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趟公審,證人的意外死亡讓妙妙再次成為眾矢之的,更讓人津津樂道還是她坐實了藏寶圖的真相,特別是那種傳說中的神秘寶物更是讓人眼熱,金銀財寶雖好,也要有命去花,權勢滔天雖好,也要有命去握,要真能得到這麼件防身的好寶貝,生命也有了更多保障啊!懶
這個消息很快便流傳出去,在曉風樓的刻意散播下,很快諸國也得知了這個消息,如何處理妙妙也讓軒轅國頭疼,于私,斐星玨並不想傷害妙妙,斐月茹想要得到那份寶藏;于公,軒轅國上下雖然對妙妙「下毒惡行」不齒,可是如果她真的能獻出這份寶藏,幫助軒轅國殲滅泯煙國這個仇敵,並一舉收復翔微國,也是眾人樂于見到的,也因此妙妙的案子被擱置下來。
這些消息瘋傳之下,也引起了潛回軒轅的陰煞注意,冥湮的失手讓蕭律遠有些異議,可他居然謀劃著去刺殺軒轅王,若他這次行動成功的話,那自己的位置更岌岌可危,陰煞立即潛回軒轅,明著是幫助冥湮成事,暗著是阻撓他成功,卻不料他來到皇城沒多久,就看到了冥湮的尸體被掛在城門示眾。
心中冷笑,陰煞抬頭看了看城牆上的死尸,冥湮啊冥湮,你這一死,蕭律遠並更重用我,主人的仇必有報應的那日!想到被江涵秋一劍刺死的穹王,他如女子般秀氣的眸中水光閃現——蟲
當初在街上與野狗搶食的自己卑微下賤,滾落到穹王腳下,就在他要死在護衛劍下那刻,那個錦衣的男人卻走了過來,細心得擦去他臉上的污穢,不顧兩人之間的身份差距,將他抱在懷中,就這麼一路抱回了王府。
那刻溫暖的懷抱讓他的心沉淪,他像海綿般吸收他教導的一切,為的就是能站在他身邊守護他,包括他們之間鸞鳳合鳴的禁忌,他心甘情願傾其所有去愛那個男人——可是,他卻死了!
思緒猛地停滯,白皙縴長的手徒然握緊,心中劇痛,他恨啊!恨自己的大意!恨江涵秋!恨冥龍會!更恨罪魁禍首的那個女人!
殷紅的血自手心緩緩流淌下,秀美的臉龐猙獰如獸,他閉目深深吸進一口氣,緊抿的唇線這才放緩,他的敵人有很多,但這些人都有個共同的特點——那個女人!
想到這里,他的唇角上揚,狹長的丹鳳眼眯出比女子還要嫵媚的線條,他要利用那個女人做餌,先收拾了江涵秋與冥龍會後,再慢慢得折磨死她!
如女子般好看的面上浮起益發嫵媚的笑,只是這笑意未傳入他眼中,深沉的殺機沒有掩飾得自他眼中流出,讓這妖孽的笑變得更加致命!
就在陰煞抵達皇城的那刻,陶剔也依照妙妙的吩咐,來到了洛元城的紫宸山莊,找風家兄妹詢問當時的詳細情況,而風家兄妹也得到了關于妙妙的消息。
「入獄?」听到這個消息,風清陽心中一緊,難道軒轅王真的認為妙兒是下毒之人?不該啊!依照妙兒與他的相熟程度,也不該是這個結果。
「有什麼好奇怪的,欠債還錢,殺人償命,她該有這個結果。」還是渾身縞素的風翎冷言譏諷,她故意拿著這個消息來大哥面前說,為的就是不讓他繼續沉迷在那個妖女裙下。
咄咄逼人的話語讓風清陽皺眉,他不難猜出妹妹告訴他這個消息的目的,看到翎兒變成這個樣子,他心中也疼——仲遙啊仲遙,你若知道翎兒變成今天這個樣子,你在天之靈是不是也會難過?
風清陽的沉默讓風翎又是聲冷笑,「大哥,你還在同情她?她當初做下這些事的時候,就沒想過你的感受,你又何必自作多情!」
「你真的認為是她下得毒?」風清陽清潤的眸子定定望向風翎,「你看著我的眼楮告訴我,你覺得她真的會下毒?」
大哥眼中的疼心令風翎窒息,下意識得別開眼去,「對,我就是這麼認為的!」
「看著我眼楮回答!」風清陽大喝了聲。
心中漏跳一拍,風翎忍不住回過頭去,也沖著風清陽大喊︰「就算不是她下毒又怎麼樣!要不是她,張大哥會死嗎!是她害死張大哥的!要不是她想去看武林大會,怎麼會有後面的事!」
「她害得?」風清陽靜靜反問,深幽的眸子令風翎一陣恐慌,就听他繼續道,「無論有沒有她,仲遙還是會去參加武林大會的,因為那件羽衣是他打算送給你的禮物。」
窒息,又是窒息,風翎不敢承認,因為她害怕,所以她才固執得認定這個事實,狠了狠心,她合上眸子,冷冷的說︰「要不是她,我不會離開紫宸山莊,張大哥也不會受傷,更不會死。」
一字一句更像是要說服自己的理由,風翎刻意忽視了心底的疑惑,她死死咬定現在認定的事實,不敢去面對更加殘酷的現實,「現在的這一切都是她造成的!」
听著風翎冰冷的話語,風清陽無力闔起眼,他不能譴責妹妹的逃避,仲遙的死對她來說是很大的打擊,他輕輕的道︰「妙兒她是不是無辜,你自己心里知道,別忘記她曾是你妹妹。」
渾身一震,風翎的臉變得和衣服一樣白,她死死抿著唇不發一言,或者說,她已經不知道再說什麼來反駁大哥的話。
恰在此刻,下人來報,「莊主,門外有一名公子求見。」
「一位公子?」風清陽眉毛輕挑,「有沒有同傳姓名?」
「他自稱陶剔,說是為了調查武林大會投毒案而來。」
陶剔?!風清陽面前忽然就閃現出當日那抹出塵的白,不正是當日帶走妙兒的那個男人!他還來不及發話,風翎已搶在前頭,「他來干嘛!讓他走!」
「翎兒!」風清陽輕喝一聲,「你不要忘了,我才是莊主,立刻請他進來。」
風翎的臉色又慘白幾分,死死咬住唇,沒錯,她不是紫宸山莊的莊主,永遠都不是!風家的產業傳男不傳女,她能成為莊中大小事務的管事,也是大哥淡泊的個性使然,如今他端出莊主的架子,卻讓她覺得這個大哥又離得自己遠了幾分,難道說,他就當真放不下那個妖女麼?
風清陽也看到她臉色不好,語重心長道︰「翎兒,仲遙的死是個悲劇,可是你不能全怪她,這只是意外。」
「意外?」風翎反問,眼中含淚,「這個意外還真……真……」話還未出,已經哽咽。
陶剔踏入廳內,見到的便是這副景象,男子目光悠長朝自己打量,女子面目哀愁,低頭飲泣,他不知是馬上進去,還是等女子情緒緩和再進去,正猶豫間,那男子已開口,「陶公子,請進。」
「風莊主?」陶剔順口一問,「我專門為了妙兒而來。」
「我知道。」風清陽點了點頭,「陶公子自皇城而來,妙兒她……可好?」
一句問候不經意間泄露出他的真實心意,陶剔的眸微微顫了顫,他語氣中的眷戀竟令他心頭有些煩躁,他不喜歡他親昵的語氣,更不喜歡他藏不住情意的眼楮,平復下心情,他才答道︰「她很好,勞風莊主掛心了。在下此行,是為了查出武林大會真正的凶手,風莊主既是當事人,希望能把當時詳細情況告之在下,好為妙兒月兌罪。」
不知道是不是他多心,風清陽感到這個男人似乎對自己有幾分敵意,可他的態度,他的話卻看不出一點端倪,難道是他的錯覺,他沒有掩飾自己對妙兒的關心,又問道︰「听聞妙兒受傷,她到底受了什麼傷?天牢寒苦,她的身子可受得住?妙兒她實在太不小心,又將自己擺到這麼危險的地步,她身邊無人照應太讓人不放心!」
一連串的問候加上風清陽不同尋常的激動情緒,陶剔就算是塊木頭也看出他對妙妙明顯的情愫,眼前忽然閃現她帶著狡黠的笑奪走他唇的剎那,心中氣血翻騰,居然就這麼注視著風清陽說不出話來。
「你還在想著那個妖女!」風翎厲聲質問喚回陶剔的心神,她還在繼續說道,「她就是那個樣子,把男人迷得團團轉,你們都被她給迷了心竅,只知道為她說話,看不到她的毒蠍心腸!」
「翎兒,住口!」風清陽清淡的眸中風暴隱起,「我不許你誹謗她!」
「誹謗?」風翎自座位上立起,冷笑道,「笑話!大哥難道忘了當初是怎麼被我抓奸在床?她自己行為不端,爬上男人的床,還要我誹謗?」
風翎的話重重擊在陶剔心頭,在听聞她師傅怪異的修煉方式之後,他早就有所覺悟,可听到有人在面前說出她放浪形骸的舉止,卻還是讓他心里不是滋味,好像是在品嘗一道美味佳肴之前,被人拔得頭籌,雖色香味還俱全,終還是別人嘗過的美好。
「你!」听妹妹在別人面前揭穿當日之事,風清陽不免尷尬,可他更擔心的卻是她的名節問題,慌忙道,「我和妙兒是情不自禁,我會娶她為妻!」
「好一個情不自禁!」風翎淚還未干的臉上浮現出一朵淒涼的慘笑,「你忘記她是怎麼害死張大哥了麼?是她下的毒,才讓張大哥……」
「妙兒她沒有下毒。」自風翎話中回神,听到她的話,陶剔連忙道,「她根本不可能下毒,那天之後,她一直和我在一起,不可能再在會場出現!」
「她和你在一起?」風翎反問,她根本不相信,「怕是你也受了妖女迷惑……」
「夠了!」身為妖族,對「妖」字甚為敏感,听這女子左一聲妖女,右一聲妖女,陶剔再也按捺不住自己的情緒,「你們出事之際,妙兒她還在拼命為我……」不能說出事實的他含糊而過,又繼續道,「要不是她舍命護我,我也不會站在這里!」想到那日的凶險情況,陶剔的眸子黯了黯,「她為救我,差點就沒命,這樣的妙兒可能會下毒害人麼?」
「不可能!」風翎的臉又刷地變白,她歇斯底里的叫道︰「你們都被迷惑了!迷惑了!我不相信!不相信!」
看著風翎跑出大廳,風清陽心中也五味雜陳,妙兒一直與他在一起?妙兒為他舍命?心中酸意泛濫,口不擇言,「你身為男人,難道要一個女人舍命來救你!她這次所幸無礙,要是出了什麼差錯,你良心安在!」
「我知道。」自進門就表情淡淡的陶剔忽然在他面前露出憂傷,他注視著他的眼楮緩緩道,「所以,我已決定用下半生去回報她的恩德。」
簡單的一句話卻讓風清陽頓時失去了言語,她願意舍命救他,他願意用下半生回報她,他們兩人之間難道已不容他人介入了麼?妙兒,你已經做出選擇了麼?你不是說你不會愛上任何人麼?那為何待他這麼好?連自己的性命也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