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血,不停的流;身體,皮開肉綻;骨骼,到處斷裂。
常戰的心,暴怒著,悲戚著,卻無可奈何,在真正的強者面前,他變得太弱不禁風,他現在才明白,實力才是決定一切的因素。
氈帽武者得意洋洋的隨意攻擊著,他的心得到極度的滿足,常戰被折磨得越慘烈,他的心越高興,越愜意。
人的心,本來就可以在弱者身上得到虛榮和滿足。
地上,岩石上,染滿常戰的鮮血,沾滿常戰的皮肉。
風,依然冰冷的刮;雪,依然飄灑的下。
蒼天也無眼,沒有什麼會在乎常戰的生死,沒有什麼可憐他的慘狀,也沒有什麼會出手幫他一下。
一切,都只有他默默承受,生與死,都是他獨自面對。
生活也是這樣,沒有人會因為你可憐而疼惜你,沒有人會悲天憫人的關懷照顧你,你只能在逆境中自己學會堅強。
每一次摔下,常戰都會咬著牙慢慢爬起,他無法還擊,只能用他充滿無比仇恨的雙眼怒視,他現在能用的,也只有雙眼。
「去死吧,去見你那些窩囊的祖先吧,不過請你記住,我叫蔣干,西仡帝國監察司二級士官。」氈帽武者似乎已經盡興,忽然舉起雙掌,貫注起體內強大無匹的真元,朝著常戰胸口全力擊出。
一種前所未有的威壓驀然襲向常戰胸口,伴著一股摧毀一切的勁力洶涌而來。
常戰絲毫無法反抗,身體根本無法移動,他沒有選擇,只能束手等待死亡的到來,他的眼神變得怨恨而無奈。
「呼!」
猛烈凶狠的掌力即閃而至,殘忍而準確的擊打在常戰血肉模糊的胸口。
「母親……」常戰痛苦的輕吟。
就在蔣干強大掌力擊中常戰胸口,常戰自以為必死無疑的時候,他氣海里的彌羅萬梵真元似乎感應到這千鈞一發的生死危機,驀然自主的沖出丹田,橫練無匹的迎向蔣干的掌力。
「蓬!」
常戰的身體沒有受到攻擊,慢慢墜落雪地,而他已經因為傷重而昏厥,而彌羅萬梵真元隨即又龜息回氣海。
而蔣干的身體卻猶如斷線風箏,無力的摔倒在十幾米外的雪地里,過了好一陣才掙扎著爬起來,踉踉蹌蹌的站不穩,他驚恐萬狀的四處打量著。
就在他以為常戰必死的時候,他忽然受到一股強大得讓他毫無還手的力量還擊,他體內的元嬰都差點被直接擊斃,身體已經嚴重受損。
「我是西仡帝國監察司二級士官,在此擊殺玉龍余孽,哪位高人請獻身。」蔣干氣息急促的喊道。
但是,沒有人回應,只有呼呼的風聲。
蔣干恨恨的看了一眼躲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常戰,無奈的搖晃著身體慢慢離去,既然那隱匿的強者不願現身,那他也無可奈何,他可不想為了常戰而丟掉性命。
狂風,怒吼。
雪花,飛舞。
常戰靜靜的躲在雪地里,沒有生氣,身上的血依然不停的在滲出。
慢慢的,雪已經把他的身體覆蓋,四周,白茫茫一片。
夜半,狂風怒號,冰雪漫天。
木星宇與木虎兩人終于從雪地里把常戰刨了出來,如果不是迎賓樓老板娘記起常戰曾問過無極峰,如果不是滿地的血腥味,他們根本無法找到常戰。
而此刻的常戰,渾身被雪凍得僵硬,氣息若有若無,脈搏弱得幾乎感覺不到在跳動。
木星宇連忙從懷里掏出一個晶瑩圓潤的磁瓶,從里面倒出一顆雪白馨香的丹藥,放入常戰口里,丹藥入口即化,慢慢流入常戰體內。
「少主,這可是族長給你的五品還魂丹,而且只有兩顆,你……」
「這難道不是救命?」木星宇厲聲打斷了木虎的話,小心翼翼的抱起常戰,往迎賓樓趕去。
迎賓樓客房里,燈火通明,眾人都默默的忙碌著,端水,升碳。
木星宇蹲在床沿,用剪刀輕輕剪開常戰滿身破衣,用烈酒清洗他身上每一處傷口,謹慎的接好斷裂的骨頭,然後再敷上傷藥,精心包扎。
老板娘靜靜的在旁邊打著下手,看到常戰身上密集的傷口,到處斷裂支出的骨頭,她不停的流著眼淚。
當一切妥當之時,天已經大亮。
窗外,鞭炮聲不斷,歡笑連連,新的一年已經到來。
而常戰依舊昏迷,木星宇一直守候在旁,老板娘每過一個時辰便會端著溫水,給常戰沾唇,擦臉,洗手,她做得很仔細,很用心。
一切,都顯得寂靜,然而真情卻在寂靜中漫延。
只有侯五,躲在角落里偷偷的笑。
五天過後,常戰氣息變得平穩,身上肌肉開始慢慢生長,脈搏逐漸有力,他正在頑強的恢復著。
第十天,常戰微微睜開了眼楮,第一眼他便看到木星宇興奮的臉,以及老板娘喜極而泣的模樣。
「對不起,大哥,給你們添麻煩了。」常戰輕聲說道。
「二弟,你終于醒過來了,可擔心死大哥我了。」木星宇高興的說著。
「我去給你沌雞湯。」老板娘急忙走出客房。
「大哥,你順利入選了吧?」
「遇到些麻煩,但幸好成功了。」
「大哥,今晚我們把酒慶祝。」
「不,二弟,你剛醒,身體還弱,等你好些來再說。」
迎賓樓里重新听到了歡笑聲,充斥了十日的凝重氛圍終于消散。
半個月過後,常戰蹣跚著開始下床活動,逐漸恢復的體力,但是他仍然無法調動體內彌羅萬梵真真氣,可每天晚上子時,彌羅萬梵真元運行時,對他全身的傷療效顯著。
木星宇見常戰身體在急速好轉,便向常戰提出要回家一趟,五月在玄武軍校踫面,次日,就帶著木虎離開了迎賓樓。
常戰在迎賓樓老板娘的精心照料下,身體不出半個月便完好如初,他從心底真誠的感謝著眾人的幫助,但嘴里怎麼也說不出口。
二月初,常戰就拜辭離開,他要在五月初趕到玄武軍校報到,而從赤雲城到兀赤府趕路就要三個月時間,他也不能再擔擱。
老板娘望著常戰離去的身影,眼眶含淚,她已經把他當成自己的親弟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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