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感懷于落木蕭蕭,胸中涌起一絲落寞。于是,趁著這個獨自一人的機會,重訪童年時迷人的小鎮。
邵雲獨自游逛著來到小河邊。
只見幾株老柳,身姿婀娜,風拂柳枝如老者的長髯。河水微蹙,揉碎一彎金光。粼粼波光,倒映垂柳稀疏的倩影。若是夏天,小河宛若一位慈祥的老人,把我們揣在河里,輕輕撫模。
到了晚上,它便酣睡了一般,令一切都感到溫馨與寧靜,漿聲唉乃,把我從美好的回憶中拉回。眼前這深秋的小河,在颯颯秋風中如一位干瘦的老人,深沉而莊重。
黃葉落水,隨波飄蕩。河水輕吻著溫柔而多情的沙岸,似乎是在為它擦拭創傷。兩岸的垂柳已不是枝繁葉茂,而是枝干葉寥………一切仿佛病態,連枯草,連沙丘,連周遭那曾經巍然不屈的楊樹、榆樹。但我分明看見了小河強勁的骨骼,不屈的個性和昂揚的尊嚴。
是啊!要說這個小鎮!那是「邵雲」童年時隨母親下山逛街的老地方了,那也是英雄輩出的地方,就連這盛唐的開國將領「程咬金,程老千歲,」也是出生于這個小鎮,可謂是人杰地靈。
但由于燕山派掌門曠山客,接任武林盟主以來,門下弟子似乎「狗仗人勢」經常在這小鎮惹是生非,已導致這個小鎮,顯得不像童年時那般干淨了。
邵雲獨自一人,無趣的行走在小鎮街頭,身邊路人來來往往。卻沒有一張是自己認識的。不禁低頭苦笑著搖了搖頭。
「喂!傻兄弟!」一只染滿香氣的手抓住了邵雲的右肩。
邵雲以為有人在襲擊自己,右手向上一番,將那人的手扣住,迅速轉身正要出掌,卻又停住了。
「傻兄弟!你干嘛?你你,你連我都不認識了?我是叫花雞啊!雞冠洞的。上次在天池。」見邵雲已經認出自己來,還露出了微笑。
叫花雞也就沒有在說下去了,只是從邵雲手中掙月兌出來,扭著疼痛的手,抱怨道︰「真是的,一見面就動手動腳」嘴里還在支支吾吾的。
邵雲見是雞冠洞主叫花雞,忙松開手,翻著白眼故作冷淡的說問道︰「怎麼是你啊!你怎麼會在這里啊?」
叫花雞見邵雲開口跟自己說話,也忙將手甩了甩哈聲道︰「哈哈!這眼看就到臘八了,十年一遇的「舞林大會」兄弟我怎麼能錯過呢?哈哈,」見邵雲依舊翻著白眼。也不敢多說,畢竟這邵雲的本事他可是見識過,而且將來還很有可能是帶領他們重建‘聖鷹教’的主人啊!哪敢冒犯。
邵雲見自己一個假裝冷淡,還真唬住了這個莽夫,心底不禁暗喜。
雖然上次在天池之巔,這人一直纏著自己,非要自己跟他切磋兩招,還一纏就是好幾天,還差點讓他推遲了回洛陽的時間,險些救不到陳法拉,但心底對在天池之巔所遇的這些草莽英雄,卻也喜歡的很。
因為他們都和自己一樣,簡簡單單,無拘無束,從不勾心斗角,當然這其中也有那和自己馬兒一個名字的「葉海棠」的因素。但對這個葉海棠,邵雲卻是說不清,他隨性灑月兌起來吧,倒也挺好的,可就是刁蠻起來讓人抗拒的很。
也不多想,攀著叫花雞的肩膀;朗聲道︰「你來的正好!我正愁沒人陪我喝酒呢?走!喝酒去!」
听完邵雲這麼一說,叫花雞心里倒是有底了,他知道這邵雲看來是真把他當朋友了,心底暗思道︰「如此將來就有機會向他討教幾招了。嘿嘿!」
這一笑竟然笑出聲來了,二人停下腳步互相對望著,相互指著對方,「嘿嘿嘿!」隨著笑聲,兩人的肩膀還不斷聳動著。引來不少好奇的目光。
叫花雞對于這些詫異的目光,是毫無顧忌,倒是邵雲先不好意思起來了,拉著叫花雞便向前疾步走去。
「走走走!喝酒去!喝酒去!」邵雲低著頭向前疾行。
二人來到這家酒家面前,抬起頭見「過客」三個大字依舊在秋風中搖擺著,記得兒時,自己的爹爹,邵劍英也經常會同好友在此處飲酒,嘆了口氣,繼續向里面走去。
來到閣樓的一張桌子旁坐下,小二立刻熱情的招呼了過來。
二人只要了些吃食和幾壇子酒,便喝了起來。酒過三倍,邵雲擦了擦嘴角問道︰「哎!我說‘叫花雞’!據我所知以你的武功修為在當日‘天池之巔’的群雄之中,也算的上是數一數二的高手了,你怎麼會有向我討招的想法呢?」
‘邵雲’不解的問道。
叫花雞放下手中雞腿,拍了拍雙手,笑呵呵的說道︰「傻兄弟!你誤會啦!那.要說數一數二,我叫花雞可不敢當,至少那屠天域,和王青二人的武功就在我之上,還有我可沒說過向你討什麼招啊!」頓了頓「嗯!是是切磋!我不過是想和傻兄弟你切磋切磋罷了!」說罷舉起大碗向邵雲晃了晃。示意接著喝!。
邵雲雖然單純,卻又哪里會不知道這家伙的那點小心思,又學著剛才在大街上的姿勢,二人又一次,聳著肩膀大笑起來。
「來來來!喝!喝!」二人又對飲了十數碗。
「對了!好好的,怎麼你會叫我‘傻兄弟呢?」邵雲問道。
叫花雞雙手一攤,顯得很無辜的說道︰「嘿嘿!傻兄弟!這個,這個可怨不得兄弟我了,這個‘傻’字啊,可不是我‘叫花雞’給你蓋上去的。」說罷又端起大碗痛飲起來。
「那是」?
邵雲顯然有些好奇,繼續追問道。
「嘿嘿!這個嘛!」叫花雞顯得有些難堪,將嘴邊的話又吞了下去。繼續啃著自己手中的雞腿。
「大碗喝酒,大塊吃肉,大丈夫為何吞吞吐吐的,況且!你我既以兄弟相稱酒不應該有所隱瞞,你說對不對?」邵雲顯得有些不樂意。
叫花雞闊然道︰「好!傻兄弟!你既然把我叫花雞當兄弟,兄弟我也就把想說的話說出來了!」
「正該如此嘛!真是的!」邵雲也闊然的說道。但言語中就帶有‘你不夠哥們的意思’叫花雞若有所思的說道︰「至于這個‘傻’字嘛!乃是那葉海棠給你蓋上去的。」
邵雲恍然大悟,難怪葉海棠那日稱自己為傻小子叫花雞繼續說道︰「兄弟你對這葉海棠怎麼看。邵雲不解其意,叫花雞干脆說道︰「你覺得葉海棠這個人怎麼樣?」
「嗯!」邵雲嘟著嘴想了一會說道︰「她這人吧!性格倒是灑月兌,但就是刁蠻了點。」
「非也!非也!兄弟!你有所不知,真是只知其一不知其所以然!你可還記得你曾經用你手中的落鷹神劍斬殺了一條巨蟒否?」
邵雲點了點頭示意知道。
叫花雞道︰「這葉海棠之父葉松仁,乃是昔日我‘聖鷹教’四大天王之首的鎮北天王,也就是現如今的南丫島.島主。」
「幾十年前,中原各門派,以燕山派為首,也就是你師公燕劍輪,的各門派,率眾攻打我聖鷹教,這鎮北天王葉松仁之妻,在混戰中被一個蒙面人以鶴頂神掌所傷,足足昏迷了十年。」
葉松仁得到秘方,知道只要有一條巨蟒的巨蟒膽作為藥引,便可醫治好其妻,于是在洛河中的一個孤島飼養了那條巨蟒。
就在那條巨蟒被你斬殺後不久,葉松仁的妻子便逝世了。是你間接害死了葉松仁的妻子。
而斬殺這條巨蟒時,你所用的劍,又恰是我聖鷹教鎮教之劍,落鷹神劍,見劍如見教主。葉松仁不能找你報仇,一怒之下,將當年教主邵風雲賜予的‘落鷹雌劍’交給了他的女兒,也就是葉海棠。他自己則發誓終身守護在南丫島。
而葉海棠手中所持的劍乃是雌劍。你手中持有的是雄劍。而且你還練就了落鷹八劍訣。本就是一對。
邵雲專心的傾听著。還不時驚訝,不時頂著頭。
說道這里,叫花雞解渴般的喝了一大碗酒。繼續說道︰手持雄劍和‘落鷹八劍決’以及‘烈火焚天決’乃是繼任教主之位的必備。
屠天域,王青兩個左右護法,一心想要扶持你做教主的原因,也就是因為這個了。」
邵雲恍然大悟,心道︰「呵呵,如今我既不屬于燕山派,更不屬于武林正道,記得在十年前的燕山頂,他邵雲便是所有武林正派,口中的魔教余孽。這下可好,不正不邪,本來也不願與聖鷹教扯上關系的自己,卻又身懷著‘聖鷹教’的傳教武功,和傳教之劍,更是繼任教主的不二人選。
好笑!著實好笑!如此復雜的問題在邵雲腦海內,卻也只是好笑這麼簡單,倘若要是燕南天,那肯定就不是那麼簡單了。
邵雲舉起酒碗與叫花雞踫了一個,又喝了起來。酒逢知己千杯少。二人對于這些繁瑣之事,都有著共同的看法,都只不過是覺得好笑罷了。
二人隨即便將剛才所說之事,拋之腦後。一口肉,一碗酒的繼續吃著,喝著。
「誒!對了,剛才,你說到屠前輩。和酒王爺王青,此次怎麼不見他們與你同來啊?」邵雲問道。
「哎!他們二人,自從上次天池一別之後,便率領其他昔日教眾,準備重建聖鷹教的事去了。別提了,來!來來來!咱們繼續喝。」
二人一喝便喝道夜間三更。還是在店小二的催促下這才肯起身回去休息了。
臨走時,叫花雞伏在邵雲耳邊低語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