牲口依稀見到剛邁進城門的南靜雪,而身後的土賊已經到了牲口跟前。
緊繃的心,稍稍定下。
獨眼馬賊揮舞著大刀,在牲口身旁晃悠。
媽了個巴子,調戲小爺!
「馬勒戈壁,欠抽!」
牲口腳底一滑,翻到在地。
站直身子,馬賊已經將他團團圍住。
「簌、簌!」
牲口正拍打著身上雪花,只听見一陣陣踏雪之聲,不禁抬眼看去。
媽了個巴子,打仗了!
而牲口所處的位置,儼然萬軍將領,麾下千軍萬馬。
前方是一列馬賊,動作一致。赫然是騎士效忠形式,只是這服裝不敢恭維,舉得也不是騎士劍,而是馬刀。
這一切,牲口不禁肅然,蹙眉打量一個身穿黑色長袍的書生。
唯獨此人,手中,卻無任何利器在身。
見書生嘴角彎成月牙,竟是嗤笑。
而在書生麾下,一名獨眼彪漢,兀自冷笑不迭。
兩人策馬在前端,跟山田大隊長與山本小隊長,近乎神似。
城外,黑壓壓一片,卻噤若寒蟬。稍聞簌簌之聲,卻寥寥無幾。
牲口回眸瞥了一眼玲瓏剔透之城,赫然看見城牆上,弓箭手已進入戰事狀態,劍拔弩張。
再回眸,馬賊軍團,紋絲不動。
倘若生在亂世,這個山大王,一定是梟雄。
牲口不禁浮上敬佩,由心而生。
度步到了書生與獨眼面前,牲口自然不會摔跤。
「站住,已經給你面子了!大哥,就是這人,折了兄弟空空兒!」獨眼彪漢揮著手中寒光四射的馬刀,讓人敬畏。
獨眼言語不甚微弱,僅僅牲口與書生二人听聞。
牲口暗驚,一失足,就差千古恨了。
原以為這個獨眼是老大,竟然是這個書生。
書生緘口,饒有興趣打量牲口。
牲口沒有卑躬屈膝的腰桿,也沒有低能兒的趾高氣揚。就像星爺唐伯虎點秋香中,華府二位公子般。
同樣打量著這所謂的馬賊頭把子,卻沒有絲毫戾氣。只是身襲黑色長絲袍,臉色帶著戲謔笑容,淡然自若。
牲口暗驚,形勢不甚明了。
未有絲毫戾氣,反而有一種親和力。
可以收斂霸氣十足的戾氣,卻未散出一分。
牲口羨煞不已,
小爺學不來。
偽君子!
牲口暗罵著。
忽悠這書生,明顯不行,牲口自知書生技高一籌,哪怕是小帥。
二人目光如火如荼,猶如黃河泛濫般,一發不可收拾。
阿尼瑪,竟然是白白淨淨,比小爺還要小白臉。
不要臉!
還跟小爺比放電!
「大哥,怎跟我這幫小的一般見識,看看有沒有受傷?」書生突然滑下下馬,誠惶誠恐,跟牲口作揖。
眾人臉色臉色一變,牲口也在其內,受寵若驚。
大哥?
眾泱泱,小馬賊。
臉上掛不住,嘴巴更合不攏。
小爺還沒帥到那個地步,做人要心知肚明。
「嗯,哪里,我們本來是在跟你小弟玩玩。我們怎麼可能有事,就是他們有事了!」牲口不容細想,順勢作答。
心里冷汗不迭,太假了!
是兩人這戲演得太假了。
「這樣,讓大哥受驚,特此獻上鈦晶五錢!聊表心意,小弟知大哥不屑于此,禮輕情意重,還望海涵!」書生說完,黑著臉,命人獻上了所謂的鈦晶五錢。
太假了,牲口不敢自詡閱人無數,但電視劇至少看了N部了。
但眼下的形勢,不容牲口據擋。這城外泱泱馬賊,難道是馬殺雞?
接過了馬賊獻上的鈦晶五錢,大概一個拇指般大的黑色晶瑩物體。
為什麼要演戲?
牲口難以理解。
為博紅顏一笑?
這紅顏總不至于是戚艾。
「這戲份可是足了,不知所為何意?」牲口湊近書生,不露聲色的問。
「這個,先生進城之後便知,不擾先生雅興,別過!」
「道不同不相為謀,可您一直都是我心目中的老大!大哥倘若哪天想要回來,一方霸主之位,拱手相讓。大哥保重身體,就此別過,後會有期!」書生踏上了馬鞍,雙手抱拳作揖。率著泱泱馬賊,悻悻而逃。
到底為什麼?
牲口循著悻悻離開的馬賊,一片茫然。
身穿黑衣的馬賊?
難道都是傻子,這漫天飛雪,身著黑衣,這是、是?
到底是為什麼?
這是牲口踫上最詭異的事情,毫無道理可言。
既然這書生之意,就是在演戲,那演戲是為何?
為什麼要拉上小爺當配角?
小爺只是個被處以絞刑之人,為什麼?
他M的,到底為個啥?
「將此人拿下,次日問斬!」
一堆士兵圍住了牲口,戚戚說著,提防牲口是否會抵死不從。
但,
行嗎?
牲口看著蜂擁而至的士卒,有心無力。
馬勒戈壁,又是這樣!
給小爺一點希望,繼而又是絕望。
難道就是因為罵了你幾聲?
牲口抱頭,蹲在了地上。
「你馬勒戈壁的,還不過來抓小爺,等什麼!」牲口見許久沒有動靜,抬眼發現士兵竟然不敢上前。
小爺是讓你抓住的,你知道麼?
牲口仰望一眼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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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真是高見,已經湊效,下一步如何?」獨眼興奮不已,敬佩之色,躍然臉上。
「老六,別急,先看戲。只是這人,竟然束手就擒,很是怪異?」書生眉頭微蹙,低眉饒有興趣打量著,玲瓏手指。
「這個,大哥,彪子也不甚明了。覺著此人非比常人,可偏偏就束手就擒。老六愚鈍,大哥別賣關子了!」
「老六,功成名就,就在此戰。還有,別走漏了風聲,這事情才好辦!」
「彪子明白,哈哈!」
其實,根本就不是什麼高見。彪子,你可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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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牲口是山賊頭目?」南靜雪捂嘴,神情惶恐。
「不可能,絕無可能,他一定不是,不是!」
戚艾摟住了南靜雪的胳膊,看著戚薇。
「靜雪,冷靜點,這件事,比較棘手,容我想想!」戚薇秀眉緊鎖,不時搖頭。
「戚艾,你先帶她回房休憩!」
「呃,姐姐,他絕不是那種人!」
「姐姐心里明白,先去吧!」
此人自出現以來,就一直坎坷不平。磕磕踫踫,可憐之人。
這事,如何是好?
將士們親眼所見,眾目睽睽之下,授予重物。
而且從此人身上,確實搜出鈦晶五錢。
那此人到底是誰?
僅是一個瘋癲可憐之人?
難道一直以來,都是惺惺作態?
一直是山賊頭目,一直都是,卻能收斂至今?
山賊頭目,會束手就擒?
那有何居心?
處以絞刑,竟然未死。
放蕩不羈,挑戰本郡主權威。也只有山賊頭目,才有這膽識。
這些難道還不能說明此人,就是罪無可赦的山賊頭目?
戚薇略顯焦躁,為何會因為一個陌生,十惡不赦之人開月兌。
既是偽善,可為何偏偏讓將士們得知?
就算不是山賊頭目,也跟山賊有著莫大的關聯。