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法面對的,就不要再去祈禱。
紅色的甲殼蟲,七拐八拐,拐離了市中心,然後沿著好似圍城般的「羑」城東門絕塵而去。
「原來你的家族並不住在‘羑’城里面。」湛離若有所思的說道。
「哼!」尹低哼一聲。車窗外,車輛已並不像城內那般擁擠。道路兩旁是高大的梧桐樹,撐著寬大的樹葉,灑下一片片的陰涼。
也不知過了多久,當淵陌的小肚子咕咕叫了第八次後,車子終于不情願的在一座老宅前停了下來。三人從車子上走了下來,然後淵陌的肚子終于不滿的響了第九次。湛離和尹都睜大著眼看著淵陌。
「嘿嘿……嘿嘿……我不餓……我很耐餓的……只是沒想到今天它會叫這麼多次……嘿嘿……別介意啊……」男孩尷尬的撓著後腦勺。
「等下就有吃的東西了。你忍一忍吧。」湛離在尹前面把這句話說掉。而作為真正東道主的尹只能咽下想說的話,然後惡狠狠的看著湛離。
「恩。我沒事的……」男孩跟在女孩們後面,抬步跨進那朱紅色的大門!然後,眼前豁然開朗。這居然是一個莊園!一個古老的莊園!參天的古樹和成片的花叢,還有那隨處可見的小動物嬉鬧于繁茂的草地上!恍惚著男孩誤以為回到了「人間」的庭院。只是那隱藏在樹林里的亭閣和屋子,卻是有一種極復古的風格,說不清道不明。
「跟著我,不要亂跑哦。」尹在前面帶著路,徑直朝一座最高最大的房子走去。淵陌看著這個好像在腦海中出現過的房子,然後恍惚中記得有一次陪瘦狗去鄉下掃墓,鄉間里有一座祠堂,樣式古老,除了高度和大氣之外竟無二樣。
大堂里,幾具檀木桌椅散發著好聞的檀香,而正中的案幾上擺著香灰壇,幾根還未滅的香苟延殘喘般的冒著煙。而隨著盤旋的好似要冒成一個圈的煙圈望去……是一張極丑的臉……哦……錯了……是一張人的相片……不對……又錯了……是一個鬼的畫像……長得還特難看……是用墨筆一撇一捺描畫出來的一個古人……不對……是古鬼……一身古裝,手上還裝模作樣的拿了一把不知道比他本人要帥氣多少的折扇……
「這丑鬼是誰……」淵陌小心翼翼的,說出了這句憋不住的心里話。手指不情願的指著牆上的那個不知道死了多年的鬼畫像。
「你說誰呢!想死了是吧!他是我爺爺的爺爺的爺爺!!」尹氣憤的說道。
「呀!原來你曾曾祖爺爺這麼丑。」男孩搖了搖腦袋,恨鐵不成鋼般的說道。
「你!!你!!你!!!」尹磨著小虎牙,殺氣騰騰的看著男孩。男孩驚訝的看著尹,不知道她為何突然如此惡狠狠的盯著自己看。
「你家族的其他人呢。」湛離走到主位,旁若無人的坐了下去。
「他們可不會喜歡你,而且如果讓他們看到你坐在那個位置,你一定會被撕爛的。」尹沖著湛離冷聲道。
「你們家族的人難道吃人嘛?還把人撕爛!!」男孩再次驚訝了!這個家族的老祖先長的奇丑無比就算了,居然還吃人。
「你!!你!!你!!!」尹徹底無話可說,索性不再說話,嘟著嘴在左手邊的一個座位上坐了下去。而男孩的肚子,很幽默的咕咕的叫了第十次。男孩尷尬的撓了撓頭,突然發現在案幾上有個水果盤。但男孩知道那些是只能看不能吃的,所以淵陌走到尹旁邊的座位坐了下去。然後低著頭顱看著地面,等待著所不知的命運。
空氣再度寂靜,湛離和尹都各自想著自己的心事,男孩興許也正低著頭想著他自己的心事。
「咕咕咕咕……」男孩的肚子,第十一次響了起來。空氣是那麼的安靜,這幾聲咕咕是那麼的清晰。但是所有人都沒有去注意它,連男孩也沒有去管它。
天空好似突然暗了下去,門口處一個人影,遮擋住光線,然後慢慢的適應了黑暗之後,可以看清門口是一個滿臉絡腮胡子的大漢。
「大伯。你怎麼回來了。」尹急忙站了起來。
「我不回來能行嘛。平日里莊園里都沒人。一個個都在外面不知道作什麼。家里來了這麼重要的客人也不事先通知。若不是你父親告知我,豈不是得讓貴客坐在此地空等。這可不是我家的待客之道。」滿臉絡腮胡子的大漢,居然說出這麼一段與其貌不符的話語。
「哪里,不過坐了幾個鐘頭而已。」湛離端坐不動。淵陌看起來則有一點拘束,不知道是該站還是坐。站起來的話又怕太突然,因為實在不知道說什麼好,不站的話又覺得很沒有禮貌。
「湛離小姐是吧。我叫剜(mianwan)。」大漢報出自己的大名,然後走到主座的另一個位置,坐了下去。與湛離是並肩坐著的,只是兩個人的眼楮都沒有望向對方。
「那個……我……我叫淵陌……」淵陌一算,在座的人都已經認識了,只有自己相對于大漢來說是未知物,于是緬甸的報出了自己的大名。
「哦?你叫做淵陌。想來我弟弟都不知道你的名字,倒是我有幸,先回家一步,竟能听到你的大名。」剜看向男孩,竟然能在他那張粗糙的臉上擺弄出一個溫柔的笑。
「啊……沒……沒有……什麼大名不大名的……」男孩局促不安的說道。
「這麼說來,你就是那個需要我們幫助去打破第一重詛咒的人了?」
「什麼?打破第一重詛咒?」淵陌詫異的說道。
「哦。看起來,湛離小姐還沒有跟你說這件事吧。」確定男孩那種詫異的臉沒有作假後,剜肯定般的說道。
「的確。我還沒有告訴他。此刻,家當代家主就坐在我身邊,這件事情才可以正式的商談清楚。所以,過早的告訴他,反而沒有什麼用。」湛離平靜的說道。
「呵呵。話是這麼說,但是決定權還是在淵陌的手上,不是嘛。」剜眸子里有一閃而過的狡黠。尹詫異的看了幾淵陌,然後低下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沒……沒事……湛離決定了就行了……」淵陌說完,看了眼身邊的尹,然後也低下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哦?這樣的話,那我就和湛離小姐說說具體事宜了。反正決定權在湛離小姐身上,淵陌先生應該沒有意見吧?」剜若有深意的看著淵陌。男孩並沒有抬頭,只是有些木訥的點了點頭。
「打破第一重詛咒的話,需要預言之淚,預言之力對詛咒擁有一定的壓制性。需要巫妖之血,因為巫妖之血里面擁有詛咒之力。當然,如果可以的話,你可以活捉一個巫妖過來。還有,需要在月圓之時進行破咒儀式。」剜說道。
「那麼,我們只需要再等兩日便可了。今日是13號吧。」湛離平靜的說道。
「這麼說來,你擁有預言之淚,還擁有巫妖之血?」剜詫異的說道。
「恩。」湛離漠然的點點頭。淵陌抬起頭,疑惑的看了眼湛離。想起湛離身上擁有預言之淚,但是湛離應該沒有巫妖之血吧。恍惚中記起了那夜的黑巫妖,然後想起了自己那會燃燒的血液。男孩的臉色一白,不對,是白上加白,淵陌想起了自己的血液,莫非,湛離是準備用自己的血液!
我只有半心,我給不了你全愛。太多的不如意,堆積的時候,便埋頭大睡去沖刷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