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的一句話能讓人跳,當然也能讓人笑。蕭然听出來了,這意思就是說,你蕭然遇上我,算是遇對人了,魔武雙修不是問題。
想到這,哪還按捺得住心底的興奮,蕭然只覺得自己算是交了狗屎運,得到輝耀,遇見修。
只听修深深吸了一口氣,繼續說道︰「魚與熊掌不可兼得。每個人的體質生來就是如此,修習了斗氣,自身元魂便與斗氣相融合,再也承載不了強大的精神力。反之亦是一樣。然而經過對魔皇之卷的研究後,我發現人的身體只不過是個仍有待開發的無底容器,換句話說,沒有什麼是不可以的。」
他的話玄乎其玄,蕭然卻似乎每一個字都特別能夠理解一般深深地點了一下頭,然後問道︰「具體應該怎麼做?」
修想了想,道︰「你可知道自己已經擁有了特殊的體質?」
蕭然听得愕然搖頭。
修淡淡說道︰「這得從你手中的輝耀說起。具體有關它的歷史我也無從考究,但我知道它是在整個大地之上存在了至少萬年的上古神器。」
「來頭這麼大?」蕭然驚訝地看了眼手中漆黑難看得實在不敢恭維的短劍。
修點頭道︰「此劍借由攝取無數強者的精魂及鮮血而變得越來越強,可不知為何,被莫名封印了數百年。經過數百年無法接觸人血的日子,它才變得如今這般模樣。」
「喂?」輝耀略有不滿地道︰「我什麼模樣?」
蕭然深感同情地點頭贊同,但始終覺得喝人鮮血不值得提倡。不知以後有沒有辦法讓它糾正掉這個習慣。
修開始進入正題︰「輝耀是一柄能與接觸過的生命產生共鳴的奇特魔劍,當他與你的身體元魂相通的同時,竟也能讓你體內的元素親和力改變,從而改造成一個能與金屬元素共鳴的身體。也就是說,往後你不僅可以修習武道劍術,還能同時使用金元素的魔法。你只需要靈活掌握對斗氣的控制,然後將斗氣全部儲存在輝耀當中,那麼你的身體自然能夠空出來去承載更多的精神力。」
蕭然听得恍然大悟,激動萬分地站起身子,大聲說道︰「也就是說只要我跟輝耀在一起,我就可以魔武雙修了?」
修一個正是如此的表情,然後抬頭看了眼窗外夜色,道︰「我們只有一個時辰的時間休息,快點去睡。」
蕭然哪還睡得著,聞言手捧輝耀一個勁地擦拭道︰「讓我們一起入夢鄉吧,兄弟。」
「哼,」輝耀不爽地應了一句︰「你有听說過劍要睡覺的嗎,白痴?」
當太陽從漆黑的山脈後邊升起的時候,新的一天伴隨著新的希望降臨整個大地之上。
蕭然,一個決定以自己的方式得到所有人肯定的孤兒,帶著一把短劍,走在這片毫無人煙的泥濘道上。
前方的修一言不發地領著路,一條去往北國楓城的路。
蕭然在後面默默盤算著。到了楓城之後,他會帶著修的介紹信函去找賽奧斯謀個一官半職。當個什麼官呢?手下要掌管多少人呢?蕭然雖好奇但恐怕這也不是修能左右得了的。當了官之後該怎麼辦?如何才能獲得賽奧斯的賞識?憑借自己御靈級的實力能在光听名字就知道不好惹的七殺軍團中月兌穎而出嗎?況且自己的戰斗經驗還遠遠不足。
想到這,他不由好奇地問了出來︰「那個,賽奧斯是什麼級別的人物?」
如他意料般,前方的修淡淡地回答︰「神。」
「我就知道!」蕭然朝空中用力揮舞著拳頭道︰「能當三大帝國之一的首席元帥,沒個神級實力出來也混不住啊。」說到這,他又不由沉默了下來,在一個強大的神級元帥面前,想混出點名堂引起他的注意是多麼的不容易。況且之後還得狠下心來去殺一個素未謀面更無冤無仇的元帥兒子,他能下得了手?
就在蕭然暗嘆前路渺茫的時候,毫無征兆地,一只強壯有力的臂膀搭在了他的肩上,隨後一個陌生而低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這小鬼是你的誰?」
顯然這句話是沖著前方的修說的。
蕭然本能反應自然是想掙開陌生人的手臂,可惜無論如何用力,那只手依然牢牢搭在自己的肩上。
修已經停住了前進的步伐,仍舊背對著蕭然,回答那人的問題︰「小弟。」
唰!
蕭然只感覺壓在肩上的健臂忽地撤走,幾乎在同一時間,數丈之外的修身邊多出了一個修長的黑色身影。
這個人速度簡直說得上來無影,去無蹤。不,不能說是個人,他簡直是個怪物。雖然此人的臉長得十分端正,背上卻展開著一雙正常人都沒有的翅膀,長達一丈的黑色蝙蝠翅膀。
那人撓了撓鋼針一般尖細的血色短發,眼楮一眨不眨地盯著修半天不說話。
蕭然立刻抽出腰間輝耀,雙手緊握對著那人。
「別緊張,小弟。」那人撇了眼蕭然,然後繼續看向修︰「朋友來的。」
修冷冷地糾正道︰「只是合作。」
「好,」那人無奈地一聳肩,雙翅跟著下意思地撲打了一下︰「你不是獨行俠嗎?怎麼也收起小弟了?終于發現一個人不好混吧?」
修不予理會地道︰「廢話少說,什麼事。」
長翅膀的人忽地壓低聲線道︰「有那個人的消息了。」
修聞言身體微微晃了一下,隨後朝蕭然看來。
蕭然回以莫名其妙的表情,隱隱感到對方的異樣,仿佛他們談及的那個人,跟自己有著某種關聯。
修正在緩緩走來。
「听著,」修從斗篷內掏出了一卷羊皮卷軸交與蕭然,嚴肅地說道︰「在這里,我們就要分道揚鑣了。這是給賽奧斯的介紹信。」
「啊,」蕭然知道二人終有分開的時候,卻不覺來的這麼突然。
「听著,蕭然,」修睜開雙眼,這次並沒有紫色的光芒閃出,卻映著無比關切地眼神︰「你的身世我並不知情。但我知道你叫蕭然,也知道天下間許多強者認識你。他們當中有的人想殺你,其余的人則不願意傳授你任何本領。因此你要隱藏自己的真實身份。但你要不擇手段地生存下去,而且要變得很強。天下間只有少數幾個人知道關于你的事情,但我想他們都不可能告訴你。所以你要自己去查。我會在暗中關注著你,等你從滄海那里學成之後,我會帶著魔皇之卷來找你。」
修的遠去,令蕭然整個人不知所措了起來。
看著他和長著翅膀的那人一同消失在分岔路盡頭的時候,蕭然頓時雙眼莫名地泛紅。這個一路上不斷威脅過自己的神秘男子,在離別前的那一眼,竟然是充滿了關懷與不舍。而從此,首次下山的自己,將獨自一人接受未知的凶險和千錘百煉。
蕭然長長嘆了一口氣,晨風太冷,眼前這條長滿枯草的荒道更是延綿漫長到一望無際。
「邪乎人終于走了。你自由了。」一個尖銳而熟悉的聲音從手中傳來。
蕭然忽地露出一個異常自信地笑容道︰「都差點忘了我還有你,輝耀!就讓我們一起去見識外面的世界吧!」
陽光照耀著整片大地,印在蕭然的身上,整個人看上去神采熠熠。
空中回蕩著那個尖銳的聲音︰「都見識過一萬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