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我就是你哥自幼看慣族人獵殺猛獸的蕭然並非沒見過血,但是這樣多的血,這樣多的尸體,他確是前世也未曾幻想過。
冰塔內疊糧袋一般密密麻麻地躺著數不清的死尸,足足疊到兩丈有余,蹲在尸山頂端的,是一個背對著自己的消瘦身影。
那人身穿繡有紫色流雲滾邊的雪白斗篷,黑發筆直垂至背脊,渾身散發出一種令人膽戰心驚的恐怖氣息。光看背影,蕭然就十分肯定,此人不是善類!
那人長身而立,面朝著一個光著上身,露出一身勁爆肌肉的中年人。
中年人手中緊握一柄毫不起眼的黑色短劍,渾身肌肉緊繃,正瑟瑟發抖。
「這些就是你的三百門徒?」白衣人的聲音低沉而具有壓迫感。
「你這小畜生,忘恩負義,不會有好結果的。總有一日,你會嘗到神罰天譴的滋味!」中年人竭盡全力吼出這一句話,隨後渾身肌肉顫抖得更厲害,緊接著全身開始莫名奇妙的扭曲,由腳底開始,每一層皮,每一塊肉,包括皮靴和長褲,都開始蒸發,化為一團團黑氣,緩緩向上升騰,黑色中還夾雜著熱騰騰的血霧……
不過片刻,整個人就這麼變作氣體,永遠消散在冰塔之內。
白衣人像不小心踩死一只昆蟲般嘆道︰「可惜你再也看不到那天。」
冰塔外地蕭然,哪還敢喘氣,看得一雙眼珠子差點活生生掉了出來。
他只道是遇見鬼了,連忙退後一步,深深地倒吸一口涼氣。「快跑啊,跑啊!」蕭然心里不停地吶喊,奈何一雙腿就是不听話的顫抖。
「走不動嗎?」一個冰冷得像一潭死水的聲音從耳邊響起。聲音清晰到仿佛這個人的嘴就要貼上蕭然的耳朵。
蕭然哇地一聲,轉過身來,白衣人已相隔咫尺。他難以置信地再回過頭重新從洞眼里往沒有門窗的冰塔內張望,尸山還在,魔鬼不見了。
蕭然心髒已經跳到嗓子眼處,顫聲道︰「你剛才還在……這……這麼快啊。沒門沒窗,你怎麼出來的……」
那人面無表情,饒有興趣地湊過臉來,像要貼著蕭然的臉般仔細端詳著。
蕭然的身子忽然停止哆嗦,整個人像被勾了魂一般愣愣地盯著對方的眼楮。
好美艷的一雙眼楮,蒼紫色的瞳仁中帶有無限的魔幻,似乎引人走向一個從未踏足過的神秘魔域,那里天空是紫色的,土地是暗紫的,連開滿大地嬌艷欲滴的繁花也是紫色。
那人忽地閉上雙眼,立直身子回到之前與蕭然的距離,說出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我們見過?」
蕭然在對方閉上雙眼的時候便立即還過神來,聞言大吃一驚︰「怎麼可能。」說完暗暗打量著對面這個詭異的男人。
一看之下,蕭然才開始驚嘆這個人的相貌,簡直如瑰玉一般俊秀,無論完美的臉型或是溫潤如璧的膚色,都好看到讓人窒息。比之玄冰飄雪的俊朗,這人卻多了一份詭異的妖艷氣息。
那人又緩緩睜開雙目,瞳孔變為常人的黑色,整個人卻又如變了個人似地,詭異氣息頓時一掃而空。
「知道剛才那人怎麼死的嗎?」白衣人忽然問道。
「這……是中毒死的吧?」蕭然小心翼翼地回答。
白衣人搖搖頭,一改之前的冷酷,無比燦爛地笑道︰「是像你剛才那樣,一眨不眨地盯著我的眼楮。」
呃!蕭然猛地咽下一口口水,急忙低下頭不再與那人對望。
「不用怕,我的眼楮現在沒事。」那人道︰「你姓蕭?」
蕭然听了難以置信地驚問︰「你怎麼知道?你真的認識我?你是誰?」心下卻暗自竊喜,原來是認識的,或許這人也是天山一族的,反正不會殺自己滅口了,否則何必收起紫色的眼楮。
那人出神地沉思了一下,忽然答道︰「我是你哥。」
蕭然渾身巨震,連忙抓著那人的衣服疾問︰「你是我哥?親生哥哥?你知道我們的身世?快告訴我!」
那人顯然被問煩了,一抖肩晃開蕭然雙手,聲音又變得冰冷道︰「我不知道你身世。」
蕭然急了︰「那你還說是我哥?佔我便宜嗎?」
那人微微點頭,一副就是佔你便宜的表情道︰「做我小弟吧。我帶你下山,助你變強。」
蕭然本來被佔便宜心里很不爽,听了對方的話卻又大吃一驚︰「你怎麼知道我想下山,你怎麼知道我要變強?」
那人又是一副冰冷可惡的表情道︰「因為我是你哥。」
蕭然白眼一翻,沒好氣道︰「又來了,你憑什麼,你有很強的實力嗎?」
那人搖搖頭,意思是沒有。
蕭然真相日他先人板板,冷笑道︰「這你分明是拿我消遣。」
那人又閉上眼,再睜開時兩眼紫芒大盛,道︰「現在有了。」
蕭然忙雙手遮眼道︰「別別別,別睜眼。你牛,我信了!」
那人閉上眼,隨手丟給蕭然一樣東西,道︰「這個是見面禮。不做我的人就做我的鬼。」
蕭然無奈地接過一看,正是之前中年人手上那柄造型古樸,毫不起眼的兩尺黑鐵短劍。「能換件像樣的見面禮不?」
「別傻了,天下間沒有人會拒絕這個極品武器。」那人轉身道︰「它會不會屬于你還是未知之數,至少千年以來無人能夠駕馭得了它。還不跟上來。」
蕭然無奈地跟上他的腳步,隨手把玩著這柄黑東西,不屑道︰「既然這麼了得,你怎麼不自己留著。」
那人邊走邊說︰「它看我不順眼。」
蕭然心道「這算什麼敷衍的話」,突然一個尖銳刺耳的聲音莫名傳來︰「對,相當不順眼。」
「誰?」蕭然四下張望,趕緊靠往白衣人問道︰「是你在說話嗎?」
「這小鬼有夠傻的。」尖銳的聲音再次傳來,這次蕭然听得很清楚,分明是來自這把破劍。
「見鬼了!」蕭然撒手把劍一丟,大叫道︰「連把破劍都這麼邪門?」
聲音又從躺在雪地上的短劍傳來︰「破劍?老子不跟你一般見識!只要不在邪乎人手上,就算跟著蠢人我也樂意。」
蕭然驚魂未定地道︰「我好奇問下,邪乎人是他我明白,蠢人是指?」見那柄劍半天不再說話,他才很無奈地自己回答道︰「好吧,是我,我知道。」
蕭然已經開始相信這把劍並不普通,至少不是破劍。撿起短劍繼續跟上白衣人,道︰「你覺得我能駕馭它嗎?」
白衣人一言不發地走著。
蕭然再問︰「那我真的可以修習斗氣,變得很強??」
白衣人緩緩點頭。
「你憑什麼這麼肯定?」
「因為我是你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