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界行 第十一章︰小豬輕輕地哼

作者 ︰ 白生城

木哲胥本想安慰她,才繞路過來,此刻卻也不知該說啥好。他狐疑地望了眼草地上那塊重達百余斤、被從基底上連根拔起的造景石,心中暗道︰怕是鐵天,卻也很難這樣辦到吧?更何況趙講師是以仿若抓舉的姿態完成拔起巨石的動作,而他頭上的黑氣……又怎麼回事?

少頃,李醫生的情緒便穩定了下來。她望了望四周,就拿出化妝鏡補了補妝。完事後便對木哲胥說道︰「謝謝你了,我……回去了。」不等回話,她返身就走,才邁出幾步,又想起什麼似的,回頭便一個苦澀的笑容︰「那個,木哲胥,剛才的事別給任何人說好嗎?我是氣沖了頭,說了些氣話。」

木哲胥點了下頭,李醫生便轉身落寞而去。

木哲胥望著她失魂落魄的背影,略一思忖,就反向而去。路上他似乎想到了什麼,便又掏出那塊小彎玉,細細看去,它卻又恢復了第一次看見它時的形態,已不再顫動;上面沒有字,只有細致奢美的雲紋,溫潤如玉,將日光柔和地折射著。

看來這東西應該是有什麼作用。

木哲胥便翻來覆去地看,卻找不出點端倪。他苦笑了下,覺得還是回去繼續找工作為上策,再這樣無所事事下去,剩下的錢就撐不了多久了。

一連幾天,木哲胥都是沿著招聘會、吃飯、上網找工作、睡覺這樣的軌跡重復著,晚上沒有再發噩夢,而找工作的進展卻總停滯不前。而時間一充裕下來,他便自己在住所煮飯吃,倒也節省了不少錢。只是他偶爾會在郁悶的時候,將桀離呼喚出來,好奇地逗弄著它,好若養了只別人看不見的小犬。

這天晚上,當紀銘玫將其約出時,木哲胥有些惘然,不知有何事會發生。而嬌小的紀銘玫只是面無表情,站他面前,眼神卻也不瞧他,專心望著身旁的許些事物,只丟下句︰「那天對不起,誤會你,謝謝你幫忙安慰淑顏。」她就轉身而去,便留下不知所措的木哲胥兀立于原處發怔。

木哲胥卻一陣子訕訕,倒沒想到外表如冰山美人的紀銘玫,也會主動向人道歉,並還如此窘迫。

電話鈴聲倏然奏起,他掏出手機一瞄,是淑顏。

「哎?淑顏?」

「胥子,你在哪里?」淑顏甜美的聲音卻帶著慌亂。

「怎麼了?慢慢說。」木哲胥不由心頭一緊。

「我剛剛下班呢,這個時候太晚了沒公交車哦,我就抄的小路回去,就一直有個黑色的東西在跟著我,那東西看上去怪怪的呢!」淑顏惶然道,連呼吸都有點急促。

木哲胥腦中便浮現出那只怪鳥的身影,他不禁焦慮起來︰「你等我,先找個人多的地方呆著!」掛了電話,他立馬便下了樓,打了個車,前往淑顏的方位。

等他氣喘吁吁地奔至目的地,卻發現邊淑顏正站在一家人來人往的超市門口,神態間有些不安,並不時地左右顧盼。

一看見他,淑顏眼神一亮,就直朝他過來,神情便舒緩不少。

「剛才有只像野豬的大東西在跟著我呢……不過其他人好像都看不見,它眼神好可怕哦!我一慌,就想起你好像也能看見這些怪東西,便給你你打了個電話。」淑顏便有些窘迫地笑了笑。

木哲胥往四周望了望,卻並無異樣。淑顏瞧見他這樣,便輕笑道︰「不好意思哦,那東西好像消失了一會兒了。」

「哎?」木哲胥靦腆地擾擾臉頰,道︰「送你回去?」

「我還有點事呢,剛才部長給我打電話,說我資料忘了填呢,我想著你要過來了,就先等你。」淑顏眼眸彎彎,就帶了點感激。

「那,我走了啊,有事打電話。」木哲胥笑道。

「謝謝了哦。」淑顏對他輕快地擺擺手,莞爾一笑,就返身而去。

木哲胥望了望她,也轉身而去。不過才走半刻,他外衣內兜里的小彎玉便兀地開始顫動。

木哲胥一個激靈,懼意便涌頭。

「糟糕!」

木哲胥慌亂地就朝著來路往回飛奔,路上,他掏出了小彎玉,發現它正以比上次更大的幅度震動著,上面的又現出了篆書文字,晃眼一瞧,可惜他認不全︰什麼什麼豕,1後面跟,行什麼下。這刻他卻已無暇仔細辨識上面的文字了,他心里只有一個念頭。

邊淑顏有危險!

據幾天前李醫生小兩口吵架時的情況來看,這小彎玉似乎會對古怪的冒黑氣的東西有反應。而淑顏剛說有黑色的怪物跟蹤她,恐怕,這個反應,就是提示了,那東西很可能又出現了。

當他跑到一處四通八達的交通要道時,卻不知下一步該往哪兒追去。

怎麼辦?

哲胥焦躁不已,而掌中的小彎玉仍然兀自震動,只是幅度更大了一點。他煩躁地瞥了它一眼,一股惱氣上涌,急得就欲將其摔出。就這刻,他卻發現在小彎玉那排文字下方,有個以前沒注意過的符號。?

而細細看去,那華麗的符號卻類似一個指向箭頭,在不停細微顫動。他的視線便跟著著箭頭往前望去,就瞧見上次踫見李醫生兩口子吵架的公園,而這公園的後門,便是前往寫字樓的捷徑之一。

木哲胥拔腿就往公園跑去,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千萬要來得及!

進了公園,小彎玉便在掌中顫動得更加激烈,他跟隨著提示,進入了一條平時少無人跡的小道。而這時,小彎玉陡然地卻停止了反應。?

木哲胥狐疑地細看著小彎玉,便察覺到它又恢復了原狀。這?他擰緊了眉,用力甩動著小彎玉,卻還是沒任何反應。他抬眼惶然四顧,而密致的林木卻擋住了他的視線,樹林深處,什麼都看不見。

桀離!出來。木哲胥呼喚出黑影。

桀離,去找邊淑顏。他便嘗試著對著桀離下達命令。

而桀離卻一臉惘然,只與他對望著。

看來它的行動卻是依賴于主人的感知之上。木哲胥心中暗暗道苦,他急躁地在林間穿行搜索,桀離只不緊不慢地跟隨著他。

兀然間,許些粗重的呼吸從林間輕微地傳來,他一個立定,就循著聲音奔去。

木哲胥終于在一塊林間空地上發現了邊淑顏,而她正跌倒于地,滿身塵土,許些長發被淚水雜亂地黏在臉上。而此刻,她正驚恐地大睜著眼,半啟朱唇,卻發不出聲,就這樣透過發間望著她面前的一只黑色怪物。

那黑色怪物體型有若野豬,身長約有一米六七,身高卻接近普通的書桌,從頭頂至尾巴,都豎立著長長的如鐵針般的濃密鬃毛,胸部粗厚,肩部肌肉鼓脹,高高地聳立,四肢則顯得粗壯不已,極其孔武有力。而它部分身軀卻是被一種黑色的岩石給包裹著,好若貼身護甲一般,頭部卻更為夸張,整體看去,就是從頜部被分為兩半,以兩塊黑色岩石壘和而成;甚至連怪物咀部邊緣十數根鋸齒狀地相互交錯的粗長獠牙,都是與頭部的岩石同為一體,好似本就從岩石上生出的一般。此刻,黑獸轉過頭,血紅的眼楮中帶著癲狂,盯著木哲胥就瞧。

兀然間,它的鼻子猛地便一出氣,帶出沉重的呼吸,將它鼻前的沙石都吹將開來。

木哲胥望著面前這黑色怪物,雖預先有做好心理準備,可他的身軀仍微微戰栗,牙關便開始咯咯作響。

這怪物,比上次那只白獸,看上去卻不知要可憎可怖多少倍。木哲胥握緊了拳,看著對面這家伙,那眼神癲狂,獠牙鋼銼般摩擦作響,而咀部正滴答滴落著粘稠的涎液的怪物。暗地里拼命壓制著自己轉身而逃的念頭。

而黑獸卻頗不耐煩地對他就張嘴咆哮,涎液飛濺,一股惡臭的羶味就涌來。下一刻,黑獸咄咄*人地轉身便向木哲胥的方向緩踏數步。

桀離!幾乎是同時,木哲胥下意識地就呼叫,而桀離霎間就沖至黑獸面前,齜牙怒目。

「淑顏,你快走啊!」木哲胥急切地對著癱倒在黑獸身後的女生大喊。

淑顏陡然一個戰栗,靈魂回竅,好似才剛注意到木哲胥的存在。她在地上蹣跚地掙扎,數次剛支起上半身卻又復頹然倒地,看上去已沒有絲毫力氣可以動彈。她無助地望了一眼木哲胥,又望了望桀離,眼淚便汩汩滑下。

木哲胥心中焦切,一時卻不知該怎麼辦。而黑獸听到背後的動靜,扭頭就對著邊淑顏不滿地用鼻腔重重哼了一聲。

好機會!趁著黑獸回頭這當兒,木哲胥心頭一動,就命桀離上前去攻擊。

桀離一個閃現,撲上了黑獸的頸後,隨著幾下 當作響,黑獸頸部的岩石蹦出些火花。而攻擊卻並未見效,桀離閃身便又回到原位,猛甩了甩自己的咀部和腳爪,仿若是被堅硬的岩石給咯得生疼。它望了望黑獸,便齜了齜牙。

而木哲胥的牙齦和手掌也傳來一陣痛感,他臉色一苦,卻仍盯著黑獸的動靜。

黑獸緩然轉回了頭,陰森地瞄了眼木哲胥,又瞥了瞥桀離,鼻腔里輕哼一聲,便抖索著身體,半個轉身,兀自斜躺于地,又順便翻了個滾兒,將月復部露出,便再無動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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