攝像頭,只有兩三個房間安裝了。」
「這就已經給醫院帶來了很大的壓力。萬一被病人知道了,鬧大了會很麻煩。另外根據作案手法來看,裝不裝攝像頭,效果都不大。」
「對了,現在情況這麼危險,你們還讓醫院繼續住人?這這好麼?這不是拿她們的生命當誘餌麼?」
「這個在有些情況下,是要有些取舍。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老周坐在沙發上獨自抽著煙,若大的煙灰缸里滿是煙蒂。
我算是明白了,每個偵破的案件背後。還不一定有多少故事呢。這一條條生命此時就是一個個誘餌。
「我想回趟家。」
「干嘛?有什麼事要做麼?」
「你們不是要限制我人身自由吧?我出來一晚上了,當然要回家看看了。」
「那應該的,應該的。不過晚上一定要過來啊。」
鄭建國連說帶笑的送我出了門。
「去哪了,這一晚上都沒回來。」我媽正忙著早飯。
「啊,我找了個夜班工作。媽,你就不用擔心了。」
「還有,就別出去打工了。安心的在家歇一歇。」
我媽點點頭。我知道我說了也白說。
看著這個沒有一點生機的家,我清楚的很,一切結果都是我造成的!
看著我媽的背影,說不出的難受!
吃過晚飯匆匆的趕到老周他們那。
寒暄了一陣,分析了一下現在的情況,和需要注意的事項。
我又踏進了這陰森而又神秘的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