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宮之後,蕭玉郎則立刻召見了陰煞,由他易容成宇文基的模樣,以免月復背受敵,而妙妙也被更加嚴密得看管著。
妙妙心中難免忐忑不安,她不知道這急中生智有沒有用,也在思考如何才能讓蕭玉郎主動對她放手,這日她還在絞盡腦汁,宮中刮來一陣風,嗅到那熟悉的氣味,她喜上心來,「陶剔!」懶
他的眼楮再也不是平靜無波、深不見底的深水潭,閃著奇異魅人的色彩,就像是豐富的海洋,讓她溺死在他眼底的溫柔之中,不假思索得撲了上去,鑽入他懷中,「想你!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哦∼」
陶剔剛顯露身軀,她便撲入他懷中,這份依賴讓他不安的心靈平靜下來,「妙兒。」
「對了,有沒有查出些什麼?」妙妙抬頭,緊張得盤問他調查情況。
「稍稍查出一些端倪,恐怕真的和鳳儀郡主月兌不了關系。」他輕輕說道。
耳邊清幽的聲音,這溫暖得讓她懷念的懷抱,妙妙饜足得闔眼,「有你在身邊,我就什麼也不怕了∼」
她語氣很疲憊,想到他方才看到戒衛森嚴的情況,兩者聯系起來,陶剔連忙問道︰「發生了什麼事!」
「蕭玉郎登基之後,要我當他妃嬪。」忍不住收緊雙臂,她深吸一口氣,「黃逸塵去找他評理,隨後就一去不返,我也被他們軟禁在這。」蟲
「什麼!」他松開懷里的人兒,按住她的肩頭,難掩憤慨,「發生這麼大的事,你居然都沒告訴我!我不是……」
「是!」妙妙厭煩得掙開他的束縛,有些歇斯底里道,「你是給了我飛火符,可我覺得事情還沒有到這麼嚴重的地步!」忽然間,意識到自己不該這麼對他,她黯然垂首,「何況如果我就這麼走了,泯煙和軒轅就會開戰!」
知她也是心情不好,才這麼煩躁,但听到她最後那句輕語,他一下子失去了聲音,泯煙和軒轅開戰?!沒想到事情會演變成這個樣子,是不是當日,就該打定主意帶她走,也不會有後面這些事?
妙妙皺著眉頭,「不僅如此,現在黃逸塵下落不明,我怎麼能一走了之?到時候戰爭爆發,百姓流離失所,死傷無數,血流成河,而我是罪魁禍首,你說我走得了麼?」
「怎麼會這樣?」陶剔耐著性子問,他不想看她煩惱的樣子。
妙妙簡單的說了下來龍去脈後道,「蕭玉郎威脅我,如果我不答應做他的王妃,就算是發兵軒轅也要把我找出來。」
這個蕭玉郎!陶剔也為難,他未處理過這麼麻煩的事,要真如妙兒所說,如果她一走,天下大亂,這因果當真是會記到她頭上,他不能讓她冒這個險!黑眸中光華閃爍,最終做了決定,「我去殺了蕭玉郎,他一死,妙兒就無須憂慮。」
他的聲音又輕又柔,擦過她耳邊,卻讓她的心沒由來的揪起!
「不可以!你不可以這麼做,你忘了,我們是妖!隨便殺死凡人,就是觸犯天條!」妙妙低吼,她眼中澀澀的,不知為了他,還是為了自己,「我絕對不同意你這麼做!你要這麼做,我情願現在就死在你面前!」
她的話又快又急,掀動了他的心弦,為她的善良,陶剔低低笑著,用滿不在乎的口吻道︰「妙兒,你也忘了,是你替我擋了雷劫,這是我欠你的。」
「什麼叫你欠我的!你從來就不欠我!」他的話讓她發慌,好似他要消失一樣,撲倒他身前扯著他衣襟叫道,「陶剔,你給我听好了!不要隨隨便便決定我的事!你要敢動蕭玉郎一根毫毛,我就立刻自刎!」
她的淚也來得又凶又急,听到他要為了自己去觸犯天條,深知這可怕的妙妙哪里肯依,「好,你不答應我是不是!」
反手持刀比著自己的脖頸,妙妙已經慌了手腳,「那我現在就死在你面前!」
「不要!」他怎麼知道她會這麼激動,匆忙奪下她手中的刀,望著她的淚眸嘆息了聲,「我答應你!」
妙妙心中亂極了,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做出這麼過激的舉動,不是想為了妹妹保留這條性命,怎麼會輕易言死?可剛才那副樣子讓她心中堵得發慌,如果不做些什麼,她知道他一定會說到做到,才用此逼他答應自己的要求。
他溫柔得拭去她的眼淚,這淚燙得他心中生出縷縷的痛,什麼時候開始,就只想要看她笑容,不想她煩惱憂慮或者哭泣?這種感覺很陌生,他自己都不像自己,會生氣,會擔心,還會覺得開心,感到甜蜜,這樣的情緒波動全部都源自于她,她已成為他生命中的一部分,再也割舍不下……
猛地,陶剔的眸子收縮了下,割舍不下!他突然醒悟過來這種莫名的情緒是什麼——情!他對妙兒動了情!所以,他憂她之憂,喜她所喜,早就在那日月下邂逅開始,就注定了彼此的緣分!
漆黑眸中閃爍著各種光芒,仿佛是三月的春水,溫柔得讓人陶醉,他就這麼凝視著她,像是要把她的容顏頃刻在心頭,她的心難以抑制得狂跳起來,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他會這樣看她?
既然這小貓兒是上天賜給他的珍寶,那就永遠都不要放手!他的心中一片空明,忽而上前將她拉近,渴望的唇準確印上她的,這熟悉的甜美味道讓他心中滿足的嘆息——妙兒,我不會放手的!不管你身後是什麼,我絕不放棄!
「唔?」她被動接受他的吻,這樣的溫柔,叫她沉溺其中,這是……是他頭一次主動親吻他,這塊大木頭開竅了麼?那是不是說她惡羊撲郎成功幾率更大了呢?腦中胡亂轉著奇怪的念頭,她的心在此刻靠岸。
許久之後,他才肯放開她,眉目溫和得望著她,卻讓她忽然覺得臉上發燙,忍不住推開他,「討厭∼怎麼突然親人家!要親,也該我親你才是,不公平!」
嬌嗔的模樣是這般可愛,叫他心中充滿了甜蜜,看她這樣子對自己也非全然無意,只不過這懵懂的小貓兒或許還不了解什麼是情,那他還要多加努力,教會她該明白的一切!她是他命中注定的伴侶——他,認定了!
踮起腳尖在他唇上輕輕一啄,妙妙笑得燦爛,「對啦∼我想起來,黃逸塵那個家伙鬼主意最多,你可以去找他,看看他有什麼兩全其美的辦法咧∼記住哦,你答應過我,不觸犯天條,不許反悔哦∼」
「好。」他失笑,不管怎麼說,听她嘴里說出另外個男人的名字,這讓剛認清自己心態的陶剔有些不爽——只不過,小妙兒,來日方長,有的是時間讓你認清一切!
兩人依依不舍的話別,或許她還不盡了那份依賴的來源,但他也會耐心等待她明了自己心意的那一刻,帶著這份心情的陶剔離開了泯煙皇宮,動身尋找黃逸塵。
人的存在,總會在周遭環境中留下線索,早在兩人邂逅時,他就辨別出黃逸塵的氣息修煉方式,也循著這個找到黃逸塵所在——居然在掖庭?!不得不說,黃逸塵選了個好地方,這里出入的人本就不多,而且位于皇宮中央,無論從哪個方向開始搜起,都能拖延大部分時間。
閃入黃逸塵所在的房間,陶剔隨手關上了門,「吱呀」的聲音已驚動了黃逸塵,「誰!啊,是陶兄吶!」
瞧清來人模樣,黃逸塵懸起的心放下,「看你樣子,見過妙兒了?」
「是,她不放心你。」陶剔點了點頭,「到底怎麼回事?妙兒只跟我說蕭玉郎要納她為妃,你去找他理論,就不知所蹤……」審度的目光觸及黃逸塵宦官裝扮,他皺起眉頭,「看你這個樣子,難道已與他反目?」
「唉!」重重嘆了口氣,黃逸塵收起玩世不恭的外態,氣息也轉為內斂穩重,「因為我撞破了他準備發兵軒轅的野心!不管妙兒是不是同意做他的妃子,蕭玉郎早就準備攻打軒轅,坐擁天下!妙兒不過是他手中的一枚棋子,他要的是妙兒身後那筆寶藏和她身後的神秘勢力!」
「!」沉默了許久,陶剔才開口,「可憐妙兒還在擔心她走之後,會引發兩國大戰,不肯和我走。」
「像她的個性吶。」黃逸塵咧開嘴,伸手拍拍陶剔的肩膀,一副語重心長的模樣道,「妙兒她很需要你這樣的人吶,她那種性子,貿貿然就把禍水往自己身上引,誰吃得消吶?也只有陶兄你才能勝任這個天天跟在後面收拾的工作哩!好好干,黃某人看好你!」
「……」陶剔哭笑不得看著黃逸塵這通搞怪,他搖了搖頭,「看來當務之急還是除掉蕭玉郎這個人,才能免除妙兒……」
「非也!」黃逸塵高聲打斷他的話,嚼著一絲充滿了邪氣的笑,邪性的黑眸忽然危險得眯起,「這不是陶兄該掛慮的東西!」他的聲音忽然變冷,唇邊勾起邪惡的弧度,「這是我和玉郎之間的事情,就不勞陶兄費心!黃某自會擺平!」
望著陶剔的眼楮,黃逸塵笑得勾魂奪魄,如從地獄來的修羅惡鬼散發出絲絲邪氣,「我與玉郎有約,如有一天他對軒轅出手,我定會取他項上頭顱!」
「!」陶剔明了得點了點頭,「如此,我明白了。」
收起危險的笑靨,黃逸塵又恢復方才浮夸的態度,「哎呀,黃某還有一件事,也只有陶兄這個人選合適吶!」
「什麼事?請說。」黃逸塵幫了他一個大忙,讓他可以不用在這問題上糾結,他也願意幫他的忙。
「根據黃某的線人調查,泯煙國中的國師金天師擅長制作符箭,這箭一旦發出,不管踫到任何東西,都會炸裂。」黃逸塵眯起眼,「我看陶兄應該明白這不是凡人所為,所以希望請陶兄出手壓制住此人。」
「符箭?」陶剔微愣,依稀記得妙兒替他渡劫之時,也曾用此類物體抵擋天雷。
「沒錯,當初武林大會上,是妙兒所飼養的四尾靈貓攔截下了刺殺軒轅王的符箭。」黃逸塵點了點點頭,「黃某認為,陶兄可以此來與軒轅王交易,你出手對付金天師,而他們則不管妙兒是否有罪,都不許再追究她的責任。你也知道,武林大會一案多有貓膩,不過世人皆眼盲,看不清事實真相,又有幕後黑手推波助瀾,一時半會兒,我們也查不出真憑實據,還是先保住妙兒的性命,再做打算。」
一番話說得合情合理,只是那四尾靈貓?莫不是妙兒她這般大膽,在人前顯出真身?這小貓兒啊……頭疼的搖了搖頭,陶剔無奈道︰「這件事,我會處理,但這四尾靈貓的事,最好黃島主以後都不要提了,妙兒莽撞,這件事還是讓它沉寂吧!」
黃逸塵面露疑惑,這四尾靈貓當日見到的人不少,听陶剔的口氣似乎不該讓人知曉,罷了,既然有關妙兒,他也就幫忙將這消息掩埋,便依言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