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高樓目盡欲黃昏,梧桐葉上蕭蕭雨。
秋夜——睡起秋聲無覓處,滿階梧葉日明中。
秋聲——未覺池塘春草夢,階前梧葉已秋聲。
秋葉——夜深風竹敲秋韻,萬葉千聲皆是恨。
秋色——雨侵壞甕新苔綠,秋入橫林數葉紅。
秋月——月光浸水水浸天,一派空明互回蕩。
秋菊——寧可枝頭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風中。
秋思——故人萬里無消息,便擬江頭問斷鴻。
秋愁——莫道身閑總是,孤燈夜夜寫清愁。
秋興——西風吹葉滿湖邊,初換秋衣獨慨然。
秋懷——出門未免流年嘆,又見湖邊木葉飛。
秋夢——清夢初回秋夜闌,床前耿耿一燈殘。
秋憶——砧杵敲殘深巷月,梧桐搖落故園秋。
秋悟——人人解說悲秋事,不似詩人徹底知。
秋味——蟋蟀獨知秋令早,芭蕉下得雨聲多。
正直濃秋時節,一切都顯得如此凋零枯老。唯獨行走在大道上的幾匹瘦馬,昂首鳴嘶了幾聲,道旁的枯黃野草,一顆顆像困倦的人兒,有的躺著,有的蹲著,有的臥著,稍微能在這秋風蕭瑟中昂首挺立的,也只不過是幾棵早也枯死了的荊刺。
「天兒!雲兒!你們看!生老病死四季循環!呵呵!看來有時候,人還真不如這一棵草啊!大家都累了停下來休息一下吧!」為首的林文麗揚了揚手中馬鞭,示意大家停下。
胡杏兒,陳法拉,龍昭陽,以及那東張西望的劍平,欣喜的坐在一旁的大石上,捶打起腿來。一個個抱怨這鬼天氣。
燕南天,像個管家似的,跳下馬來掏出干糧給大家分發了起來。
邵雲撅著嘴,四周看了一會,雖然對剛才林文麗的嘆息「人不如草」這話有所了解,但也知道。肯定是師叔又有心事了。撓了撓後腦勺,希望能知道是何意,但始終沒有答案,隨即又搖了搖頭不再去想,將系在馬背上的水壺解了下來。
來到林文麗身旁坐了下來,這時,燕南天也在發放完食物後。來到二人這邊坐了下來,三人也吃起了干糧。
林文麗喝了口水,將舌頭放在嘴唇上撩了撩,說道︰「今天是初八,離臘八還有一個月時間,我們得抓緊時間趕路,要不然等下了雪,就更加難趕路了,從這里到燕山,還有不少路程,沿路也不大太平,你們都要打起精神,尤其要注意保護女眷,知道嗎?」
「嗯!知道了!」邵,燕二人應聲去了另外一邊。「大家都休息好了嗎?我們要趕路了,」燕南天將聲音壓得很低的說道。
「再歇會啦!燕大哥!」一群完全沒有被這秋意所感觸的女子答道。「來!你吃這個!你嘗嘗這個!」你一言我一語,彼此就像在郊游一樣開心得很。
「好了!好了!大家都準備上路吧!啊!要不然等天黑,就得睡在這荒山野嶺過夜了。」林文麗吆喝著大家,自己也已經一馬當先的走在了前面。
一听到要在「這荒山野嶺過夜」大家可都不願意,雖然知道是說來嚇唬自己的話,但還是趕緊上馬緊跟在後面。
「大家跟上!這一帶可不大太平。」林文麗將語音刻意放高說道︰「天兒!這一帶是屬于司馬家族的勢力範圍,讓大家警惕點。」
「哈哈哈!」林大俠果然是見多識廣,此處卻實是我司馬家族勢力範圍內。不過也不不需提防啊!「話音剛落,十數道人影飄然落地,看身影便知是武藝極高之人。
「林大俠!十年不見,林大俠風采依舊啊!在下佩服得很啊!」
原來是司馬鎮宇。「鎮宇兄!別來無恙啊!林某路經貴境,多有打擾,莫非?」林文麗沒有將余下的話全都說出來。
邵雲,燕南天一行人互相對看了一眼,皆不認識此人,但觀此人,長頭大耳,體型很是魁梧,一身黑色群掛,彰顯著地位的顯赫,雙眼輕浮的盯著這邊,那斯給人的印象,便是鼻子很高,比普通人得鼻子要高出一半。
「哪里的話!我司馬家族,旁支甚寬,其行事,可能有些有損清譽,這也難怪,林大俠會如此堤防。」此人如此一說,分明是,即要炫耀他司馬家族的勢力之大,又要說明自己的清高。厲害,邵雲暗嘆此人之城府。
見這邊無人答話,司馬鎮宇踱步來到跟前,打量了一番眾人,最後將腳步停在了林文麗身前。說道︰「且不聞我司馬家族掌門司馬政虹,最喜好結交江湖豪杰嗎?以林大俠在江湖的威望,莫說是我司馬鎮宇仰慕,就是我家掌門司馬政虹。也是對林大俠你仰慕已久啊!」
林文利欠了欠身作禮道︰「不敢!」
司馬鎮宇輕笑了一聲,拍著林文利的肩膀說道︰「林兄弟!又何須如此謙虛呢?我司馬家族,對林大俠你仰慕已久,今日路過,何不借此機會,入府一敘,以解我等仰慕之渴啊?」
林文麗又是欠了欠身說道︰「司馬掌門和鎮宇兄的美意,林某心領了,只是我等上有要事在身,不便打擾,他日定當登門拜訪,就此告辭!」
說罷揚了揚手,示意眾人繼續趕路。
司馬鎮宇見林文利去意已定,將聲音刻意拉高,喊道︰「林大俠慢行,他日有緣再見!」
看著林文利一行人漸漸遠去,司馬鎮宇搖了搖頭嘆了口氣︰「哎」
一旁的下手問道︰「師叔!此人如此傲慢無禮,師叔怎麼還對他如此禮貌?」
司馬鎮宇哼聲道︰「你懂什麼?」
時近黃昏,秋風迎面吹拂過來使得場面更為淒涼,呼嘯的風聲卷起層層枯葉,仿佛寓言著某種重大變故的發生。似足了決戰前夕的感覺。
邵雲一行人行至此處,乃是一條丈寬官道,足足可以令數人遍排行走。
邵雲居左。燕南天居右。林文利居中。其余人穿插其中。
林文利指了指前方,仰望著說道︰「前方便是天河鎮了,大家加快速度,到了那里,便可以投宿休息了。」說完拍了拍馬背,馬兒受到拍打狂奔起來,其余眾人也催趕馬匹奔了起。
按照之前商議是「燕南天在前方開路,林文麗仍然居中,邵雲押後,邵雲見眾人離自己已有一里之遙,這才驅趕馬匹向前方奔去,突然一根枯枝由樹林內彈出。
邵雲忙勒馬停了下來,由枯枝彈出的方向尋了過去,來到林內,腳下是一條長滿雜草的小路,顯然是沒有路人常行。
稍微深入了一點,看了看四周並無半個人影,正要勒馬往回走,這時一陣悅耳的笑聲由頭頂傳來。
「哈哈哈!怎麼?傻小子!可還記得我?」一個身穿綠衣的少女跨.坐在樹梢上嘴里還咬著個野果子。
由于樹梢很高,又加上夕陽的照耀,邵雲仍然無法辨認出對方是何方神聖。但聲音卻是耳熟的很。
「你是誰啊?」邵雲仰著頭問道。
「哈哈哈!接住!」少女將手中野果子仍了下來。
邵雲右手一翻,將空中的野果子接在手中,一看原來是個果子。哪知這時又是一個野果子落下,不左不右剛好落在邵雲半張開的嘴里。甜甜的,邵雲竟然忘記將口中野果子拿下,就任其咬在牙上。
這時那少女從空中盤旋而落,不偏不移正好跨.坐在邵雲馬鞍上。
「怎麼樣?野果子好吃嗎?呵呵呵呵!」少女坐在邵雲身後探頭問道。
邵雲這才將口中野果子拿下一看,原來是個被那少女咬去一半的果子。「有沒有搞錯啊?你!」邵雲結結巴巴的說道。
「你什麼你啊!你還佔便宜了呢?還在那里賣乖!哼!」隨即雙手探過邵雲腰部,抓住馬韁向後一拉,雙腳在馬身上一彈,這馬立刻轉身向大道奔去。
「我!」听到少女這樣說,少女有些被冤枉,又有些委屈的我了一聲,還是沒有說出話來。
「原來是海棠姑娘啊你怎麼一個人在這里啊!」邵雲轉開話題問道。
葉海棠又將馬韁向左一拉,這才說道︰「哼哼!本小姐素來獨來獨往,一個人在這里,一點也不奇怪。」
「那也是」邵雲點了點頭,心理暗思︰「這葉海棠性格倒是開朗的很!但隨即又一轉念道︰說來也怪,我與她認識也不算太久,卻也同騎此馬三次了,莫非?莫非這就是緣分?想到這里,邵雲搖了搖頭有點好笑的感覺。」「干嘛?借一下你的馬,就不高興了?你可別忘了,這馬我也有份的!」海棠隔著邵雲的身體將馬韁拉了拉,讓馬兒放慢速度。
「你也有份?」邵雲心道︰「雖然此馬是她幫忙馴服的,但也不能代表有他一份啊?」對于這少女的胡扯,邵雲有些暗地叫苦。
「對啊!難道你忘了,這馬是我幫你馴服的嗎?你可別不認賬啊?「海棠將手中落鷹神劍輕輕在邵雲背部敲打了一下,嬌氣的說道。
「呵呵!這個我當然記得啦!為了報答你,我還將此馬取了個名字呢?」邵雲裂了咧嘴角,壞笑道。
海棠歪了歪頭問道︰「名字?馬兒也可以有名字嗎?那它叫什麼名字啊?說來听听?」
邵雲轉過頭對著「海棠」很快的說道︰「它就叫‘海棠’啊!」說完便很快的轉過頭。
哪知道葉海棠听完邵雲這麼一說,好像並沒有生氣的意思,「海棠?它也叫海棠?哈哈哈哈」剛剛一笑完,隨即又輕輕在邵雲的頭上敲了一下,嬌斥道;「你把我當成馬來騎啊?你,你你看我不修理你!」隨即又在邵雲頭部敲打起來。
馬背上的的海棠打鬧著,胯.下的海棠受到驚嚇也狂奔了起來。馬兒的狂奔,使得馬背上的海棠不斷的起伏著,身體也不斷的踫撞著邵雲的身體,邵雲知是嬉戲而已,笑得更加大聲了。隨著身體不斷的起伏著,海棠的心兒也不斷的起伏著。
兩個海棠一人一畜牲,兩個人兒一男一女,兩柄落鷹神劍,一雌一雄。兩支朱釵,一白一黑插在二人發端。不知道這是否就是」劍合釵圓呢?
呵呵呵!隨著二人打鬧聲的遠去,樹林兩旁的松柏,也在蕭瑟的秋風下舞動了起來。樹枝上已經作繭自縛的蝴蝶,此刻也呼之欲出般的盼望著春天的來臨,好在二人鞍前馬後翩翩起舞。
隨著燕南天一行人留下的馬蹄印記,向前策馬狂奔,天河鎮已經遙遙在目了。
這時一聲;「妖女納命來!」打破了二人歡快的撞景。一柄長劍由遠至近直取海棠。由于邵雲跨.坐在海棠前面。所以這一劍很自然的是先取邵雲。情急之下邵雲來不及拔劍抵御。
只見他將右手一翻,打太極般的將右手一揮,隨即一掌打出,一道火紅掌風,瞬息將來人劈開,海棠見這一掌威力甚大,但也不陌生,那並是聖鷹教傳教神功《烈火焚天掌》她自己的父親葉松仁,也曾習得過這一套掌法的一招半式。但除了內功稍微比眼前邵雲強一些之外,卻也強不到哪里去,畢竟她父親也沒有將這套掌法習完。
那人應聲倒地,口里吐出一道鮮血,戰戰磕磕的說道︰「烈火焚天掌!」隨即並就地打坐療傷。
邵雲見那人正是自己的四師伯柯鎮南。但由于那柯鎮南已經有十年沒有見過邵雲了,也就沒有認出邵雲來。
又見柯鎮南也並沒有再進攻也就沒有再次出擊了。而是轉過頭疑問的看著海棠,意思是他為什麼要殺你?
對于這個傻乎乎的眼神,葉海棠當然知道是什麼意思。
撅著嘴搖了搖頭,撒謊的答道,「不要理他!我們走!」隨即便催馬向前奔去。
這時柯鎮南似乎恢復了很多,但還是右手撫著胸口,暗道這小子那「烈火焚天」掌果然厲害。以前也只是听說過這套掌法厲害的很,但卻沒有見過。看來這小子應該是魔教中人。
夜幕降臨時分。二人來到「天河鎮」找了半天才看見這家客棧「四方客棧」。堂內燈火通明處自己的師伯林文利一行人,正坐在角落的一張桌子旁,一邊吃喝,還不時回頭看著門口。
二人在店小二的招呼下入內來到座位旁,葉海棠知道是邵雲一行的人,而自己確是別人口中的妖女,識相的另外找了張桌子坐了下來。
解釋在路上遇到了四師伯柯鎮南之事,眾人大驚。燕南天又將手指了指樓上座位,低語道︰「你看那是誰?」
「原來是六師叔于朗雄。」
林文麗說道︰「不要多言,我等無需驚擾他們,等上了燕山,在當眾揭穿他們的惡行便是。」
飽餐一頓後,眾人也就低調的入房內休息了。
次日!一大早眾人用完早餐後,並一同出發了,邵雲周圍搜尋了一番,不見葉海棠的蹤影,知道可能已經離去,他可知道這葉海棠是獨來獨往之輩,當日在天池之巔,也是她一人姍姍來遲的,隨即也不再掛懷。
行走于大路上,也不斷見到不少江湖中往來絡繹不絕,眼看著「十年之約」的武林大會便要來臨了,江湖眾人自然也要趕往燕山了。雖然有的也不過是來看熱鬧的,但也有不少江湖好手卻是對這「武林盟主」的寶座感興趣得很,畢竟那十年之約也是武林盛況啊,不來看看豈不遺憾?
行至十數日,邵雲一行人,已經來到燕山腳下的一個小鎮了。
林文利吩咐眾人,先在這小鎮休息幾日後再行上山,這個是常規,畢竟風塵僕僕的趕了大半個月的路,也該休息一下調養一翻,這對于習武之人來說是很重要的,就像科場的考生一般都要提前到達休息幾天一樣。
眾人紛紛入了房間,這時門外陳法拉和胡杏兒走了進來,邵雲正在整理床被,見二人進來後也就停了下來。
陳法拉問道︰「雲大哥!我跟杏兒準備出去買點東西,你要不要一起出去?說罷,還拉著胡杏兒的手在邵雲眼前晃了晃。本來保護這陳法拉也算是眼下,邵雲的重要責任了,但想到這胡杏兒也算是武藝高強,便說道︰「你們女孩子買東西,我就不去了,你們自己小心點啊!早去早回啊!」
「嗯!知道了!那我們先走了啊!雲大哥你一路辛苦了,好好休息一下吧!」二人同聲道。
「呵呵!看來這兩個姑娘相處的到不錯!」這也讓邵雲放心了不少。
等二人走了之後,貪玩的邵雲那里耐的住寂寞,說好好休息,倒不如說好好出去玩一下,這段時間忙著趕路,可沒時間出去玩過。也不多想,飛身來到燕南天門前,叩門而入。
「南哥!我們出去喝酒吧!」邵雲興奮的說道。
「哦!雲弟!怎麼你不休息的嗎?」燕南天問道。
「又不累休息什麼?邵雲輕浮的說道。還不時打量著房間,好像調查有沒有金屋藏嬌一樣。
「我有點累了,想早點休息,雲弟你自己去喝吧!我就不陪你了。」燕南天打了個哈欠說道。
「哦!」邵雲很是意外的答道,心想︰「南哥這是怎麼了?要說喝酒,南哥的酒量可比自己好,對酒的熱衷也是比自己要強。可能真的累了吧,」不多想,這是邵雲簡單的原因。沒趣的自己走了出去。
是啊!隨著越來越接近燕山。燕南天的心情也由著緊張了起來,想起當日,父親燕廣德拼死保護自己離開。也不知道,父親現在可好否?
人一緊張就會往壞處想,尤其像燕南天這類人。但像邵雲那樣的人就不會,對生活充滿希望,遇事也就會往好處想。
往壞處想的燕南天不由的睡著了。在夢里,他看見了父親,有被曠山客,于朗雄,華景留,等人殺害的畫面,也有父親被他們折磨的恐懼表情。尤其看到,曠山客凶殘的將長劍插入父親胸膛的那一幕。燕南天被驚醒了。滿臉的冷汗。隨即便怎麼也睡不著了。
干脆起身上飯廳喝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