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走出院落,便走進一道狹長幽深的木廊,兩旁栽滿了五彩斑斕的奇異花木,郁郁生香。
孫濤一言不語,兩人快步的跟在他身後。
穿過長長的木廊,出現在眼前的是一個精致的花園,盆景、花雕、吊籃……數不勝數,李清和常戰兩人都看得目不接。
走出花園,來到一座假山旁,孫濤運力一推假山前面的一座石柱,「轟」一聲,假山中間竟然出現一道石階,石階之下,燈火明亮,是一座寬敞的地下建築。
孫濤帶著兩人沿著石階慢慢走進石屋,一股陰柔的煞然之氣不斷迎面撲來,讓兩人覺得極不自在。
石屋陳設簡陋,全是石質器具,四壁厚重牢固。
石屋東牆,又開了一道門,由黑色玄鐵打造,門兩旁各自屹立著一個銅皮鐵骨般的壯漢,面無表情,目露凶光,背手而立,一股股肌肉突兀扭曲,全身都透露出無窮的嗜殺之氣。
看到三人走近,一名壯漢轉動了一下牆壁上的紅色開關,玄鐵大門緩緩升起,一陣令人窒息的血腥之氣隨之彌漫開來,常戰和李清都不由得滿身毛孔緊縮,打起寒顫來。
「嘶……」
忽然,鐵門之內傳出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怪物叫聲。
常戰和李清心頭俱是震驚駭然,不約而同地望著孫濤。
「嘿嘿,兩位現在應該明白為什麼我會給你們吃那麼多珍貴丹藥了吧,讓你們淨身,教你們修煉,只不過是要讓你們的身體去除污垢,干淨純正,然後好用來喂養這頭舉世罕見的八階靈獸,你們的生命卑微,能有此殊榮,也是幸運的了,你們就認命吧。」
孫濤剛一說完,兩掌齊揮,常戰和李清被一股強大的真元猛推著踉踉蹌蹌的跌進玄鐵大門。
「 」,玄鐵大門一下就關起來。
靈獸不同于妖獸,靈獸一般都不具備攻擊力,是妖獸最喜歡的食物,也是煉武技之人增進功力,采補真元的靈藥。
靈獸中一二三階為低級靈獸,體內內丹還未形成,藥性不高,價值不大,四五六階為中級靈獸,體內已經形成內丹,對于修煉武技者提升功力,強大真元有很大功效,而七**階則是高級靈獸,體內內丹稀少珍貴,如果一經發現,修煉中人必定強搶豪奪,收為己用,因為高級靈獸的內丹不但能供給強大精純的能量,而且有助于修煉者沖突玄關,使武技更上一層樓。
比高級靈獸更高一階的稱為靈獸之王,不過,世人從沒見過,其功效也無從說起。
這頭八階靈獸也是極為罕見,當然彌足珍貴,否則玄天門也不會熬費苦心,耐心圈養這麼多孩子來喂養它。
門一關,內室光線一下暗了起來,但是常戰二人卻可以看清眼前這個龐然大物。
此靈獸為上古騰蛇,頭大如斗,渾身晶瑩潤澤,熠熠生輝,而它的背後竟然長著兩扇怪異的翅膀,它本來盤曲在牆角,看到兩人進來,立刻張開大嘴,吐出血紅的信子。
兩人哪見過這等陣式,嚇得呆呆地站著。
騰蛇身子一擺,忽然張口,一下就將李清咬在嘴里,還沒等他叫喚一聲,就已經被它快速吞進肚子里,看來,它吃人的本事,可不是一天兩天就能練出來的。
常戰見狀,心里恐懼異常,四面搜索,卻發現除了那鐵門,根本無處逃生,正焦急的時候,騰蛇巨大的嘴已經湊了過來,但是卻沒有把他吞進肚里,只是搖晃著腦袋,在他身上嗅了嗅,然後憤怒地甩動尾巴向他砸來,由于空間狹小,騰蛇轉動速度受到影響,常戰竟然狼狽地躺過尾巴的橫擊,而騰蛇的尾巴重重的砸在了他身後的鐵門上。
「咚」,一聲巨響,玄鐵大門也被騰蛇砸得變了形。
門外的兩名壯漢臉色陡然變得鐵青,正準備離開的孫濤嚇得渾身一顫,不知道出了什麼事。
這可是玄天門門主玄陰圈養了兩千年的靈獸,如果要是出了問題,所有人都得遭殃。
兩名壯漢疑惑地看著孫濤,靈獸發怒,一定是他送來的食物有關。
「開門。」
孫濤也想查明原因,但是兩名壯漢卻只是狠狠的盯著他,沒有動作。
兩名壯漢是玄陰的嫡傳弟子,戰技修為已經登峰造極,也是玄陰親自安排在此守護八級靈獸騰蛇的,豈會听命于一個小小的淨身堂雜役。
「快點開門吧,如果靈獸有什麼閃失,豈是你我能夠擔待的?」
此時,常戰心里卻是想不通,為何騰蛇不吃食他,而是發怒的想將他轟出石室。
兩名壯漢猶豫片刻,極不情願地撥動了玄鐵大門的開關,石門緩緩升起。
常戰見門要打開,腦袋一轉,迅速躺在地上,屏住呼吸一動不動。
須臾,鐵門打開,孫濤立刻走進來,仔細看了看靈獸,並無大礙,懸著的心才放下來,蹲體,一把抓住常戰的手臂,一股陰柔之氣迅速在他全身漫延。
「媽的,是我太疏忽了,這小子體質濁劣,根本就沒辦法淨身,怪不得騰蛇會發怒。」孫濤邊說著挾起常戰來到外室。
「下次,你再帶這種不干淨的食物來,定取你性命。」一個壯漢殺氣騰騰的說道。
「以後一定小心,請二位原諒小的這一回,小的一定把這事處理好。」孫濤恭恭敬敬的向兩名壯漢解釋著。
「滾。」
孫濤挾著常戰快速走出地下室,來到假山外的小花園里。
「該怎麼處置你呢?我怎麼這麼倒霉,竟然養了你這樣一個垃圾,還浪費了那麼多丹藥,還好沒出什麼大事,媽的,真是衰到家了。」
常戰只能假裝昏厥,他知道孫濤是絕對不會讓他活命的,他只能見機尋逃。
「這小東西一定是嚇暈了,媽的,明天一早把你扔到深山喂妖獸。」
孫濤挾著常戰回到他們平時淨身的院子里,打開第一個房間,將常戰扔到床上,然後鎖上門回去睡覺去了。
常戰見孫濤一走,馬上從床上爬起來,一推門卻打不開,窗戶也是封得死死的,他急得團團轉。
常戰再一次使盡全身力氣推門,仍然不行,這些人早有準備,門修得相當牢固。
他近乎絕望,但是仍在不停地四處尋找出去的辦法,他不能坐以待斃。
屋頂太高,窗戶是鐵質,門牢固,牆壁呢?對,牆壁行不行,常戰馬上用雙手敲了敲牆壁,還好,不是石頭徹的,他立刻用手指使勁向牆壁摳去,雖然不是石頭,但很硬,他每次摳下的只有一小塊,但是他的手指,很痛,而且很快就破掉,不停的流血。
十指連心,常戰只得咬牙苦苦的忍著,他必須得出去,也必須活下去,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給母親報仇。
他的指甲已經漸漸磨掉,血不停的流,流出的血卻能軟化牆壁,在劇烈的疼痛中可以加快他的挖掘速度,每一塊摳下來的土,都沾滿了他的鮮血。
兩個時辰過後,常戰終于把牆壁挖穿,他雙手已經血肉模糊,痛得已經麻木。
他顧不得疼痛,快速的鑽出來,輕輕來到第四個房間門前,房門依然是鎖上的。
常戰輕聲的喊著柳枚的名字,他要叫醒他,他們是好兄弟,不能見死不救。而柳枚睡得正歡,常戰心急如焚,卻又不敢大聲喊叫,無奈之下,又只得忍著巨痛摳牆壁。
不過這次雖然更痛,但是他可以用衣服到院子的溪邊取些水來將牆侵濕,所以,完成起來要容易一些。
當常戰把牆壁挖穿的時候,東方已經開始發白。
常戰迅速鑽進房間,當他輕輕叫醒柳枚的時候,柳枚睡眼腥松的望著他,不知所措。
「快點起床,玄天門根本不是收我們做弟子,而是拿我們當食物喂養靈獸,快點,天要亮了,再不走,我們全都沒命了。」
柳枚一听,慌忙的爬起來,這時常戰忽然奇怪的發現,柳枚睡覺的時候,連衣服都沒有月兌,他顧不得去追問,趕緊輕聲叫醒了吳江,他也找出自己的包裹,里面可有母親最心愛的玉笛。
三人輕輕的從牆洞里爬出來,這時候天已經開始亮起來。他們沿著剛進來時的路線,悄悄行進,不一會就來到狗洞,爬出了玄天門高高的圍牆,撒腿就往外狂奔起來。
「不行。」常戰忽然停下來,另兩人見狀也站住身影,「我們不能往外跑,那些武士發現我們跑了一定會追捕我們,我們只能往後山跑,那里有很多妖獸,他們不會想到我們會去那里。」
「那樣的話,我們即使不被抓住也會被妖獸吃掉,我才不去。」吳江反駁道。
「你呢,哥哥,你怎麼看?」常戰問柳枚。
「我不知道,反正見路就跑。」
「哥哥,我們跑不過他們,他們都是武技了得的武士,我們去後山,我從小在洪荒里長大,我有辦法躺過妖獸。」
「那你們去後山,我們就此別過。」吳江說完,心急火燎的離去。
柳枚跟著常戰朝後山跑去,他們在患難與共的兄弟,他相信弟弟。
沒過多久,孫濤就被青衣武士急切的叫醒。
「什麼,逃走了?」他被徹底地嚇傻,因為他知道這樣的後果會是怎樣。
「還愣著干嘛?趕快追,追不回來,我們全都得死。」
孫濤帶著十幾個青衣武士慌忙地奔出大門,個個臉色鐵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